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捉虫)(1 / 2)
第四十章
祝仪:“???”
什么玩意儿?
私会?
她跟林景明?
好好的一个王爷, 怎么说瞎就瞎了呢?
祝仪极度一言难尽。
“韩王殿下,‘私会’一词实在太重,臣女担当不起, 臣女不过是偶然撞见林世子罢了, 何来私会一说?”
祝仪看傻子般看着韩王,把他眼瞎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摘了个一干二净, “至于‘以拙劣的借口甩开您’, 更是无稽之谈,是您厌烦臣女, 不要臣女跟着,还说臣女不在您面前, 您反而会更自在。”
“是您厌恶臣女,是您主动赶臣女离开, 怎能是‘臣女以拙劣的借口甩开您’呢?”
韩王自幼身受天子宠爱,莫说旁人反驳他的话, 就连重话都没听过几句, 骤然听祝仪连珠炮发似的的反问, 不免被噎得一滞,待反应过来, 连自称都忘了都不忘记反驳, “祝四, 我知你牙尖嘴利巧言善辩,我说不过你, 但事实胜于雄辩, 你与林世子的事情被我撞见,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你甩开我, 更是证据确凿, 我明明叫你停下,你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步子,幸而我熟识宫中路经,知你所行之路通向何处,若是不然,只怕我早已被你甩下。”
祝仪:“......”
所以这位韩王是真的有病!
与天子是一脉相承的病!
祝仪简直无力吐槽,但私会一词的帽子若是扣下来,哪怕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她也会吃不少苦头,别的不说,方才那位来寻林景明的五公主便会寻她麻烦,更别提本就忌惮世家武将联姻的天子会如何处置她与林景明。
祝仪道:“臣女知韩王殿下不喜臣女,看见臣女便厌烦,恨不得将臣女置之死地而后快。”
“我哪有?”
韩王听得一愣,下意识便反驳。
祝仪眼皮一跳。
——少年,你不对劲啊。
说好的对她厌恶非常,看见她就很烦呢?
这一副看她着急比自己都着急的模样很不对劲啊。
难不成这位王爷是傲娇属性?
嘴上说着讨厌她,其实心里并不这样想?
祝仪想了想初见韩王的场景。
少年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绣金武服,意气风发与天之骄子几乎被写在脸上。
当然,他也的确有骄傲跋扈的资本,天子最宠爱的皇子,能为他废太子而改立他的那种,这样的偏宠让他无论对上谁都是底气满满的。
被人冲撞了,磕个头便能了事,这种事情在他的世界里属于格外开恩,不识好歹的是她,不仅没让自己阿爹阿娘来请罪,还“倒打一耙”诬赖他对郡守下手,饶是这样,他依旧没有让属下对他们下黑手,反而听从亲卫首领的话,一路追过来帮她。
虽说是亲卫劝诫他才这般做,但作为一个天子最宠爱的皇子,他若不想做的事情,亲卫哪怕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做。
可见他对她的确没有恶意。
就是被宠坏的青春期的少年郎,嘴巴又有点贱,心里想办好
事,可惜长了一张嘴,好事也能给办成坏事。
就如今天。
一口一个厌恶她,可当她真的走了,他又忍不住叫她,叫她她不理,便又追出来找她,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却跟另外一个男人在说话,这种事情无论摊在谁头上,谁心里都会发堵,更何况这位还是连皇后与太子都要敬他三分的韩王殿下。
以己度人,祝仪有点明白韩王的心理了。
但明白归明白,韩王这张破嘴她是真的烦,她选择——治治他。
“没有?”
祝仪转过脸,冷声一声,声音凉凉:“若是没有,殿下为何一见臣女与林世子便扣上一顶‘私会’的帽子?完全不顾臣女与林世子相隔甚远,说话都要靠喊的局面?”
