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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天子该守国门,君王应死社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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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位杭州的朋友,写了一首诗给我,让我深以为然啊!”萧诚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候,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听到这首诗,在场之中不少人都是变了颜色,特别是业自于江浙之地的一些官员,更是垂下了眼睑。

“诸位,我们大宋现在丢掉了半壁江山,丢掉了国都,丢掉了太上皇和皇帝,东京城内,百万百姓在深渊之中煎熬,据情报显示,东京城中的百万百姓,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了。少的了一半人,要么是因为有一技之长,被辽人抓走了,要么是死了,要么是逃了。”

众人勃然作色。

“可是我们的杭州,却依然是歌舞升平啊,如果把新都设在那里,过上几年,十几年,我们还记得要收复故土,救回太上皇吗?”萧诚厉声质问:“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只有让我们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我们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解决这些危险,而解决这些危险的同时,便也让我们拥有了反击敌人的能力。”

司军超深吸了一口气,辩道:“首辅,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是这两地各有长处,至于首辅您说的这些懈怠之心,完全是可以通过教化、法规等予以解决的。”

萧诚吐出一口气:“次辅,你却容我说完。”

司军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宋新败,而且败得其惨无比,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提振士气,再聚民心。而新都设于前线,皇帝坐镇一线,天子守国门,卫护南方千万子民不受夷族之荼毒,还有比这个更能凝聚人心,更能让百姓们支持新朝的举动吗?”

“首辅说得对,天子守国门。”监察院上卿胡屹激动得跳了起来,眼睛里竟然是有泪水在晃动:“唯有如此,方能让所有人都警醒,所有人能牢记国耻,所有人都能聚集在官家周围,戮力同心,光复故土。”

咣当一声,后堂传来了有物坠地之声,众人有些毫升诧异地转头看向后堂。

便连萧诚也有些惊讶。

但片刻之后,众人却是纷纷站了起来,面向后堂躬身为礼。

就连萧诚也是如此。

因为此时,出现在那里的,赫然便是马上就要登基为帝的赵安,此刻他脸色绯红,眼眶含泪,身体微微有些颤抖。M..coM

赵安到贵州路的时候,不过二岁刚出头,眼下十年不到,虚岁刚好十二。但在众人眼中,自然还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少年,大家聚在一起商议军国大事,也没有人想到要不要请新皇帝来听一听。

普通百姓们对于皇帝会有一种莫名的崇敬,认为他们是天上星宿下凡,是上天选定的天选之子,但在这些重臣面前,大家却都清楚得很,皇帝,也是凡胎俗子,只不过投胎的时候投得好而已,真要说才能,指不定在朝中随便扒拉一个都要比皇帝强。

要知道,赵宋以来,皇帝差不多生下来就是皇帝了,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那一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

哪怕就是那些豪门贵胄,起步比一般人高许多,但家族的帮衬,也基本上只停留在五品以前,过了这个坎,对不起,家门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减弱了,最终能不能再往上走,靠的还是自己的能力。

当然,豪门贵胄这样的家世,稍稍占一些便宜罢了。

但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礼节之上,却是要做得足足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一屋子的朱紫躬身为礼,赵安上前一步,扶起了萧诚,然后再虚虚地扶了众人一把,请了诸位大臣平身之后,这才道:“刚刚首辅说,天子该守国门,安虽年幼,却也深以为然。安还想再加上一句,不知可否?”

赵安转头看向萧诚。

萧诚微笑着道:“官家尽管说。”

“天子该守国门,君王应死社稷!安愿守国门,死社稷。”年幼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却是把绝大多数人轰炸得有些头昏目眩。

这几句话,可不仅仅是赵安的政治宣言,往深里想一层,这里头又何尝没有包含着对太上皇以及前头皇帝的讨伐之意?

要知道,太上皇赵琐和皇帝赵敬,全都是向辽国请降的。

赵安的这十二个字,却是向天下宣告了赵琐与赵敬两人不堪为大宋皇帝,这是从根儿就否决了他们。

如果以后新朝当真北伐成功了,这二位,只怕连入赵家宗庙的机会都没有。

这十二个字,是对他们的羞辱。

这十二个字,要是传到了辽国,也不知这二位,还有没有脸面活下去。

“谨遵官家旨意!”屋里,声音回荡,大家齐齐弯下腰去。

当然,众人并不认为小皇帝能说出这掷地有声的十二个字来,必然是首辅萧诚事先布置好了的。

要不然萧诚刚刚说到这里,小皇帝就适时露面来强调上这么几句,只不过这么一来,定都江宁石头城一事,便差不多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

萧诚微笑着请赵安坐了主位。

上面那张椅子本来就空着。

“诸位,我还要说第三点。国都在江宁,诸位也在江宁,那么,这天下财富也好,兵马也好,自然也会向着江宁聚集。有了足够的兵马,有了足够的钱粮,我们再依仗着长江之便利,可以随时随地向两淮流域增兵、增晌,物资兵马的运送不会有丝毫的阻碍。这,才是守住两淮的关键。真丢了两淮,江南还守得住吗?即便我们跑到两广云贵去,又能偏安几时?所以,我们要有一个最基本的共识,这天下,非我即彼。而想击败对方,现在于我们而言,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守住两淮,伺机反攻。这个时候,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十几年,兴许会更长一点,但只要初心不改,我们必能成功!”

江陵码头,新任的两江总督谢鸿双手抱拳,向着比他年轻差不多一半的年轻人一揖到地:“首辅,谢某必定会分毫不差地完成您交办的事务,以后也必然唯首辅马首是瞻。”

萧诚笑着扶起他:“伯英兄,国事艰难,以后正需要我们共担时艰呢!路长且阻,且让我们一起来披荆斩棘,再造山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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