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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南北未合,谈何世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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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重光在去津门前曾经发帖,说在津门演武之后,就会南下佛山,所以南拳各派也是想要在他来之前,尽快完成搭手,让南方人坐上中华武士会长的位置。

而宫宝森则是知道他已经来了,双方一拍即合,没过几天,就举办了宫宝森的退隐仪式。

徐重光今天换了一身装扮。

所谓大隐隐于市,当他想要融入这座金楼的时候,常人就别想认出他来。

而今日金楼人这么多,就算是宫宝森也没法在众人中找到他。

“杨延辉,坐宫院......”

楼子门口,门内,站着不知道多少姑娘穿着开叉旗袍,抹着胭脂,摇着画扇,露着大腿,靠着栏杆或者墙壁,似笑非笑。

“爹,您带着亲闺女逛堂子,这是什么说法?”

“这天底下的事,你不看他就没了?看看无妨。”

是啊,这天底下的事,你不看他就没了?

天下苍生的苦难,神州之浩劫,又岂是你躲在宫家闭起门户,不抵抗,不合作,就能没的?

天下事在局外呐喊议论总是无益,必须躬身入局,才能有改变的希望。

所以徐重光才会选择躬身入局。

他混入人群之中在,坐了下来,他一度离宫宝森很近,甚至能听到宫宝森和宫若梅所说的话语,但宫宝森却丝毫不知道。

接下来,他看到叶问开始过关,过一重关,才能上一层楼。

一重关为八卦门,三姐摆出八卦的起手式,一边演示,一边讲解,提醒叶问八卦掌法阴狠,要格外小心。

二重关为账房主事先生瑞,以一手形意半步崩拳对上叶问的咏春听桥,告诉叶问,形意拳脱枪为拳,霸道刚猛。

宫家一共两手绝活,八卦掌和形意拳,全给这两人透得干净了。

三重关铁桥勇,都是些杂家把式,洪拳分定寸、螳螂七星梅花,最后换拳,抱拳起手,猴拳,铁线圈。

三姐亮八卦,先生瑞打形意,铁桥勇用自己的杂家模仿宫家六十四式手的千变万化。

三场打完,叶问一步一步登上了第三层,站到宫宝森面前。

“江山代有人才出,幸会叶先生是有缘。今日是我最后一战,咱们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上门都是客,主随客便!”

叶问到底出身豪绅,受过良好教育,几句话就把宫宝森等北方人定义为客,把自己定义为主。

表面上说主随客便,实际上也在表明,两广武术界是他们的地盘,你们只是客人而已。

“那年中华武士会成立,南方来了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块饼,话不多说,叫我大师兄李存义掰开,我师哥李存义没有说话,还让他当了武士会的第一任会长。”

“他凭的不是武功,而是一句话。”

“拳有南北,国有南北?”

宫宝森缓缓回忆道:“这位先生就是你们佛山人,叫叶云表,是位人杰。”

“想不到二十五年后,让我在佛山又遇见另一位叶先生,我想以前辈的话问一句:叶先生,你能掰开我手中的这块饼吗?”

宫宝森手中握着一块饼,朝着叶问伸了过去。

叶问伸出了手,在空中不断变换姿势,但始终没有把手伸出去抓那块饼。

他放下右手,伸出左手,尝试掰饼。

见到这一幕,先生瑞叹气道:“传闻太极杨露禅有鸟不飞的绝技,用的是化劲,运力如球,劲力蓄发自如,所以万般力道皆不能加其身。”

“麻雀在他的手里飞不起来是因为无处借力,老爷子还是功夫深啊,叶先生就像那只麻雀,我看这饼啊,是掰不开了。”

宫宝森用这一招,既是对叶问的告诫,也是对他指点。

告诫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古语云,夜郎自大,而现在的南方武术界,正如同当年的夜郎一般。

南方的拳师一味躲避与北方武术界的融合交洽,甚至不惜跑到香江去开辟新的基业。

也正因为如此,南方对于北方武术界的水平,全靠自己的猜想。

北方武馆的拳师普遍比南方武馆拳师高一个档次,如廖家拳的廖师傅,在佛山已经是除叶问最顶尖的师傅了,其他武师都不是他对手。

但放到北方,就是普通北方拳师的水平。

叶问的水平虽高,可是放到国术馆系统,那也就是普普通通,两次国考随便一个考生,都不会弱于他。

所以徐重光在津门将化劲功夫又分出了丹劲和罡劲,宗师们一听就懂了。

但南方武术界只会觉得徐重光在胡吹一气。

在他们眼中,顾汝章当年的五虎是化劲宗师,宫宝森是化劲宗师,徐重宫也是化劲宗师。

他们是差不多水平的。

而后两人围着方寸之地,推手互拿,一番推拿,其实就是两人手臂紧贴,叶问能够清楚的感受的宫宝森是如何发劲,劲力又是如何变化。

可以说在这之后,叶问领悟运力如球,刚柔并济的化劲是板上钉钉了。

“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勉强求全等于故步自封,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才能有进步。”

“在你眼中,这块饼是一个武林,但对我而言,它是一个世界,真管用的话,南拳又何止北传呢?你说对吗?”

“说得好!”宫宝森低低喝了一声,“宫某赢了一辈子,没有输在武功上,没成想,输在了想法。”

话音落地,手中那块饼也断开一截,跌落地上。

“叶先生,今日我把名声送给你,往后的路,你是一步一擂台,希望你像我一样,凭一口气点一盏灯,要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好!”

众人尽皆鼓掌,叫好声如潮水般响起。

叶问抱着拳,朝着众人拱手,此时此刻,是他人生最巅峰,最风光的时刻。

“南北未合,谈何世界!”

一声大喝,响彻金楼,声音如雷音滚过,竟将所有鼓掌与交好声全部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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