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渡河(2 / 2)
凝视了一圈,渡口很是热闹,不少渔人卖完了一早打的鱼,坐在船头闲聊。还有的直接躺在自家船板上,把斗笠往脸上一盖,睡起了觉。
他们都是黄河岸边靠打渔为生的渔人,每天凌晨三四点钟就要到河中捕鱼,大约上午十点左右,就在渡口开市,等待岸上的酒店,饭馆还有街市上的鱼贩子前来买鱼,鱼卖完了,一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还有一些人趴在船板上,嘴里叼着一根茅草,看着河面在阳光照耀之下荡漾着金色的涟漪,目光恬淡,又好像多了一些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渡口还有一些正在和渡船讨价还价,背着包裹行礼,准备渡河的人。有投亲的,有访友的,还有少数的几个衣着干净整洁,谈吐不凡的文士,身边还跟着小书童。
最显眼的,莫过于渡口处三四个身着官府衣袍的税吏,这些人,连带着渔人和鱼贩子的税以及渡船摆渡的税一块儿收了,当然,除了收税之外,他们还兼着维持渡口秩序的任务。
倘若是有人寻衅滋事,有人发生矛盾摩擦,有人酒后撒酒疯,都归他们所管辖。事情如果闹得太大,他们就会通知附近的官府,差兵丁捕快过来主持,不过一般那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
找了个大树底下的桌子坐下,让小二把马拴在一旁的马桩上。要了一碟子盐蚕豆,一条红烧的黄河鲤鱼,要了一壶酒,一壶茶,自顾自的慢酌起来。想了想又给要了几碗醪糟,让小二一股脑倒进一个喂马料的瓦盆里,给那呆马端了过去。那呆马看到醪糟眼神明显亮了许多,兴奋的打了个响鼻,摇头晃脑扭着大屁股哧溜哧溜的喝的好不开心。
“这位爷,您这马都喝醪糟,您对这位马大爷可真够好的!”店小二笑着答话道。
“嗯!我还要靠它赶路呢,可不敢怠慢了它,要不然他半路尥蹶子,把我丢下,那我恐怕得一路走去东京了。”西门庆看到小二挺幽默,闲来无事,也有兴趣聊几句,顺手摸了一粒碎银子丢了过去,当做赏钱。
“哎哟喂!多谢爷打赏。您说笑了,就算这马尥蹶子,您也可以雇辆马车不是~一看您就是有身份的富贵人家儿,不缺那倆子儿不是!”小二整日在这渡口的酒店做工,南来北往的人,也见了不少,在这吃饭饮酒的客人出手打赏的也有一些,不过大多都是几枚铜钱罢了,像西门庆这样出手丢碎银子的着实不多,这碎银子看着不大,换成铜钱得有小半吊子,顶的上他半个月的工钱了。说话间更加的恭敬客气。
“小二啊!这里过了河,离东京还有多远呐?”西门庆问道,他估摸着,这里应该是后世的河南省地界了,但具体是哪里他还真说不上来。
“这位爷,感情您是第一次去东京啊?您也够艺高人胆大的。我告诉您啊,一会儿您过了河,对面儿就是东明府地界儿。距离东京还有一百八十里。您要是不急着赶路啊,今晚就在东明府住上一宿,明天轻轻松松的就到了京城了。您要着急赶路啊,过了河,顺着黄河一直往西走,约摸着天不亮也就到了。我告诉您,一会儿那大渡船来了,我亲自给您带上去,那船老大是我的族叔,我交待他给您少些钱财。”小二热情的介绍道。
“哈哈,好,如此,便多谢你了!”西门庆一听,过了河距离开封府就剩一百八十里了,折合成后世的里数也就七十公里的样子。不禁有点喜悦,感情自己下午这一通赶,比自己预计的还多走出二三十公里。奇怪的是,这屁股虽然有一点乏累,却不像上午那么难受了,就好像做凳子坐久了一样,臀部肌肉略微有些酸麻,仅此而已。横竖一想,看来这裤裆里的活计是安全无虞,不禁大为宽心。
酒足饭饱之后,让小二灌了一水囊的醪糟米酒,这时渡船也来了。小二替他牵着马,一路来到渡船上,和那撑船的中年汉子说了,要好生照看这位公子云云。那汉子也很豪爽,拍着胸脯笑着保证绝对没问题。
要说这渡口选择的也很好,这一段的河水很是稳当,流速不疾不徐,河面也相对窄了一些,船撑到对岸,也只是花了个把小时。那汉子等同船的客人都下了船,方才帮着西门庆把马给解下,又帮着一路牵上岸,很是热情周到,西门庆看他是淳朴善良的实在人,靠撑船度日也不容易,末了又给他丢了一块碎银子。和汉子说了,回来时还坐他的船,在汉子千恩万谢之中,上马沿着河道向西离去。
现在不过下午五六点钟,太阳还没落山,西门庆不打算在东明府留宿,他想直奔东京城。反正现在还没到冬天,夜晚也不会太冷,实在不行,在河边找个僻静的地方,随便对付一晚上,也不算什么,何况,前世的他夜宿深山老林,也是家常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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