“京中士子多风流,此事若是被人传了出去,林世子也不过被人打趣儿几句罢了,但臣女呢?臣女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诬陷‘私会’,世人会骂臣女不知廉耻,毫无教养,不愧为出身武将之家的莽夫之女。”
不知人心险恶的韩王震惊之下睁大了眼,“这,这么严重的吗?”
余光看到韩王的模样,祝仪差点笑出声,指甲掐了下指腹,堪堪忍住了,故作严肃继续道:“不然呢?”
“臣女的名声,乃至阿爹阿娘的名声全被此事带累,更有甚者,还会有御史借此参阿爹阿娘。”
祝仪气鼓鼓看着韩王,几乎把韩王就是故意针对她们家的心思写在脸上,“都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连自己的小家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又谈何做天子重臣掌邺城之兵呢?”
“韩王殿下厌恶臣女便厌恶臣女,何必把此事夸大祸及臣女父母呢?”
韩王脸色一白,手指攥了下掌心,“祝四,我没有这层意思。”
“殿下不必如此,殿下是君,臣女是臣,殿下的一切都是对的。”
祝仪阴阳怪气道。
“你,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我只是看到你与林景明在一起生气罢了。”
不知是终于意识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可能带来的后果,还是见祝仪面色温怒所以改变了自己的态度,韩王走上前,抬头看了眼祝仪,又很快收回视线,语气比刚才和缓很多,“祝四,我是为你好,林景明是我五姐看上的人,你若与他走得太近,我五姐会寻你麻烦的。”
极其直白的话让祝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知道韩王心机远不及淑妃,也知道韩王是个憨憨,但憨憨到这种程度,傻白甜到这种程度的人,是怎么被淑妃养出来的?
“殿下多虑了。”
林景明从竹林里走出,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祝仪,忍不住笑了一下,“臣与祝家女郎并无旖旎情分,不过是偶然得见罢了,至于‘私会’,更是无稽之谈。”
“殿下乃天潢贵胄,锦衣玉食呼奴唤俾,自然不知流言蜚语可以毁了一个人乃至一个家族。”
韩王摸了一下鼻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自称,“我,本王的确不知。”
“似方才的话,殿下以后万不可再说了。”
林景明余光瞧了眼祝仪,笑着嘱咐韩王。
“知道。”
韩王眼睛瞟着祝仪,干脆答道。
祝仪看得疑惑。
林
景明不是不愿意尚公主么?怎会与韩王的关系这般好?而且似乎不止与韩王的关系好,韩王还愿意听他的话,完全不觉得被说教,自然而然便应下他的话,毫无天家皇室的架子,仿佛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一般。
而林景明对韩王的态度,也是颇为玩味的,躲避着对自己热情的五公主,却对五公主的弟弟韩王这般温和,怎么瞧怎么有猫腻。
祝仪看看林景明,又看看韩王,很快,她明白了林景明对韩王的特殊——与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天子淑妃相比,简单的韩王是宫廷里的清流,虽然有着天家皇室的骄矜跋扈,但他听得进别人的劝诫,更知道知错就改,再对比一下不是在搞骚操作,就是在搞骚操作路上的皇帝,再想想喜怒不定不得人心的太子,韩王的这些缺点根本不算缺点,作为一个没少被天子太子折腾的世家子,林景明简直不要太待见韩王。
哪怕韩王非嫡出,哪怕韩王的生母是淑妃,哪怕韩王的姐姐是整日里缠着他的五公主,但与疯子组合的天子太子相比较,这些都不叫事儿。
而那位骚操作不断的天子,似乎也乐意见成这种事情的发生。
天子的心思不难猜,世家与州牧坐大的事情在他这一代解决,下一代的帝王不需要铁腕手段,甚至不需要太精明,那些世家与州牧被天子收拾得只剩下一口气,再不可能出现与天家分庭抗衡的局面,韩王只需稍稍给他们一点好脸色,便能把他们感动得痛哭流涕誓死报效——无他,狗比天子真的太狗了,活生生把一个小毛病很多的韩王衬成了圣母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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