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商人~商人实在太伤人~~你说所有人都这么看你~~(2 / 2)
宋引章只得强行板着脸,满脸倨傲抱起琵琶,拿柯相提写的‘风骨’二字,晃任提点的眼。
任提点这下慌了。
宋娘子之名传遍整个京城,光看周围众人反应,就知道这两字绝不可能作假。
神霄派林仙师贵为当朝国师,可是真正的活神仙,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这上面胡诌。
柯相公、萧相公、林仙师...这些大人物,没一个任提点能得罪的起。
众目睽睽之下,任提点满心忐忑,色厉内荏道:“宋娘子休得胡言,帽妖案事关重大,诸任相公都是朝中高官,岂能任意攀咬!”
“是不是攀咬,审一审不就知道了?管帽妖案的,好像是皇城司吧?什么时候又变成您这位开封府河务提点的事了?”
适才任提点逼池衙内当众跪下,他心里正窝着火气,在旁阴阳怪气的挤兑道,丝毫不给对方台阶下。
一脚踢上铁板,任提点哪敢真的审迅面前几人,适才耀武扬威的姿态全然不见,收刀长施一礼,拱手作揖道:“这位公子,还有三位娘子,在下多喝了两碗黄汤,犯了眼病认错了人,还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回头就送上重礼,只求诸位高抬贵手啊!”
见到任提点认怂,围观的众人嘻嘻哈哈地指点议论起来。
一切看似圆满解决,嬉笑声中,赵盼儿环顾四周,明明看热闹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而她就在圈子中心,这些人的视线却都落在与任提点正面对峙的宋引章和周寂他们身上。
一种无法形容、无法言喻的感觉从心底窜气,好似愤懑,好似不甘。
明明宋引章已经借用她自己的名头为大家解围,赵盼儿还是走上前来,沉着脸看向任提点道:“您向我们赔不是,是觉得我们在故意为难你吗?是因为真心觉得自己有错,还是迫于高官权势,不得不为之?”
此言一出,顿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周寂侧头凑近宋引章,小声道:“她这是在干嘛?”
温热的吐息喷洒耳畔,酥酥痒痒,好似透过晶莹剔透的耳垂流入心田。
宋引章脸颊泛起一抹红云,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任提点默不作声的看向赵盼儿,同样想不通自己明明退让,这小娘子为何还要不依不饶。
“无中生有、因怒报复,是仗势欺人;高官题字、亲朋裙带,也是仗势欺人。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分别!”
赵盼儿自觉对方无言以对,提高声音,义正言辞道,“咱们都是东京人,喝的是汴河水,住的是开封府,遭受了这么大的天灾,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没错,我们不过是些贩夫走卒、商妇市人,比不得读书人清贵,也比不得兵爷们勇武.....”
周寂眉头一挑,听到‘高官题字也是仗势欺人’不由看了宋引章一眼。
为博名声,这种时候还想着踩人一脚....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听到后面赵盼儿自称‘贩夫走卒’,就连宋引章也不由瞪大眼睛,讶异的看向赵盼儿。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周寂嗤笑一声,不屑道:“标准多样,底线灵活,你这个盼儿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需要时看不起‘贩夫走卒’,有需要时自己就是‘贩夫走卒’……呵~这套拳法打的,想必是个老氙女了吧?”
宋引章终于忍不住白了周寂一眼,娇嗔道:“你不是说你对盼儿姐没有恶意的吗?现在又这么说她~!”
“对啊,我对她这个人确实没什么恶意......”周寂余光扫过人群当中天仙一般的绝美倩影,轻咳一声道:“对剧不对人嘛~”???..Com
经过赵盼儿的鼓动,周围人群再次显得群情激奋,任提点深知自己再不就驴下坡,只怕惹出更大的麻烦。
于是,他做出满面愧色的样子,再度朝赵盼儿深深一拜:“多谢赵娘子点醒,任某有错。”
“不敢。消除误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化敌为友。只要忧乐常与民同,美名定会远扬。”赵盼儿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环顾四周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提点愿意带着大家一起修缮河道,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好!”
录人们在赵盼儿的鼓动下,纷纷挥手应和,然而这些录人们凑个热闹摇旗呐喊,真叫它们下场干活,它们跑的比谁都快。
任提点深深的看了赵盼儿一眼,皱眉扫了眼四周,跟着笑了起来,“怎敢劳烦旁人帮忙,其实正如这位公子所说,任某听闻衙内带人彻夜清理河道太过辛苦,特意带人过来换班的。”
任提点说着示意左右道,“你..你..你...还愣着干嘛,拿工具去呀!”
官兵面面相觑,听到上官命令只好接过码头工人的工具,帮忙清理地上淤泥。
眼看赵盼儿准备要走,池衙内想起先前刻意刁难对方之事,经过一番纠结,丢下竹耙追到几人跟前,噗通跪在泥地上,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俯身朝赵盼儿磕了四个头。
“你这是做什么呀?”孙三娘惊讶道。
“这是你那天借的三百贯欠条。”池衙内直起身子,掏出欠条撕碎道,“软舞我没法还你了,不过那天我逼你磕了三个头,如今我当街还你四个,这下算是两清了吧!”
“什么三百贯?什么软舞?还有....磕头?”
宋引章先前在与沈如琢周旋,全然不知小姐妹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连孙三娘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青一阵白一阵。
那日之事终究难以启齿。
赵盼儿总不能告诉宋引章,她为了钱,找池衙内给他跳了青楼软舞,还跪下磕了三个头。
不仅宋引章,就连孙三娘她都没有提过。
“先前招娣来教坊找我,说是你们准备关了茶坊,改开酒楼,还问我要不要把茶坊的收益和投资都抽出来。”宋引章掩嘴道,“难道是为此事?”
赵盼儿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转而沉下脸看向池衙内道:“行了,起来吧。一码归一码,就算没有欠条,欠你的三百贯我也会还你,快回码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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