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胜负（2 / 2）

他是这样的想法，想来，对面的那另一个罗帆，也应该是同样的想法的。

这种过程，不断的持续着，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最开始那几个月，两个罗帆施展出来的神通威能，几乎是一模一样，几乎每一次彼此的神通，都是相互湮灭，每一次彼此施展出来的手段，都在同时接触，从而爆发出恐怖的冲击波，扫过宇宙，或是给这宇宙造成恐怖的伤害，或是将上一次给这宇宙造成的伤害恢复，总之效果极为明显，更是极为惊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几个月过后，他们两人本质的不同，开始渐渐的显现出来。他们彼此所施展出来的神通，渐渐的有了区别，彼此在相同状态下所选择的应对手段，也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偏移。

这种偏移最开始并不大，彼此都能够预料到，战斗起来，那状态和最开始那几个月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这种不同，随着时间的继续流逝，却是继续的变大着。等到数年之后，这种选择之上的不同，已经是达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地步，直接便让两个罗帆之间已经真正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样！

任何选择，任何特定时刻所施展出来的神通，都已经再无任何相似之处！

因为这种不同，他们两人的战斗，变得更加的激烈，也变得更加的未知。

这样的战斗，也方才开始像是真正的战斗！

两人之间的战斗，也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大的悬念。

哪怕是彼此实力相同，道行相同的存在，在战斗当中，也不是一定就是平局的。不同时刻所作出的不同选择，不同时间对于局势所作出的不同判断，都会对战斗的最终结果有着影响！

也即是说，这种实例相同，道行相当的存在之间发生的战斗，最终结果，也就是看彼此的发挥怎样了……

随着彼此之间的差别变得越来越大，罗帆对于这战斗也就越来越投入。

他的所有智慧，都沸腾了起来，自己不知多少年一来所学过的，创造过的诸多神通手段，都在这过程当中不断的从他记忆深处冒出来。

同时，更有着无穷无尽的神通被他在同时创造出来。

外界的一切，时间的变化，渐渐的离他远去，他的眼中，渐渐的只剩下前方那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罗帆存在！他的心中所留下的，便只有无数大道玄奥，无数天地至理，以及由这而诞生出来的无数神通，无数术法……

随着这样过程的不断继续，两个罗帆之间的差距，开始渐渐的展现出出来。

那罗帆的复制体，在这过程当中，渐渐的落入了下风，战斗形式，渐渐的向着对罗帆有利的方向转化。

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

那罗帆的复制体，虽然说一切都是和罗帆一般无二。无论是记忆还是道行，还是神通威能，甚至是他所拥有的法宝等等一切，尽皆是如此。

但，相比于罗帆，他却还有着一些差别。

这差别，就是，他的这一切，都是直接塑造出来的，是圣人级数的存在通过自身的手段直接创造出来的！而罗帆的一切，都是由他自己一点一滴努力获得的。

这种区别，在平常，对于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都看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但等到两人的智慧都激发到极限，两人的战斗本能都提升到巅峰的时候！这种区别，便会表现得无比的明显！

原因很简单。

直接创造出来的记忆，道行，实力，因为乃是直接成就的，与过往的一切并没有连续性。在同样的境界上，自然是能够发挥得极好，但等到需要顺着这种记忆，这些道行，这些实力来再度向前发展，再度往上提升的时候，直接成就的，便将会变得后继乏力了。

用一个很直接的形容来说，比如罗帆对已天元大天地的记忆一样。罗帆因为乃是亲身经历的记忆，所以这些记忆对他来说便是无比鲜活的，乃是与他全身上下的一切都联系在一处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因为经过什么遭遇而激发了原来所没有的记忆出来，从而为他正在创造的神通、术法提供一些助力。

而对于那直接成就这些记忆的另一个罗帆来说，因为他并不是直接经历天元大天地，所以对于这些记忆，他只能拿来使用，哪怕是那圣人将罗帆的一切完全复制，连同身躯的记忆也完全融合复制，但毕竟并不是真正经历的，想要激发，却是比起罗帆要难上许多。

也即是说，同样的经历，罗帆或许便能够激发那样的记忆，但对于另一个罗帆来说，那刺激便还不够，需要再多几次才能够激发……

这种细微的差别，不断的累积下去，最终所形成的差距便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最终便会造成他们两人之间原本均衡的形势被改变，造成原本实力相当，道行一般无二的两人在实力上出现了越来越大的差距！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造成此时此刻这般，罗帆渐渐的压下另一个他，让胜利的方向越来越向他倾斜……

从胜负倾斜，一直到他们分出胜负。

时间却是足足过了上千年！

等到千年之后，那一个他们两人所创造出来的宇宙，早已是变成了一片浆糊模样，看起来便是一片灰蒙蒙的，连时间、空间都变得无比混乱，好似并不存在一般的灰蒙蒙状态。

而在这个时候，罗帆的周身上下已经是残破不堪，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看那模样，就像是被轰碎了不知多少万次，又在瞬息间重新凝聚不知多少万次，而每一次都只是留下一点点细微的痕迹一样——每次都只是一点细微的痕迹，累积不知多少万次，当然就是如今这般模样了……

罗帆是如此，另一个罗帆在这个时候却比他更惨。

此时此刻，他站在那里，全身上下的伤痕比起罗帆多上不知多少倍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死气，一种好似他已经是死去了，整个身体已经化为最细微的微粒，现在之所以保持着人形，只不过是一股强大的执念束缚住它的周身的感觉不断的透出来。

“我赢了。”罗帆有些怅然的道。

“速成的，果然是速成的，哪怕是圣人，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另一个罗帆叹息一声，这样道。

罗帆能够知晓本体和复制体之间的差别，他同样是可以想到这个，在这个时候，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所在。

“谁知道呢。或许圣人有能力改变，只是没有用在你身上而已。以我们的境界去揣测圣人的神通，那根本就是夏虫去揣测寒冰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可笑了。”罗帆苦笑一声，道。

另一个罗帆听了，摇头叹息，道：“没错，这就是悲哀所在了。我们这样的存在对圣人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圣人到底有什么能力，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这些都只能靠猜测。而且猜测出来之后，也都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哪怕是有着一万个理由来告诉你你是正确的，你也无法确定，这些理由，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圣人故意表现出来的……而我们这样的存在，却在凭着这样的信息，去追求着成就圣境……追求达到那一个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境界成为我们揣测都揣测不出来的存在……何等的悲哀啊……”

说话间，另一个罗帆渐渐的崩溃，丝丝缕缕的雾气从他身上散逸出来，他的一切存在痕迹，渐渐的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