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燕燕于归（2 / 2）

赵瑾瑶扶着芳翠的手一步步向外走去，火红的嫁衣铺张在青石地面上，如一朵绽放的红莲，她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前走着，环佩叮当作响，按照规矩，赵瑾瑶须得先去正殿与李灏玥拜别，再等上婚车。

萧婉将赵瑾瑶送到了宫门口，“瑶瑶，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赵瑾瑶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她的神情，却仍能听出她语气的异样，“婉姐姐，”她向她伸出了手。萧婉伸手握住了她。

赵瑾瑶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凉，赵瑾瑶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舍不得，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了她，“你多多保重。”

萧婉也听出了她的哽咽，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打趣道：“大婚之日新娘子可是不能哭鼻子的，若是哭花了妆，小心新郎官儿不要你！”她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模样，浑然没有了方才的悲伤。

赵瑾瑶呵呵笑了笑，窝在萧婉的怀里蹭了蹭，终究还是在喜娘的催促下离开了萧婉的怀抱。

赵瑾瑶被下人们扶着上了轿辇，萧璃跟在了他的身侧，他作为此次的使臣，负责将赵瑾瑶送往南国，他跟着赵瑾瑶的轿辇一步步远去。

萧婉一直含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没入了拐角，消失不见，她翘起的唇角慢慢放下，眼中的星光也渐渐消失，“走吧。”她扶着熹和的手向与赵瑾瑶相反的方向走去，哪孤寂的清瘦背影如同秋日的落叶般萧瑟凄凉。

赵瑾瑶很快就来到了前殿，李灏玥和诸位大臣已经在殿内等候。李灏玥坐在主位上，看着穿着大红嫁衣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赵瑾瑶，眸中是晦暗不明的光。

殿内很静，赵瑾瑶头上发簪碰撞的叮当声清脆悦耳，她看不见面前的情景，却仍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从正前方传来，她知道那是他的目光。

芳翠扶着赵瑾瑶走到大殿的中央，赵瑾瑶双腿跪地，朝着主位上的李灏玥行了个叩首礼，“臣拜别皇上。”

李灏玥看着台下那抹纤细的红色身影，方才在她的俯首间，他看见了她精致的下颚，还有那娇艳的红唇。他的心猛地一跳，随后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女为悦己者容，精心打扮过的她是那样的美好，然而这份美好却永远都不会属于他，李灏玥的喉头哽了哽，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王公公见他半天没回应，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昭容公主还跪着呢。”

李灏玥缓了缓神，压下了心中的疼痛，“平身。”他看着赵瑾瑶站起了身，那纤细的腰身在大红锦衣的裹素下好似不堪一握。

他的眸色黯然，早已准备好的祝福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你，多多保重。”最终，他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

赵瑾瑶向他道了别，便登上了出使的马车。马车缓缓消失在了宫墙之间，也消失在了李灏玥的视野里。

李灏玥看着早已空荡的大殿，无力地闭上了眼，他终究还是亲手将她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