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夕阳之歌(2 / 2)
在苏航家里待的几个小时,苏松屹觉得很漫长。
方知嬅倒还好,她和王雪彤很熟,在一起也很多话聊。
苏松屹面对柳钰和苏航,只觉得气氛很。
只好打开电视,看着一部《敦刻尔克大撤退》的电影消磨时间。
苏航坐在一旁,跟着他看了起来。
日暮西沉,柳钰对苏航说道:“等会你要忙的事情很多,恐怕没时间吃饭,要不我先做点东西,给你垫垫肚子?
“煮碗面吧。”
苏航看着电影,头也不回地道。
“和以前一样,加青菜和鸡蛋,鸡汤面吗?”
卯钰继续问道。
“国”
苏航点了点头苏松屹闻言,顿时恍然。
想起了那一天晚上,他在方槐店里见过的,那个人的背影。
他下意识地侧目看向苏航。
尔煮的面很好吃。
苏航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微微笑着道。
苏松屹别过脸去,没有说话在一旁的方知嬅却是走过来推了推他的胳膊。
“给叔叔做碗面呗。”
苏松屹眉宇间有些执拗,抿抿嘴唇,不肯起身。
“你不听我话?
方知嬅双手叉腰,秀眉一蹙,有些生气。
做碗面又不会少你块肉。
她捏了捏苏松屹的脸,板着脸教训起她的样子倒也挺有姐姐的风范。
在她再三催促之下,苏松屹这才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去了厨房。
柳钰见了他,轻轻笑了笑,让到了一旁,将厨具递给了他。
苏松屹收敛好情绪,神情专注而肃穆。
方槐教过他,做饭的时候,不能让外界因素和情绪影响自己的状态。
人真做好每一煮好每一碗面。
将鸡肉切块,青菜叶撕好,熟练地切好葱花。
生姜切片煮了汤提味然后将姜片捞出,苏航是不吃生姜的。
鸡蛋煮得溏心,这点苏松屹和他一样。
柳钰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想知道这个孩子煮出来的面,到底有什么不同,能让苏航念念不忘最后煮出来的汤是奶白色的,表面浮着一些很淡的油脂,鸡肉煮得很是软烂,非常地香。
苏松屹将这碗面煮好,面色平静地端到了苏航面前,和他往日在餐厅里招待客人时没有什么不同“对,就是这个味道!”
“香!”
苏航嗦面的声音很大,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柳钰看着,欣慰地笑了笑。
成许,这碗面没有什么秘诀,只是因为它是儿子做的面。
“我在家吃面的时候一发出声音,他就说我,
方知嫌打趣道,在苏航面前告了苏松屹一状。
“哈哈,这个不能怪他。”
他妈小时候就是这样教他的。
,
苏松屹面无表情,看着他吃面吃得那么香,不知怎么的,怀揣着的,无端的恨意竟然消减了几分。
“舒服!
苏航将整碗面吃得很干净,一滴汤都不剩下。
感受着暖融融的胃,说不出的畅快,浑身都充满了热气和劲。
苏松屹去看窗外的天空,留给众人一个侧脸。
夕阳西下,金色的霞光透过窗格照了进来,在少年的侧脸上染上一抹鎏金。
殡仪车到了之后,送葬的队伍里,苏航按照传统披麻戴孝。
苏松屹作为孙儿,自然也是要在头上戴上白布年龄再小些的小辈,只需要戴一顶白帽子即可。
殡仪车是在一片夕阳中离开的,像是接引逝去的灵魂往生的引渡使。
黄昏中的地平线远在天边,一眼望不到尽头。
看着殡仪车在自己视线中远去,苏航原本没有波澜的心突然泛起涟漪这是他的父亲,一个让他爱之深,又恨之切的人。
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他童年和少年时期,这个爹还起码有个父亲的样子。
现在,他走了。
苏航如梦初醒,仿佛才意识到这样一件事。
他咂了咂嘴,嘴唇嗡动着想说话,上前走了半步,似乎是要追逐那辆车在落日中留下的影,还有些话想要说但是他也不知道该对苏远山说什么,走出的半步停了下来。
他回过神,摸了摸眼角,有些湿润。
逝者如斯,说得真好,少年的心性就是豁达,
可是能有那个境界的人寥寥无几。
苏航心想啊,这时候,他应该和父亲达成了和解。
所有的愤怒和憎恨,和往昔他带给自己的苦难,都将随着他长眠于地下。
临别之际,方知媒拎了满满的两袋礼品,都是柳钰和苏航送的。
“叔叔阿姨再见!”
“常来玩啊!多来这里坐坐。’
会的方知媒推了推苏松屹的胳膊,催促道:“跟个木鱼似的,说句話啊!”
苏松屹低垂着眼帘,良久,這才抬起眼皮看着苏航。
“我走。”
“嗯。”
苏航点了点头,还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话。
父子俩都很拘俗,气氛略显尴龙就在苏松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苏航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苏松屹停下脚步,转过脸来苏航有些怅然,缓缓走过来,看着面前挺拔的少年,伸出手拨开了他额前的头发。
额头光洁如玉,留着一点美人尖,俊秀的眉眼很是好看“那就好……那就好……
苏航如释重负,垂下手指,压抑在心里许久的一块巨石终于坠地。
苏松屹愣了半晌,仍旧无言,转身同方知嬅离开。
他没回过头看,但知道苏航应该是看着他的背影。
耳机,顺带将其中一只耳機塞在了方知嬅耳朵里千千厥歌啊?听着熟悉的前奏响起。”
方知嬅笑着说道。
“是夕阳之歌。”
苏松屹摇了摇头,漫步在一地夕阳的碎金里。
耳机里传来梅艳芳略显洽桑和厚重感的歌声。
“斜阳无限,无奈只一息间灿烂,随云霞渐散,逝去的光彩不复还迟迟年月,难耐这一生的变幻,如浮云聚散,缠结这沧桑的倦颜。”
方知嫌听着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歌,微微接晃着脑袋,蹭了蹭苏松屹的胳膊“你现在还恨他吗?”
“应该还是有一点的吧苏松屹轻轻地道,他也不是很确定。
说来也是嘲讽,就在苏额前发丝的那一刻,他竟然选择了释怀。
以往想起关于他的事,额头准会忆起那股钝痛。
在,竟然没有了。
也挽紧了方知嬅的手,耳边飘摇着夕阳的歌。
“曾遇上几多风雨翻,编织我交错梦幻。
曾遇你真心的臂弯,伴我走过患难。”
“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纷扰波折再一弯。”一天想到归去但已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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