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6.逛街是件苦差事(1 / 2)
红泥香炉,青烟袅袅,透着让人镇静的馨香。
裘家别墅,裘达昌端着咖啡落座,淡定的看着父亲。
“一个亿的要价,阿宽怎样说?”裘德根不习惯喝咖啡,捧着清茶吹散热气,轻啄一口,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恬淡。
个子不高,身形消瘦干瘪,甚至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无家可归的孤寡老人,溜达一圈被人施舍几枚铜板也说不定。
但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白手起家,成为名赫港岛的一方巨富,让港嘤鬼佬都不敢等闲视之。
“阿宽果然反对!”翘起二郎腿,轻松写意,裘达昌笑道:“一千万,应该是阿宽能接受的极限了,与咱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
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同样适用。
裘家与陆绍宽既是合作伙伴,要联手对抗澳洲财团,同时又是竞争对手,互相争夺丽的的话语权。
尤其现在的陆绍宽,名声大的吓人,又是港岛影视圈大鳄,掌握着上游资源,更让裘家忌惮。
尽管陆绍宽一直表现的人畜无害,业内有口皆碑,给人的感觉是很守规矩,但影响力和竞争力摆在那,和这样的伙伴合作,任是谁都要心惊胆战。
就如同夜色笼罩,荒村古庙,十里不着村,八里不着店,一个弱小楚楚可怜的美貌女子刚准备休息一晚,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全副武装的猎户推门而入,不用猎户有什么动作,美貌女子天然的就会警惕,怀疑对方要对自己耍流氓。
陆绍宽不是流氓,但在影视圈,他符合成为流氓的所有条件。
裘家不是弱小手无缚鸡之力的貌美女子,但在自己不太熟悉的影视圈,也算得上是颇有姿色,会两手三脚猫功夫的侠女,足够让流氓心动,并敢于付诸行动。
现在的情况是,没了裘家,陆绍宽自己能在丽的玩得转,尽管会有些麻烦。
电视节目,内容为王,陆绍宽是港岛影视圈公认的优质内容提供者,电影领域有《最佳拍档》和在荷里活开创一个流派的《女巫布莱尔》,电视领域有到现在还爆火的现象级作品《上-海滩》,更不要说还是世界知名的小说作家,能作曲会写歌。
但离开陆绍宽,裘家没把握稳住丽的,对抗TVB。
所以回到港岛,陆绍宽没急着商谈收购丽的,似是胸有成竹。裘家也不着急,利用这几天仔细调查了陆绍宽德玛西亚的资金状况。
年轻人,能赚钱,也能花钱,尤其养了这么多女人。
女人是销金窟,女人是刮骨毒,这话总没错。
“你说阿宽有没有动用美金的可能?”顿住一下,裘德根皱眉道:“港岛都在传,阿宽在荷里活最少捞了几千万美金。”
“不大可能,或者说短时间内不可能!别忘了鬼佬有一个东西叫资产离境税,短时间内想抽调大笔美金到国外投资,鬼佬能扒掉他一层皮。”裘达昌信誓旦旦,正是因为对陆绍宽和鬼佬政策的了解,才敢笃定对方不会这么做。
鬼佬可没有那么大度,美囯遍地是黄金没错,也欢迎世界各地的淘金者来淘金,但你在我的地盘赚的盆满钵满最好再将这些钱花在我的地盘,让经济流动起来,想带回自己家,不好意思,见面分一半。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时候,美囯还没有从上一次世界性金融危机的动荡中走出来,资本累计率也处于近年来较低的水平,眼下美囯境内的每一个美元都会被谨慎对待。
将境外资产,尤其是美金洗成港币的办法只有两条,一是奥门的赌场,二是港岛的钟表行。
前者显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捋英美鬼佬的虎须,后者倒是敢捋,可惜效率太低下。
要一笔一笔用美金购买名牌手表,然后退货时要求钟表行支付港币,钟表行收取一定的手续费,就算这么干也只敢小打小闹。
将黑、灰,洗白,在港岛,无非是这两种方法,换汤不换药,万变不离其宗,多年来一直如此。
两条路都堵死,资金短缺的陆绍宽自然没有跟裘家争夺大股东的资格。
甚至一个亿的要价,是裘家刻意为之,丽的鬼佬狮子大开口,裘家根本就没想过讨价还价。
至于陆绍宽一开始表现出的诚意,表示支持裘家独占51%,裘达昌并未当真。
生意人,谁没有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大家都只相信白纸黑字的合同。
好听的谁都会说,临走前他还拍着对方的肩膀讲:“阿宽,你可以永远相信裘家!”
......
