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时柳(1 / 2)
望荏并未意识到许多,见元楚久无回应,便下意识轻唤出声:“楚公子?”
元楚不再瞧她,只是眉心微微一动。
她绕开花鸟屏风,走到了雕纹纸窗边,而后伸手推了推窗,那窗却纹丝不动。她定睛细瞧,却见木窗已然锁好,那支撑纱纸的细木条格上隐隐可见尘灰。她不言语,将视线落在了木窗竖锁上,锁扣上了漆,深红的,因着纱纸后的光线显得略略发亮——却是从屋内落了锁。
元楚这番举动亦落在了望荏眼中,她原本拢着的手不免紧了一紧,虽不知元楚何意,但仍开口续道:“这窗子是前些日子才锁上的。老爷说,这院子不吉祥,因而吩咐我们关严实了这里厢房的门窗。”
她话音落下,方意识到——元楚只怕在斟酌她于窗外见到夫人的话语。
她顿了顿,没再出声,因着方才这番解释已然足够,她若再多言,只怕眼前之人亦多心。
然而元楚并未询问她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她方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按理来说,自你碰见夫人后,此处不当再有人涉足才是。”元楚提出锁闩,伸手轻轻推开窗子,外面的暖光便顺其自然地,洒在了元楚身上,“那几日前井中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听闻此言,望荏忽然抽噎出声,元楚并未回头正眼瞧她,但想来,她当是眸中流下了不少泪滴。
“那尸体着实可怕。”身后的望荏缓缓开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像是受尽了惊吓,仍在后怕一般,“也不知泡了多久,我们皆认不出那是何人,只知道他穿着府里小厮的衣裳。我亦不知他是缘何靠近折叶院的。”
元楚闻声,徐徐转过身子,见面前之人已是梨花带雨,终究是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素帕,向她递了过去。
望荏微微一愣,接过帕子,颇感激地看了元楚一眼,而后拭去面上泪水。
“既是穿了小厮的衣裳,可曾对过名册?”元楚见她将帕子攥在手里,也无心再要回来,接着开口问道。
望荏抬眸望向她,而后又是垂眸,便多出了一分柔弱无依之感,她道来:“楚公子有所不知,夫人离去后,府里的人就换了一波,离府的多是从前跟着夫人的,陆陆续续新进府的人又多,本就难以一下子认齐全。再者,名册也是查了的,可奇就奇在这里,府内小厮都好好的,着实不知井中之人是谁。”
她所言颇诡异,元楚亦蹙了蹙黛眉。
一者,故去的城主夫人既待望荏很好,那么她现下是缘何留于此处?
二者,城主夫人亡故后,府中下人便经了一轮洗换,而也正是在这换人途中,便闹出了人命。
“你原不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么?我以为夫人故去,你当是回你原来的主家的。”元楚看着望荏,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因刚落了泪,现下更是水眸汪汪。
望荏摇摇头,轻轻抿了抿唇,而后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是夫人进府之后,从人牙子那里将我买来的,夫人亡故后我亦无处可去。况且……夫人生时极念着老爷,我既没有去处,不如留在这里服侍老爷的起居。”
她的言辞颇慷慨,大有忠仆情深的意思。
“你倒是思虑周全。”元楚简简开口,似是夸赞,只是那墨瞳中到底含了一丝深意。
望荏面上浮上一抹红霞,她默默将素帕收起,元楚并未在意她的举动,接着发问:“那府中小厮的名册现在何处?”
“向来是管事收着的。”她答。
元楚想起了那瘦皮猴般模样的青衣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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