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332:也愿蛮蛮,平安无虞(2 / 2)
宋蓉见此,将烟递至姜慕晚的唇边,且及其温柔道:“抽吧!能理解的。”
宋蓉极度平静,可她越是平静,姜慕晚便越是颤抖。
越是疯狂的害怕着。
比起动手打她和怒骂她的宋蓉,她更怕这般平静平和的宋蓉。
“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怕黑?”宋蓉柔声问她。
姜慕晚微微摇头。
宋蓉目光落在她身后。思绪飘忽,似是在回忆年少时那段并不美好的过往,将伤口扒拉开给她这个离经叛道的女儿看。
也不在乎是否会血淋淋,也不在乎那段过往埋得有多深。
“妈妈小时候被绑架过,因为外公外婆在那时实在是太过出名,当时,你外婆为了追到被绑匪绑走的妈妈,挺着大肚子追了一路,追到最后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宝宝没留住,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你应该还有一个小舅舅的。”
宋蓉说着,有几分叹息,有几分懊恼亦有几分难以掩藏的自责,即便四十多年过去了,即便老太太不在了,她回忆起此事时,仍旧觉得这好似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而又清晰。
“妈妈,对不起,”姜慕晚的哽咽用言语隐忍在此时悉数崩塌,猩红眼眶中的泪水倾倒而下。,顺着脸庞落入了衣襟消失不见,她摇着头抽泣着,想开口道歉。
为自己晨间出格的言语道歉,为自己的莽撞道歉。
宋蓉说着,将烟往前送了一分,递至姜慕晚唇边,且另一只手擦亮了打火机,送到姜慕晚跟前替她点燃了这根烟。
她的眼泪,打湿了这根烟。
“我不是个好妈妈,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一味的只是逼着你做选择,如果以后蛮蛮自己做了母亲,一定要参照妈妈的不好与失败去改进,去做一个优秀的母亲,”宋蓉将打火机与香烟缓缓的放进了她口袋里。
姜慕晚唇边的烟,早已掉在了地上,砸出了些许火花,又熄灭。
见宋蓉将烟放进她的口袋里,她急切的伸手想掏出来,却被宋蓉狠狠的抓住了手腕,阻止了这个动作。
抓住她的手。
这日、宋蓉抓住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而姜慕晚的挣扎,更甚。
可她没有赢过宋蓉。
医院的长廊上,静悄悄的,只剩下母女二人,宋蓉猩红着眼眸望着姜慕晚,而后者泪流满面,惊恐与害怕从她脸面上轮番上演。
宋蓉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下,隐藏着数之不尽的惊涛骇浪。
她紧紧握着姜慕晚的手腕,直到她不在挣扎,宋蓉轻轻地,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而后伸手,像往常许多个晨间她出门那般,伸手理了理她的衬衫衣领,用这时间最温柔的嗓音道:“人生漫长,前路漫漫,往后妈妈————就不陪你走了。”
“因为——妈妈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人。
“愿那位顾先生能知你懂你胜我爱你,也愿蛮蛮,平安无虞。”
话语落地,宋蓉的手恩缓缓垂下,姜慕晚闻言,惊恐的望着宋蓉,试图伸手抓住她,却被宋蓉挡住了、
她惊恐,害怕,慌张,似是一个要被人抛弃的小孩,清明的眸子布满水珠恐慌的望着宋蓉,泪珠滑落浑身颤抖:“你不要我了吗?”
