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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难拭长情一捋乌衣巷里慕堂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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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伯啊,你看如今的括易一室,却这般任人欺辱,沦落到能被挑剔的程度,你说要是‘主公’看到了,会是怎样的光景,定然要怪责我等辱没了北旅的威名吧!”厉远笺高居于远远瞧来,竟十分瞩目的檐上,其淡然酷肖的面容,无一丝孤傲的轻蔑,他原本就是一位闲逸洒脱陶冶性情的高雅之人,此番沾染血鲜污浊的烟火气息,也是无可奈何,偏偏有人在此时此刻要挑战同为“纵横”一系的郁子伯,不禁微微愠怒,他的雅量随同这乱糟糟的俗世纷争,也不在客客气气,当即脱口而出沉沉而道。他的一片衣角在檐牙高啄极是宏伟的檐头,感慨如思,这满盖琉璃的房脊有种施压的羁绊,让浮华半生的倥偬,如一溜烟般不好刻意的去捕捉。

“厉哥,你这是怒了么,难得你这样的人,也会如此不能免俗,终究还是理会这不及荡涤的凡尘了么!”郁子伯的身影婆娑如缕,因空中响起那声颇为“清脆”的铁链撞击,并停下脚步,恰恰逢檐上的厉远笺俯瞰这世间的肮脏,蓄意的提醒,心中一暖,调侃而道,“况且我括易一室,不是一昧只知附庸风雅的怂包,上马从戎的悍烈,此刻有始。”

南朝文人雅士的孱弱,因尚清谈之风,不知刀兵屠戮的残酷,所以当前梁时的候景带领他麾下的羯人,横渡长江这道天堑,冲入世家高门的府邸时,他们只能引颈就戮,不敢抵抗,硬生生的让大好河山被残忍的践踏、蹂躏,三吴之地人迹罕至,建康城外白骨成堆。郁子伯身为当初京畿秦淮之畔的文豪翘楚,深谙这些弊病的恶心,所以投笔从戎,试图以武力来振兴这腐朽堕落的国门。

向合也是出至簪缨世家,西晋时,祖上乃当世显赫,位列公卿,直到西晋因八王之乱而覆灭,至此五胡乱华,才有这分割南北的长期对峙,郁子伯的文人儒风与沾染硝烟气息的酷烈,都毫不掩饰的显现在这一刻,这份堪堪让人心折的戎马关山,倥偬的令人翘首以盼,又感叹为何偏偏有人就是容不下这般光风霁月,如是指点江山的精彩人物。

“在下向合!”这距离一丈的间隔,在鹅卵石铺就的石阶下,竟然如遮如幕,极富庭院深深几许的诗意,偏偏那股浓烈参杂烟火酷损之味的气息,冲破这幕遮的间隔,沾染在卵石铺陈的地上,瞬间中和了这本一时难享的宁静致远,原来书生的谦和,也可以这样充满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森寒,直到重楼下,一人质朴,以士门子弟的风雅来寄托此时此刻堪比疆场波澜的悍烈,竟恰恰相得益彰,极为披衣寒裘,有儒雅风。

“向合!”郁子伯灼灼其华,若梅芯渲染的双目,稍稍一瞥的睹来,让人不禁惊愕,或许秦淮河畔的风染,就是这样一位荡涤世俗纷扰如是温文润玉的面孔,惊才绝艳,想来当初王谢集聚的江左之风,通通被此人占据了,难怪一向以翰林华府自居的据传府会组建一个文人诗会的“双雨云梦轩”,果然这些人的风流,不甘只耽逸在那灯火阑珊却缠绵悱恻的秦淮桨影里,随波逐流,这张远比润玉更返璞归真的面孔之下,那轻轻一弯嘴唇的戏谑,吐出来的字,也那么酌情富雅,甚是回味。

“既然来至江湖,为何又如此虚伪!”郁子伯淡淡从迷惑不解的目光所显现出来的不屑,以此犀利又怨憎的厌恶,毫不客气的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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