第62章 不问归期(一)(2 / 2)
“继续!”
说罢,他才拿出那封加急密信,一日之间从皇城飞来,竟然支支吾吾,不知道究竟要让我做什么?
他丢给星楼:“你看看,牧野所欲何为?”
“剑洲,你麾下风波亭堂主陆轻鸿一日破三阶,女帝已经收到消息。现在赐下四阶、五阶药材,寻个合适的时候给他,另外切记,女帝的交代!”
有头无尾,这……
星楼看完,惊讶道:“陆轻鸿竟然……”
“现在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女帝想要我做什么?”
“……”
………
薛蟠告别刘老根,薛昧已经回来。
似乎欲言又止,不由好奇:“薛昧,怎么了?”
“没啥,爹爹,我们回家吧。”
薛昧带着薛蟠绕了一条远路,薛蟠不多问,却才走几步,看到了老熟人。
“今儿吹什么风,梁大家为进城来了?”
自从陆轻鸿和薛蟠决裂,梁轼已经很久没有迈步进庆野城,今天进来,主要还是空空了了早就不厌烦庄子上的清净日子。
梁轼拱手:“薛城主,我进来随意看看。”
正要多说,空空了了拖着他的手往远处去,便只好又赔罪:“这两孩子都快关疯了,城主,改日再给你赔罪!”
“去吧,去吧……”
语气中的失落溢于言表,一步踏错,再难回头。
“猴儿急,急个什么!”
梁轼无奈跟着空空了了往前横冲直撞,一路鸡飞狗跳。
陆轻鸿已经勾勒出整体轮廓,一笔又一笔,确保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偏差。
这次只是普普通通画像而已,素描打底,再涂抹上色彩,真真切切的施楼儿就仿佛出现在面前一样。
可突然,心中悸动。
他抬头看像远处。
“空空……了了………”
施楼儿同样望过去,两只小猴子,一只金色,一只雪白。金色的活泼玩闹,雪白的恬淡安静。
这就是他说过的空空了了?
陆轻鸿已经起身,虎步龙行几下跑到了了身前,一把抱起来。
了了大惊失色,这谁啊,这样子好吗?
待看清来人,也呆住了!
原来是这个大骗子,说了回来看我,结果等了这么久都不来。
于是开始扑腾,陆轻鸿握住她小手:“了了,怎么,记不得我了吗?我是傻大个啊!”
“骗子!”
空空亦装模作样:“这谁这谁,你能不能懂点儿规矩,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梆……
空空吃痛,回头却看见梁大家手中的戒尺,顿时噤声。
“规矩不是让你乱嚼舌头的,不记打!”
梁轼温和道:“回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世叔,我刚到,明早还得赶过去,所以……”
“罢罢。”梁轼看到施楼儿,不由打趣:“怎么,不介绍一下?”
施楼儿一直没机会开口,这才躬身一福:“施楼儿见过梁大家。”
“好,好……都没事就好。怎么,还在替你画像,是我唐突了。”梁轼拿出前辈架子:“轻鸿啊,还不赶紧替姑娘画像……”
重新坐回位置,梁轼在他身后。一边空空了了看到念晴也格外兴奋,空空是个自来熟,嘴里唠叨不停,反而是宁念晴和了了一见如故,把他晾在一边。
只是普通的画?
梁轼更加来了兴趣,想要寻问一二,陆轻鸿已经进入状态,不好打扰,不由心头疑惑渐渐加重。
这种画法……
朱笑之绝对不可能交他,自己也从未见到过神鬼画道有这样落笔的技法。
太过真实,少了意境。
陆轻鸿之所以一直难以突破灵犀境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舍本逐末,忘了画的本质。
如果只是记录某时某刻,有多种方法,水镜楼台或者烙印石都有这样的效果,甚至更真切,更具体。
他却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也画得太像了,简直就是真人。这样的画还是头一次见,惊叹声此起彼伏。
施楼儿看着画中自己,有对镜的错觉。
半个时辰后,随着施楼儿脚踝上那只叮当着墨,一切大功告成。
“可以,可以,这……陆公子,你还画吗?我这就带我家眷过来?”
陆轻鸿只能摆手:“诸位抱歉,想书画要等改日了。”
“可惜了。”
话音刚落,梁轼却坐在陆轻鸿刚刚坐下的位置,朗声道:“何人还要求画?”
“我……我我……”
“梁大家竟然亲自替人画像?”
一时,整个长街沸腾,陆轻鸿满意将画卷递给施楼儿,好不好要她说了算。却不想梁轼要给人画像,好奇道:“世叔,你这是?”
“轻鸿啊,还记得突破灵犀境前我给你说过的话吗?任何人第一眼所见才最深入人心,同理,任何事物最先接触,很容易先入为主,从而失去了该有的迎合能力。”
陆轻鸿若有所思,那边人选已经定下,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妪,穿着朴素,怀中还搂着熟睡的婴儿。
“多学多看,旁敲侧击,我的也不一定就是正确,你的也不一定错误。但是,想要在这一道有所成就,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谢世叔提点。”
梁轼整理好笔墨:“看好了。”
梁轼开始落笔,不同于陆轻鸿的精雕细琢,一开始就是浓重一笔,漆黑的墨色在纸张上显得格外突兀。
就这?
许多人不免失望,这样一笔就是刚学走路的孩童也能画出来,难不成梁大家只是欺世盗名之辈?
质疑的不少,同样也有很多盲目崇拜的:“好好好,神来之笔!”
别人便问:“那你说说看,哪里好了?”
气氛安静地有些尴尬。
梁轼笑而不语,继续挥毫泼墨。
众横交错,明暗变化,本来以为是身体的部分,下一刻,笔锋一转,竟然是旁边沉沉夜色,那些留白处才是她满头银发。
顺势下来,整个人寥寥几笔,已经活灵活现………
妙笔天成,浑然大气!
陆轻鸿感触最深,他观察到梁轼竟然从来没有去刻画任何细节。
却又笔笔相辅相成,一切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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