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592.关联性(1 / 2)
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胡东升小时候的寒暑假经常在爷爷坐诊的药房度过。
说是给爷爷帮忙,其实他就是搬个凳子坐一边,看着怎么断病,想好好学一学脉诊的手法。
可惜脉诊的过程太过主观,需要很高的文学素养,需要敏锐的指尖触感,还要有相当的悟性。尤其学到关键时,还会遇到好几处瓶劲期,胡东升就卡在了“连接触感和文字”这一步上。
他知道手指上是什么感觉,自己能说点感觉出来,但却没法和书上所写的文字做正确的匹配。
如果年代往前翻个几百年,或许他会认真待在爷爷身边钻研一番,可现在的环境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他当时那个年纪,基础学业肯定是第一位的。天天接触数理化知识,就注定了很难和中医形成交集,再加上胡兆辉本人的建议,他在高中毕业后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西医道路。
当然之前的那段经历也是个宝贵的财富。
因为练习过诊脉,所以现在举手投足间都有他爷爷的影子。因为帮忙抄药方,所以爷爷用惯的几个方子他都记着。要说唯一有缺憾的地方,大概就是不认药了吧。要不然当初混进李文毅家的时候,他也不至于看着一大包药干瞪眼了。
这次给裘开海的方子就是小时候听多记下的,因为用药种类少,至今都没忘。
裘开海拿到了药方,频频点头,然后就借口去厕所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熟悉的中医药房老板,确认了这剂药用得是否妥当。
许多中医医生在临床经验匮乏的阶段都喜欢胡乱配伍,写方子搞得像刚进厨房和面团的新手一样,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永远加不完。
而胡东升给的方子却非常精简,三味药恰到好处。
中药房老板的答复是:药本身没问题,但这么用的人没见过,可以试试。
裘开海听后喜出望外,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头的客厅里,祁胡二人却在为刚才的方子“争论”得不可开交。
(你说慢慢来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想再来治几个疗程啊?扮中医扮上瘾了?)
(哪儿有......)
(那就不能换个快一点的方子?)
(祁哥你要求也太高了,我能记住的就那几个,脑溢血里能写这一个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那你就不能说一次性解决么?还慢慢来?!)
(可这就是一个慢慢调理的方子,里面的附子有毒得一步步慢慢往上加量,急不得......)
(还说你没扮上瘾?)
(我虽说不是中医,可也不能骗人啊!)
(算了算了,趁他不在你快过一遍接下去的流程,别到时候出了幺蛾子。)
(流程我都记着呢,可那真行得通么?)
这时胡东升看到了长廊旁出现的裘开海,连忙改口道:“你说这些都没用,有些东西还是得看到病人之后才能下结论。”
“二位,在聊什么呢?”
“我在和师父聊裘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祁镜笑着说道。
“我爸周六犯病了,送去了市北人民医院,现在没法回来。”
既然对方是正经老中医,裘开海就不会怠慢。他算了算现在还有时间,而且中医诊脉也不像西医劳师动众的,便决定道:“要不这样,我现在开车送你们过去,让胡老先生帮忙看看?”
“不急~”胡东升挥了挥手,说道,“我还需要问清几件事。”
“什么事儿?”
“令尊可有旧疾?”
问题一出口裘开海就知道面前这位老中医不简单。
他现在内心非常纠结,从自己父亲的健康考虑,他不应该继续隐瞒。但他又不能确定面前这位老中医真的值得信任,万一消息散布出去,裘家就真的麻烦了。
“旧疾,嗯......”裘开海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爸身体一直都还好,现在这些症状都是十多年前开始出现的。至于旧疾么,就我所知应该没有。要是再往前,我那时还小,他工作也挺忙的,所以从没听他提起过。”
“没有么?”
胡东升陷入了沉思,嘴里仍喃喃了几句,似乎对他这个回答抱有怀疑。
“胡老先生?”裘开海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祁镜,“你师父这是......”
“家师所学医理传自药王孙思邈,结合了易经,是真正的本源中医。”祁镜胡乱加了“本源”二字,继续忽悠道,“药王有云:不同《易》则不成医,不知《易》不足以言太医。”
“这话何解?”
“医、易不分家,分家只学其一的都落了下乘。”
如果放在十多年后,这其实就是骗子们早就用烂了的伎俩,就算信风水的人也不会把自己健康和算命划等号。可在05年,风水绝对是个受人欢迎的东西。
尤其是裘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钱、名望、地位都有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它们。
怎么守?
除了用些常规手段继续巩固这些东西之外,还需要一些非常规性的手段。裘开山的武校算一个,而风水算命也能算一个。
裘开海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禁微微吸了口凉气,好好掂量了祁镜这句话里的真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胡老先生是不是看出了些问题?”
“我猜令堂已经犯病很久了吧。”
“嗯,好几年了。”
忽然胡东升抬起头,脸色严肃地看着裘开海,问道:“当初医生是不是建议你们放弃?”
裘开海一愣,点点头:“确实,当初家母病得太重,上了呼吸机,医生说继续坚持下去也会因为严重的肺部感染撑不下去,就建议我们考虑放弃。”
平时不曾提及的往事又被揭开,裘开海渐渐放缓了语速:“可是父亲决意不肯,没想到老母亲最后竟然成功下了呼吸机,一直好好活到了现在。”
“这房子......”胡东升来回扫了两眼,“除了令堂所住居所外皆犯了风水大忌。”
“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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