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白衣老者（1 / 2）

湛星琴在一片昏黑之中，不由得发困，上下眼皮几乎快黏在一起。

“轰隆...”

外面一阵巨响将湛星琴的睡意驱逐了干净。

她翻身起来，在黑暗中用手细细摸索，寻回了打火的匣子，把先前吹灭的蜡烛重新点上。

“刚刚可是打雷了？”

湛星琴看到林钰的脸，瞬间安心了许多。

林钰颔首。

“是，看来不久就要下场急雨。”

果真如他所说，雷声来的越来越响，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先是闷闷地几声，又夹杂出其不意地一声巨响，比先前的雷声大了几倍的音量，甚至还带了白亮的闪电。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亮了。

湛星琴的脸被闪电的光映的煞白。

她下意识退后，不想脚底绊了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往对面倒了过去。

林钰见状，伸出手臂，眼疾手快地将湛星琴接入怀中，趁她被惊地失神之际，用掌心缓而温柔地抚摸她头顶柔软的发。

“不怕。”

林钰出声安慰道。

听到他平稳如常的声音，湛星琴很快镇定了下来，冷静地回道:“我不害怕。”

只是一双手，还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袖不松手。

林钰扫了眼湛星琴因为用力攥着自己，而透出青筋的白皙小手。

不着痕迹地将她朝自己怀中揽了揽。

这声巨响后，外面很快出现淅淅沥沥的雨声。

湛星琴将手伸出船篷之外，感受到又大又急的雨滴砸在自己手心里，着实冰凉，又赶忙塞回来取暖。

她神色担忧地仰头看林钰。

“这雨下的很大，恐怕不能很快停下，又快到笛声镇，万一遇到礁石撞了船怎么办？”

虽然湛星琴问了林钰，但她心里很清楚，这段路程是荒郊野外，到处是山林，出没着猛兽。

就算是上了岸，恐怕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还不如赌一把，继续任这艘船飘过去。

林钰也心知这其中的选择，便拍拍她的肩分析道:“此船坚韧，就算是碰到礁石，也足够撑到这场雨下完为止。”

听到林钰这般说，湛星琴将头埋进他怀里，嗅着这人特有的清冷香气，脑子却格外清醒。

她能感受到，随着雨下的时间越来越长，周围的水声也愈发激荡湍急，身下船的速度被迫加快。

暗夜，又加上暴雨，她就算是看向周围，也不知道暗石究竟在哪。

只能静静地听天由命，祈祷可以安稳地度过这个暴风雨夜。

林钰将松软的被褥盖在他们二人身上，尤其将身前的湛星琴裹得很严实，而后轻轻闭上眼睛，辨认船只的行进方向。

船的行进越发坎坷，一晃一晃的，一艘大船，在这样急的河流中，却显得渺小，如同落入水流中一片孤寂无援的扁叶。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稍稍平稳了些。

两个人都没有敢真正入睡的意思，只闭着眼小憩。

湛星琴估摸着，现在已经快到笛声镇了。

笛声镇周围，多暗礁...临行前老船夫的话在林钰和湛星琴的脑海中萦绕不散。

就当他们惴惴不安之际，突然又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

湛星琴知道这不是雷声，而是来自船与坚硬石块的撞击声，她的心慢慢变凉，跳动地更快。

两个人同时睁开眼，果然还是没有躲过暗礁。

之前的蜡烛已经燃尽，林钰又点上了一支，就着烛光，他们谨慎检查了四周。

这船果真坚韧，刚刚那样的撞击，换做普通的船，早就被撞出洞漏了水。

而现在，这艘船依旧安然无事，放佛刚刚的撞击只是一场幻觉。

湛星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她的心还不能完全放下。

毕竟，这里肯定不止一块礁石。

果然不如她所料，很快船体就迎来了第二次撞击，这次撞击比之前来的更大。

一直保持前进方向的船，甚至被撞得朝反方向移了些距离，而后又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次，才得以顺利向前通过。

过了后，湛星琴惊魂不定，楞楞地仰头盯着还维持抱着她姿势的林钰。

林钰的头垂得很低，湛星琴的角度，只能清晰地看到那张唇。

她无措地伸出自己的手，颤抖地摸向林钰的后背。

蜡烛在这一刻，终究是支撑不住，彻底灭了。

可湛星琴不借着烛光，也能感受到指尖触摸到的是什么，是温热的血。

刚刚连撞了两下，全部都在林钰那边的方向。

他本是有机会躲得，但船篷的空间有限，如果他不抵在那里，就会将湛星琴暴露在危险之中。

这期间，林钰没有一丝要松手的想法，反而将她抱地越来越紧，甚至紧到有窒息之感。

湛星琴便知道，他有意识将自己护住，所以她才安安稳稳的，什么伤痛都未感知到。

“林钰...你还好吗？”

湛星琴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哭腔。

林钰将抱着她的手松了一些，用虚弱的声音道:“还好。”

还没等湛星琴再问下一句，他就重重地埋进她肩膀前急促地咳了数声。

湛星琴瞪大了眼睛，咳的液体亦是温热的，与指尖并无二致，还是血。

林钰本就刚刚重伤初愈，又遭了这样的大罪，连呼吸都微弱地几乎听不见，留给湛星琴能感知到的，只剩下他偶尔挣扎的喘气声。

这样的声音，湛星琴在之前听过，芦苇荡后的木屋里，第一次见到受重伤的林钰时，他就是这样的。

那时如果没有她处理了伤口和发热，恐怕林钰早就殒命，纵使有震天公的保护咒也无力回天。

湛星琴彻底慌了，她抽泣着几乎连不成完整的话。

“不要死...不会死的...是不是...”

湛星琴扭头摸索身边准备药箱，试图找到那个伤药瓶子，在黑暗中，她越是心急，便越是摸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