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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岂是人子所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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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汉兴不过七十年,战国时代的风气尚存,淮南王刘安蓄养几千门客,也是一个类似于“战国四公子”般的人物。

那么对于刘安来说,他花费诺大代价,穷尽一生时间来营造出的“贤名”,就绝对是他最为看重,也最不可碰触的事情,同时也是他的软肋所在。

张然既然知道了他的软肋,那么岂有放过之理?

这种情况下,张然自然要围绕着刘安的贤名大做文章,直言不讳的告诉刘陵,杀我可以,但传出去你爹的名声别想要了!

张然倒要看看,在刘陵眼中,到底是取了他张然的小命重要,还是保全她父亲刘安的“贤者”之名重要!

古之纵横之士,如苏秦,张仪那般出生寒微,在地位身份悬殊的情况下,却临危不惧面对君王侃侃而谈,并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

那么比他们多了两千多年知识的张然,为何不能效仿他们,来放手一博呢?

......

“哈,哈哈哈...”听到张然的话,刘陵如冰雪般的容颜迅速绽放,如花般的笑容蔓延开来,最终汇聚成一声声放肆的笑声,久久回荡在众凉亭内外...

足足笑了近一分钟的时间,刘陵才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容,轻轻喘了一口气,戏虐看着张然道:“难道你忘了,你都要死了,死人可是不会说话的哦!”

说着,刘陵忽然把俏脸一沉,冷声道:“我现在就让人杀了你,看看还有谁能把消息泄露出去!来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然怡然不惧,紧盯着刘陵道:“这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连未央宫中的秘事也不敢说丁点也不泄露,更何况你这区区一座府邸?

难不成翁主真以为京兆尹,廷尉府都是饭桶,只吃饭,不干活?这些年,载在廷尉手里的人还少么?翁主自问,比之陈皇后何如?”

说着,张然不禁反问道:“翁主信不信,你前脚杀了我们,不出三天,廷尉府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翁主连自己都是泥菩萨...呃,难以保全,何谈什么保密?

死人确实不会说话,但活人却有的是办法能让死人沉冤得雪,“陈述”冤屈!”

“呃...”听到张然这么一说,刘陵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说实话,前段时间陈皇后陈阿娇的凄惨遭遇,至今仍让刘陵感到戚戚然。同时也让刘陵进一步明白了,廷尉的赫赫凶名可真不是说说而已。

若说这长安城里,什么人最让刘陵感到畏惧,那廷尉张汤这个酷吏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甚至连未央宫中的天子,都没如此让刘陵有这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所以,张然这一次可真是捅在了刘陵的心窝上,让她感到分外的难受以及憋屈...

不过,越是如此,刘陵心中的怒火就越是旺盛,对张然这个“大放厥词”让她心绪不宁的家伙,更是忍不住想要除之而后快。

“哼~”越想心中越是愤恨难忍,刘陵忍不住一挥衣袖,冷冰冰道:“予要怎么做,需要你来教?”

“岂敢,岂敢?”张然抱了抱拳,尽量将语调放的平缓一些,温声道:“翁主,既然无论是菽乳还是豆腐都无长生之能,充其量也只算是味道比较特殊的美食而已。那您又何必为了区区几块豆腐而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呢?大家各退一步不好么?”

“各退一步?”刘陵美目睁大,怒不可遏的对着张然喝道:“无知小儿,说的倒是轻巧,你可知我父王几年前便以,有延年益寿之能,将菽乳秘术献于天子了?此物现在已为贡品,干系重大,岂是区区一句“美食”便可打发的?”

“献于天子...原来如此!”

经过刘陵这么一说,张然倒是有些明悟过来,难怪张然在新丰从未听到过与豆腐有关的任何消息,敢情是刘安把豆腐当做贡品献给皇帝了!

难怪刘陵一直非要要杀他不可,原来是怕豆腐的秘密泄露出去而被天子责难呀!

“这尼玛...你们自己作死,把豆子磨成的豆腐当成珍宝献皇帝,博取其欢心,出了事却让老子背锅赴死?”

受此无妄之灾,张然心中很不爽,但不爽归不爽。为了活命,张然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对刘陵询问道:“翁主,你们到底是以延年益寿的名义,还是以长生之名,将菽乳献给了天子的?”

“哼~”刘陵冷哼一声,不屑道:“连你这样的孺子,都不相信豆子磨成汁,喝了何以长生。刘...嗯,天子也知菽乳乃豆汁秘制而成,又岂会相信食之可长生的谣言呢?我父王只是告诉天子说,菽乳益于身体,常食之,或可延寿。所谓长生之言,不过些许无知之辈,以讹传讹而已。”

“延寿就好,延寿就好!”张然闻言心中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幸亏皇帝们都很怕死,膳食一般都是由专门的御厨负责的,为了防止有人下毒谋害,也从来不吃任何来历不明的东西。

所以,刘安献菽乳秘术时,也只能把秘方一并献上去,让宫中的御厨自己做豆腐给皇帝吃…

也幸亏是如此,才让天子刘彻得知了豆腐的制作流程。不然若是刘彻真的相信外面那些吃豆腐能长生的谣言,那此时此刻,无论是张然还是刘陵,都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在庆幸的同时,张然不禁反问刘陵道:“既然您和您家大王从未以长生之名将菽乳献于天子,那又何必担心天子因此而责难呢?说到底,翁主所谓“贡品”之言,也不过托词而已。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无心之举,让所谓的食菽乳可长生的谣言不攻自破,以致使翁主的利益受损,翁主这才要痛下杀手吗?”

说着,张然不由满脸讥讽道:“不过趋利之徒尔,安敢口称仁义?诈称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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