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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我只是不再憎恨了,却没打算原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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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涌的肾上腺素让苏岑遗忘了疼痛,他提起膝盖对准那怪物的小腹重击。

膝盖变得血肉模糊,温热的血液流淌到脚踝,但他毫不在乎。

摔破的膝盖总比破碎的心要更容易修补。

“嗷!嗷!”

苌鬼惨叫连连,在那勇猛,或者说是不要命一般的攻势下,它开始感到害怕了。

后退了一小段距离后,它像是变魔术一样,融入了黑暗。

和人类中的觉醒者一样,少数妖魔也会有自己独有的天赋。

黑夜,就是苌鬼的舞台。

它在暗中调整呼吸,准备在下一次对苏岑发起攻击时,一击将其毙命。

“呼~呼~”

肾上腺素消退后,疼痛后知后觉地传遍全身。

膝盖传来的锐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苏岑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嗓音变得嘶哑,肺部泛起阵阵灼烧之感。

他的手腕开始抽搐,小臂麻木地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苌鬼感知着猎物的心跳,根据它吞噬的人类记忆来看,他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此刻,就是它下手的最佳时机。

嗖!

风声骤起,苌鬼拖着重伤的身体破影而出。

断裂的跟腱无法支持它做出更迅速更轻盈的动作,以至于捕猎时的扑杀变得迟缓了许多,而且造成的动静更大。

苏岑眸中的银色光华再次盛放,太阳穴泛起刺痛。

过度使用超凡力,也会造成精神上的负荷。

“嗒~”

窗外的雨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地上溅成雨花。

苏岑仰起脸,往后下腰,双手持刀举过头顶,朝着身后刺去。

苌鬼的利爪贴着他的脸划过,仅有咫尺之隔。

嗤!

猎刀透过了苌鬼左肋下方的一处伤口,斜着刺进了苌鬼的心脏。

这是一位父亲为了保护儿子,拼死在它身上留下的伤口,也是苏岑唯一的机会。

滚烫的鲜血喷溅出来,淋在了苏岑的脸上。

此时,长夜将尽,无边的夜色在窗外渐渐淡去。

雨还在下,冷冽的雨花落在雨棚上,不再嘈杂。

骇人的妖魔,飘飞的鲜血,跪倒在雨夜的少年,彼此交织在一起,像一副动人的画卷。

画面就此静止,声音在此刻被无声湮没,像是按下了静音键。

“爸爸妈妈,我为你们报仇了。”

少年在暮色中低语着,他能感知到,那枚被猎刀贯穿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风还未平息,雨下得没完没了。

苏岑枕在冰冷的雨水中,仰望着头顶的天窗。

天空中的乌云像是倒悬的沧海,只有熹微清冽的月光能穿过云层照进来。

苏岑持刀的手臂松弛下来,精神上感到前所未有地满足。

他过去是个很讨厌刀的人,从此以后,就要与刀形影不离了。

“睡一会儿吧,别太久……”

少年喃喃自语,似在提醒自己,在这荒野上,处处都是危机。

这后半夜,他睡得前所未有地安稳,尽管苌鬼苍白的尸骸就躺在不远处。

好像,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人。

第二天,雨中的湿冷早晨,雾气笼了上来。

苏岑在大街上独自走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彻骨的清凉包裹着全身,疼痛感渐渐褪去,身上的伤口正在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愈合着。

就像……这些伤口愈合的时间,被加快了很多倍。

时间?

苏岑顿时释然了,这也属于他的超凡力范畴吗?倒是意外之喜呢。

沿途见了他的人,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纷纷尖叫起来,像是见了鬼一样四散逃开。

此时满身血污的少年,眼神冰冷,一手拎着带血的刀,一手拎着鬼怪的头颅,像是阎罗地狱中的行刑人。

苏岑发现,他并不在意别人用怎样的眼神去看他了。

村上春树曾说:“穿过暴风雨后,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苏岑现在的心境,大概就是这样吧。

楠城,街角的狩猎委托事务所。

两名气质极为不凡的女子坐在角落,用汤勺搅拌着黑咖啡,浓郁的苦涩香气溢散出来,让人耳目清明。

姣好的面容和穿着黑丝的长腿也十分吸睛,事务所中的其他人都把目光隐隐投射过来,但没有人敢接近。

她们领口别着的勋章上,有恶魔的头像和长剑的纹路。

这就是【执剑人】,来源于一个叫做【逆命】的组织。

里面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觉醒者,在某种奇妙的羁绊指引下,他们从天南海北走到了一起。

“楠城,真的有我们要找的人吗?”

穿着红裙的少女托着腮,看向一旁放在沙发上的黑色长匣,有些慵懒地眯着眼。

黑色匣子通体漆黑,约莫170多公分长,三十多公分宽,由金属浇铸,外面点缀着鎏金的十字架纹路。

金色的锁链缠绕在边沿,像是束缚着一头野兽的枷锁。

“它的感应是不会错的,适格者一定就在附近。”

回应她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声音很有磁性,眼眸是罕见的紫罗兰色。

她在说话时,脸上总是噙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的一颗泪痣使得冷艳的面容中多了一丝妩媚。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缓缓卷来。

那沉重的黑色匣子开始震颤起来,锁链哗哗作响,像是被囚禁的凶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牢笼。

两人看了一眼黑匣子的动静,彼此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事务所的门口。

满身血污的少年,一手拎着刀,一手拎着苌鬼的头颅。

漠然的银色眼眸似盛满了月光,精致得像是工艺品一般的俊美面容染了血,没有任何表情。

白衬衣、膝盖、手腕,全部被鲜血染红。

明明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满身肃杀之气,像是一头受伤的执拗小狼,充斥着侵略性和野性。

“交付委托,这是苌鬼的头,请尽快支付佣金,我有急用。”

苏岑看着柜台后面的老板钱途,漠然地道。

钱途咂了砸嘴,看着那满身血污,犹如恶鬼的俊秀少年,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枚硕大的苍白头颅,一时间无语凝噎。

事务所中的温度瞬间骤降,正在插科打诨的年轻人们看着他手中拎着的头颅,吓得面无血色。

“苌……苌鬼!”

“什么?苌鬼?真的假的?”

“啊!真的是苌鬼!”

一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凑近看了看,突然尖叫起来。

红裙少女微微侧目,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殷红的眼瞳像是红玫瑰一样动人,只是没有半点温度。

紫瞳女子却是一边看,一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甚。

“决定选他了吗?”

少女淡淡地道。

“嗯,你看那双眼睛,天生就是完美的猎手,我真是爱死这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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