中环,皇后像广场,果然不负宾妹广场之名。
熟美人颇有大妇风范,将陆绍宽分给抱病在身的胡御姐和新姐妹菲芘,她则挎着菲芘的胳膊,甘当陪衬。
四人都是夸张的鸭舌帽,墨镜以及口罩,武装森严,像是没脸见人。
保镖老李带着另外两名新来的保镖远远吊在十步外,距离拿捏的正好,既不打扰老板和老板娘们的卿卿我我,真遇到危险也能第一时间帮忙。
要准备到祥叔那里吃年夜饭,礼物当然是要准备的,不只是他,熟美人、胡御姐、菲芘,包括在远在北美的关小球女和李家坡的欧杨大小姐都要准备。
正如贤哥所说,他要让祥叔感觉到大家大族,人丁兴旺的盛况。
为陆家开枝散叶,他责无旁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收购丽的的事情,要有结果了吗?”熟美人扭过头来问了一句。
“好事多磨,我看裘家那边还会有幺蛾子。”胡御姐噘嘴发表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在商业上的嗅觉,她无疑比熟美人要灵敏得多,说不上是智商的差距,只不过是各有所好。
文艺矫情的熟美人把心思都花在了如何取悦自己男人,揣摩撸大师的心思上。
“反正我觉得姓裘的靠不住!”胡御姐皱眉嘟囔了一句,她和好姐妹甚至是关小球女有一个共同的认知,裘达昌不是好人。
或许是因为裘达昌是欧大小姐那条线上,她们几个又天然站在欧大小姐的对立面,是以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
“这句话总算没说错。”
至于那句‘阿宽,你可以永远相信裘家’?陆绍宽感慨:“我只相信我自己......”
顿住一下,改口道:“或者说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相信!”
人都是鳝变的。
大多数人都是一个阶段一个想法,没有什么矢志不渝,也说不上朝三暮四,归根到底,个人在成长,社会在变化。
就拿上辈子来说,小时候不懂事,看电视的时候总想着和许仙、董永、刘彦昌甚至是牛郎抢媳妇儿,那时的目标,另一半最起码是妖精或者仙女儿。
稍稍长大,青春年少,情窦初开,但又知道了一些道理,幻想着自己找一个温柔,漂亮,善良,可爱,大方的妻子,这时候已经知道仙凡有别,妖精仙女不切实际,所以把另一半的选择局限在人的范畴。
等上了大学,又是另一个心态,想找一个有共同语言,差不多的就行,也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平凡是福。
再具体一点,模样不必多漂亮,只要不丑,能带得出手。脑子不必多聪明,只要不傻,下雨知道躲。
后来毕业进入社会工作,要求一下降到谷底,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行,这种无奈的妥协背后,恰恰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太多。
寻寻觅觅,无果。
于是不敢对自己的另一半有任何要求和期望,甚至堕落到只要是个女的就行,或者像女的也可以,因为已经知道目标太高,总会被现实啪啪打脸。
深究起来,个体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在冲刷着以前的三观,并不断形成新的三观。
所以才会有许多早期英明,励精图治的帝王,晚年昏聩,碌碌无能。
当然也有人浪子回头,迷途知返。
走进太子大厦,临近年关,节日气息浓厚,在港岛生活多年的鬼佬也入乡随俗,兴致盎然的参与进来。
世界上最煎熬的两件事,跟男人喝酒,陪女人逛街。
前者意味着你要听他吹牛,后者意味着你要帮她选择,既不能表现出敷衍和不耐烦,又要聪明的躲闲偷懒,尺寸一旦拿捏不好,都是得罪人的差事。
“阿宽,你觉得这条玛瑙项链怎样?”
面对胡御姐的询问,陆绍宽迟疑了一会。
怎样?乌突突的硬疙瘩,你不说它是玛瑙,我还以为是河边的烂石头。
“很好看,但我觉得配不上你,颜色有点老气!”
这个答案就很精髓,胡御姐很满意,稍稍有些遗憾,不舍的放下玛瑙项链,又把注意力放到璀璨夺目的钻石耳钉上。
亮晶晶金光闪闪的东西,哪个女人又能拒绝呢?就如同没有女人能拒绝一个头上长着摄像头的男人。
价格也很诱人,三后面带了一串九,长度一如陆绍宽倒吸的这口冷气。
刚准备大手一挥,豪气的喊一声:小姐,打包,一模一样的来五条。
总不能厚此薄彼,但是......
“我觉得其实刚才那个玛瑙项链看着就不错,典雅,高贵,稳重,内敛,符合你的气质。这条钻石项链,怎么说呢......”
拄着下巴,端详一会,煞有介事的点评道:“太轻佻,太艳俗!”
他不会傻到实话实说,太贵,而且从科学角度讲,钻石和石墨是同一种元素,都是炭的同素异形体,只是原子结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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