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酒瓶(1 / 2)
看着丹渊皱着眉头朝他们使着眼色,丹演和丹烛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只待喧嚣之声已毕,便见有五六人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过来。直到他们走到跟前,忠王便端着酒杯站起了身来,笑着对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文乡叔,就等你来了。”
坐在靠后的席位上,白子青伸着脖子看了看,随即拍了拍额哲的肩膀:“公延,看清楚是谁了么?”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一边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菜,额哲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必定是宗文乡和他那几个五个狗儿子呗。”
听了这话,白子青那原本高抬着的头猛地低下了来:“宗礼寺也来了?那不是你老领导么?”
“是啊,但愿他可别往这边来,要不然多尴尬。”说着,额哲埋头吃了两口,随即拿起酒盏来自斟了一杯。
“我可听说过,当年你在宗礼寺做主事的时候,曾经在和宗文乡吵过一架,还往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笑着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埋头吃饭的额哲,白子青笑嘻嘻地小声说:“成啊你!老额,别看你平时文绉绉的,年轻的时候也挺皮的啊。”
“别把我说的这么老,我今年也才不到三十。”用餐巾擦了擦嘴,额哲白了一眼白子青说道。
“要不是你当时一冲动,现在也不会被踹到这个破王府里,给丹右廷这小屁孩子拎包了吧。”说着,白子青拿起叉子来插了一块糖醋里脊,像记者递话筒一样将里脊肉伸到了额哲的脸边:“额主任,我想采访一下你:你是不是当时喝多了?那宗文乡可是宗礼寺的总长官,世袭罔替的侯爷,手里握着‘恕卿九死’的丹书铁券,杀起人来不眨眼的。”
“看见我倒霉,你特别开心是吧?”张开嘴将白子青叉子上的里脊咬在嘴里,额哲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正座边和忠王寒暄的宗文乡,随即轻蔑笑了笑,一边嚼着肉一边摇了摇头:“老而不死,真是:‘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文乡叔,我可一直等着你呢。”站在坐席前,忠王微笑着拍了拍宗文乡的肩膀。
“理儿,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种场合不要等着我来再开宴,搞得我好像很不懂规矩似的。”撇着嘴露出了一排暗黄色的牙齿,宗文乡笑呵呵地说道。
坐在座位上摆弄着桌上的杯子,丹渊沉静地听着他们二人滔滔不绝的寒暄。站在他大哥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宗礼寺的钦命宗礼令,姓宗名文乡,二十五代世袭符印侯。只见他剃着短发,身穿一袭藏青色的外衣,一边嘿嘿傻笑着,一边“咔咔”地盘着那对油光锃亮的核桃。随着他快速扭动的手指,一条银链手表在他的袖子里隐隐约约地泛着光亮。
在他的身后,五个年龄不一的小伙子站在一边陪笑着。他们当中年长的大概三十多,小的不过十岁,统一穿着黑色的西装西裤,并配白色衬衫。
一群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在大红色羊角灯的下面,显得有些滑稽。
“来,你们几个还傻站着干啥,赶快给你们理大哥贺喜。”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五个儿子,宗文乡抬手拍了拍年纪最小的儿子,轰着他们走到忠王面前,依次给忠王道了喜。
“好了好了,瞧你们一个个怪客气的,都快找地方坐着去吧。”
笑着点了点头,忠王抬手请他们到一旁的餐桌就坐,随后搀着宗文乡坐到了自己刚才所坐的位置上,见此,宗文乡也不客气,一边将核桃塞回兜里,一边笑呵呵地在诸王的注视下坐在了游惠的身边。
“诶!这个服务员,过来!”朝站在一边的侍女挥了挥手,宗文乡扯着嗓子喊道:“去再拿几瓶白的来,今天我得和我大侄子喝个痛快。”
“文乡叔,咱们今天没白的。再说居摄公主的钦差也在,喝多了失仪。你就凑合着喝些红的吧。”扯了个椅子坐在了宗文乡的身边,忠王陪笑道。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搞这些个虚头巴脑的。”笑着看了看坐在周边的诸王,宗文乡一侧头,只见在丹演的面前摆着瓶未开瓶的红葡萄酒,便抬手指了指丹演。
“嘿!小丫头,把酒瓶给叔拿过来。”
“好嘞!”清脆的应了一声,丹演拿起酒瓶子站起了身来,笑盈盈地走到了宗文乡的面前:“叔儿,我给你斟酒吧。”
“好好,麻烦你了啊。”从兜里掏出了烟来叼在嘴里,宗文乡点头笑道。
“没事儿!”
看着丹演推开了瓶盖,宗文乡扭头从桌上拿起了高脚杯,还没等将杯子送到丹演的面前,只见丹演突然握住了瓶颈,抡起酒瓶来,猛地朝宗文乡的头顶砍了下去。
“砰!”
随着一声崩裂之声,宗文乡惨叫着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湿漉漉的头顶,龇牙咧嘴地颤抖着。
“老东西,活腻歪了。”将手中的碎玻璃随手丢在了地上,丹演冷笑着踢了一脚匍匐在地上的宗文乡:“区区一介蝼蚁小臣,也敢使唤亲王,今天姑奶奶就让你长长记性。”
“我滴个神啊……”见此场景,丹渊捂着眼睛摇了摇头,随即朝坐在一边的丹烛苦笑了一下:“这丫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先前嘱咐了这么多,对她来说就像放屁似的。”
“怎么回事儿!”一看见父亲被打,宗文乡的几个儿子连忙跑了过来,待跑到正席,只见丹演靠着椅背微笑着看着他们,在她的脚边,宗文乡一边匍匐在地上,一边痛苦地呻吟着。
见此,为首的一个儿子气得拎起了一把椅子,只见在他的衬衫里,精钢水泥般健壮的肌肉在衣褶中若隐若现。
“谁啊你!犯什么病,连我爸都敢打,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爸?”看了看脚边的宗文乡,丹演笑了笑,随即抬脚踩在了他撅起的屁股上:“你们看错了,这是我管教儿孙呢。”
“庆成哥,别和她废话!”说着,宗文乡最小的一个儿子用稚嫩的声音对大哥喊道,“就是一个臭婆娘,弄死她!”
听了这话,丹演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中冷冷透出了一丝寒光。血红的色泽从她黑色的瞳孔中慢慢泛了出来。
“对!弄死她!”说着,站在宗庆成身边的是他的三弟宗庆文扯着嗓子喊道,只见他生得一副孱弱的身子,苍白的脸颊好似竹竿一般瘦削。
听此,宗庆成抡起了椅子,狠狠地朝丹演挥了过去,就在椅子距丹演的脸不足半米之时,只听得一声“咔嚓”,铺着红布的椅子便被打在了一边,强大的惯力下,宗庆成胳膊的关节处猛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即坠着他跌在了地上。
“二哥!”
“庆成哥!”
慌忙地扶起了宗庆成,宗家诸子抬头朝前面看去,只见高高地站在餐桌子上,白子青手拿着半截扯断的椅子腿,正用她的那一只独眼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五个年轻人。
“连亲王都敢打,不怕掉脑袋么?”
“子青姐!”回头看了看站在桌子上的白子青,丹演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干得漂亮!”
“二弟,别打了。”伸手扶起爬在地上的宗庆成,只见一个面容白皙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快收手吧,那是安亲王和平王府的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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