宋蓉挡住她手腕的手松了一分,这句你不要我了吗戳中了宋蓉的心窝子。
让这位妇人险些落泪。
宋蓉拽开姜慕晚抓着自己的手,望着她的惊恐的眼眸,将她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且又往后退了一步。
“妈妈————,”哽咽声与哭泣声接踵而来。
姜慕晚惊恐的看着宋蓉,只见她平静的笑了笑。
“去吧!这世间的幸福本就不该相违背,”言罢,宋蓉转身推开病房门进了屋子,且及其快速的将房门锁住了。
姜慕晚只是比她慢了一秒,慢了一秒,而后就被关在了病房外。
数秒之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
走廊里,姜慕晚疯狂的拧着门把手,泪水不断,她喊着宋蓉,可没有半句回应。
良久,她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妈妈,我错了。”
她哽咽着道着歉,蹲在病房门前,哭的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孩,来往之人频频侧眸望向她,更甚是有人在想,这间病房里,是否有她的亲人离世。
医院本就是个生离死别之地,那些人在她身旁来来往往,最多注目看一眼,而后步履不停的离开,有人麻木了,见惯不惯,有人恐惧,害怕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
病房内,宋蓉靠着门板,浑身情绪紧绷,相比较于姜慕晚的撕心裂肺,她的泪水来的更加沉默。
且往往是这沉默,叫人看了更加心疼。
“蓉蓉,”俞滢迈步过来,轻轻唤她。
后者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过来。
她顺着门板缓缓蹲下去,门外是姜慕晚肝胆俱裂的痛哭声,以及那一声声的我错了。
医院的门,并不隔音。
宋誉溪跟宋思知二人坐在病房里,听着屋外姜慕晚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二人低垂首,若有所思,谁也没发现,老爷子睁开的眼帘又缓缓阖上。
那一眼,似痛楚,似隐忍。
2009年9月十三日,宋蓉用及其平静的言语放她走,亦是成全了她与顾江年二人。
可姜慕晚后悔了。
二十多年人生路,她一朝醒悟。
可这醒悟,来的尚晚。
老爷子的病房内,宋蓉抵着门,无人能出。
也无人能进。
直至——————————走廊上有声响惊恐传来。
医生、护士,鱼贯而出,将晕倒在病房门前的姜慕晚扶上了病床,而事关首都医院里的一场母女之间的放任与追逐,也就此打住。
这日清晨,天色蒙蒙亮,在办公室沙发上将就了一晚的付婧猛的从梦中惊醒。
惊醒的一瞬间,整个人懵了三五秒。
而后急匆匆起身,奔到了警局,寻宋思慎去了。
却不想,在警局门口遇到了临危受命而来的徐放。
二人相见,步伐都停了几分。
付婧轻嗤了下,客客气气的道了声早,而后又道:“你说顾董何必为难无辜者呢?”
徐放知晓付婧在言语什么,也不掩藏,倒也是顺着她的话开口,毕竟付婧那句话前面的你说二字,带着几分客观主义。
“要说无辜,也是顾董无辜吧!好端端的,老婆都要跑了。”
付婧听闻这话,浅笑了几分:“跑了就去追啊!平白无故把无辜者送进来,这也不能仗着自己每年纳税多而浪费国家资源啊!”
“那也得追的上!”徐放这日早起,脑子并不清明。
付婧来之前,他就点了根烟。还没开始抽呢!就见人了。
这会儿跟付婧聊着,抬手吸了口烟,似是闲聊似的开口道:“顾董估摸着也不知道,自己多年前跟同学合伙开了个公司,这会儿成了他追妻路上的拦路石了,眼看着这些年企业做的红火了,规模也整大了,总不能丈母娘不同意把公司说关就关了吧?宋家人的前途是前途,宋家人的命是命,那公司里万把人的前途不是前途?命不是命了?”
“要说顾董,也可怜,”徐放说着,伸手点了点烟灰。
付婧浅笑了声,轻嗤回去:“事有轻重缓急,孰轻孰重顾董该掂量掂量?”
“那也是,”徐放点头应允:“可也不该顾董一人掂量啊!付秘书说是不是?”
“顾董这队,有点歪了————————,”付婧望着徐放,轻飘飘的言语着,明显是话里有话。
而徐放呢!也轻飘飘的回应:
“一个商人,一心只想搞钱,哪里知道什么是站队啊!c市离着首都千把公里,要站也是在c市,去不了那么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