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68】大内禁地（2 / 2）

“我狠欣赏你娘。”嬴絮不自觉将双手手至胸前，昂首挺胸是一个做惯了领导人的上位者姿态，仿若只有这样，她才能压得住面前这个堪堪不过十八岁的女子。

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分明身姿纤细，可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精明干练的气息。所谓清冷，并不仅仅只是那些个所谓诗书礼仪浸染而成的高冷装腔，体现在殷如歌的身上便是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充满了一种名为蓄势待发的情绪。

她冷静，沉着，就像一颗坚硬的磐石，双脚站在哪里，哪里便以她为中心！

“也很欣赏你，”嬴絮绕着殷如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殷如歌的面前，“你是我见过的，在你这个年纪，可以算是最优秀的女子了。刚才简单的几招便可发现，你这些年，的确没有荒废。只是你今夜造访我玉漱宫，看到了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殷如歌握紧匕首的手加大了力度，浑身也紧绷起来。嬴絮，这是要灭口了么？

“殷大小姐可要小心了，若是被司徒焱或是司徒淼知道了，只怕殷大小姐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嬴絮道。

殷如歌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她拿不定嬴絮究竟是什么意思。按道理来说，方才知道她偷看了偷听了这前前后后所有的机密，她应该被杀死才对，可是嬴絮除了刚才试探的几招，便再也没有对她产生过哪怕一丝的杀意，反而来劝她要小心，要提防皇帝和国叔，这又是为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你看到了这些我不杀你，”嬴絮了然一笑，“其实这事情不难理解。你看到的这些，对于司徒焱贺司徒淼来说是秘密，对于我来说，却不是。我在这玉漱宫中已经待了二十年了，几乎每一个来这里探秘的人，都被司徒焱给杀了……”

“杀”字，嬴絮咬得极轻，说话的时候还紧紧地盯着殷如歌的脸，看她的反应。嬴絮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是很轻松的，但细听总觉得这女人说话，话里有话似的。

“不过，我倒是更好奇，你今日来的真正目的……”嬴絮问着，语气很慢，言语之中慢慢都是试探，“按道理来说，殷大小姐也不是宫里人，并不能留在宫中过夜，除非是有贵人相留。能让殷大小姐这么费劲跑到我玉漱宫来，只怕不仅仅只是来听墙脚的吧？”

“公主的事，殷如歌不感兴趣，”殷如歌道，“你腰间的火玉，倒是世间难得的宝贝。”

“哦？”嬴絮秀眉轻挑，“我这枚火玉，可的确是够得上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极品，我自小贴身戴着，这么多年了，可从未离过身。殷大小姐若是想要它，只怕，得拿出值得交换之物，总不能，让我白白送你不是？”

殷如歌冷眸轻动。她在说出火玉的时候，虽然嬴絮的眉头微挑，却并没有在嬴絮的眼眸中看到任何疑惑或者说意外的情绪，就好像，嬴絮早就知道她会来，还在这里特意等她似的。

这块火玉既然是嬴絮随身携带之物，嬴絮又身为当年赢国的末代公主，紫月神教还是疑似赢国人的余部，他们便不会不知道这块火玉的所在。而如懿中毒，偏偏又要这块火玉来解，难道，这又仅仅是巧合吗？

“你想要什么？”想着，殷如歌索性问道。

局，殷如歌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从几个月前娘亲身上的寒蛊发作到今天，她走的每一步，看似都像是绝处逢生，却好像总是被人已经计算好了的。父亲中了毒，寒夜便送上门来；寒夜算是个意外被她放了，却又被天机堂抓了回去；后来寒夜被她说动，去官府自首杀死高子全一事，殷家才逃过背负杀死朝廷户部尚书之子的罪名。

可是随即如懿便被寒夜之妹出卖，被紫月神教抓了去；用苏辞换如懿，如懿回来了，苏辞却被调了包；如懿身上中的毒，又要用火玉来解，而如今火玉，就在嬴絮身上……

如此一环扣一环，让人应接不暇。这布局之人，会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吗？

“我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嬴絮细细地观察着殷如歌，自然没有把殷如歌眼中变幻的情绪放过，“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你如今身为殷老板，你殷家的生意遍布全天盛。你的本事，无人可以小觑。而你的吹杏坊，搜集资料的能力更是各处机关组织的翘楚……”

殷如歌手心的匕首一紧，看向嬴絮的眼神越发警惕——连吹杏坊，嬴絮都知道？！这个二十年久居深宫的女人，却并没有与世隔绝。也许她藏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嬴絮对殷如歌眼神中终于出现的一丝敌意感到满意，毕竟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冷静了。普通人能与她对视，已属不易；能在她手下冷静过招的，便是罕见；还能在她面前冷静分析泰然自若的，目前为止她只看到这一个。看着殷如歌那一直不变的情绪，她的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便忍不出戳出了殷如歌的几个秘密，也让殷如歌，能够慌一慌！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嬴絮缓缓开口。

“什么人？”

“你可记清楚了，”嬴絮缓缓地道，“是一个男人，现在二十三岁，八月十一生，他的左心口，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状似莲花……”嬴絮道。

殷如歌皱眉：“他是什么人？”

“你只管找着，我自然有办法同你联系。你要记得，你越快找到此人，这枚火玉，便能越快到你手中，”嬴絮忽然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转瞬便变了脸色，扑向一处窗口，对着窗外惊恐地大喊，“别杀我！你是谁，你别杀我！”

暗卫惊动，齐齐朝大殿而来。殷如歌心神一凛，待暗卫快要进屋之时，迅速从另一处窗口而出，离开了玉漱宫。

*

殷如歌从玉漱宫回到延禧宫，已然是天光微透。不过彼时司徒易峥显然没睡，等她一回来，便立刻上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