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436:阁下有请(2 / 2)
楚兵这话,说的客客气气的。
完完全全的将主动权交在了老爷子手上,这句“不知您是否有空跟我们走一趟”显得他们是多好的人似的。
弄得他们此行将车停在自家院门口,是来征求他的意见似的,若是老爷子去便好,不去也可以。
以退为进这一招被她们用的炉火纯青。
“楚秘书稍等,老爷子去换身衣衫。”
他早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日,所以今日当楚兵说出这话时老爷子并不惊讶,甚至是还有一种终于来的了淡然。
楚兵点了点头。
“进去喝杯茶水?”老爷子客气询问。
楚兵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讨人喜的角色,特别是在宋家。
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名门世家,被阁下逼得没办法。
注意虽说是阁下下的,可行动都是由他来。
楚兵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将一个为国贡献了几十年的耄耋老人逼到这个份儿上,实在不是什么大气的举动。
宋家人,有错。
也没错。
天子脚下,你身处高位不站对是错。
但在这世间多的人是把名利权利抛之脑后,只想过好自己的这一生,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老爷子没有错。
错与对,永远都不是单向的。
他是双向的。
如果双方的利益没有达成一致。
对也是错,错也是对。
如果双方的利益达成了一致,错是对,对也是对。
名利场上多的是人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如果一旦有人出现损害了自己的利益,那么不是死也是亡,可宋家现如今身处高位,又对阁下有培育之恩,是以,阁下在将身侧人全都清扫出去之后。
仍旧留下了宋家。
证明这位上位者的心里其实还是恋了一点旧情的、仍旧贪恋宋家当时给予他的温暖,仍旧知晓宋老爷这个恩师给予他到了成长道路上的帮助。
只是、他最终走歪了。
走向了名利场,贪恋名利场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而宋家,仍旧是想偏安一隅。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家选择了放弃他。
这成了他的心中刺。
“走吧!”
老爷子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站在庭院里道了这么一句,将楚兵的思绪拉了回来,后者伸手将手中的烟蒂随意丢在地上,且抬脚碾灭,正准备跨步想车那方而去时,见老爷子弯下身,将他刚刚丢下的烟蒂拾起来,丢进了院外的垃圾桶里。
一时间楚兵的脸面上清白交错,老爷子用这个淡然的举动打了他的脸。
“宋老——————。”
他有些哽咽,老爷子摆了摆手,道:“年纪大了,见不得门庭不净,你们年轻人随意惯了,我也能理解。”
“见不得门庭不净”楚兵在老爷子这句平平无奇的话语中听出了深意。
“有句话,晚辈不知当不当讲,”楚兵想了想道。
“请说,”二人步伐停在院落里,离车子尚且还有些距离。
“宋老或许是想过上偏安一隅的养老退休生活,不参与权利的搏斗与纷争,想要颐养天年的想法,晚辈们自然也能理解,可宋老有没有想过,如果坐上这个位置的是席家人,那么宋家的处境现在能好到哪里去呢?阁下仍旧惦念着您的培育之恩与养育之恩,在二小姐与顾先生喜结连理之前,阁下本不打算推这老先生上高塔,可如今,宋家不站阁下就会站席家,不管是真是假,外界一旦有这个言论起来,于阁下而言便是威胁,都是帝王无情,可阁下终究还是为了你们考虑了几分。
晚辈今日说的这些,想必宋老都懂。阁下他————不是个不念旧情的人,也一直念在旧情的份上未曾出手,老先生如果想宋家继续昌荣繁盛下去,还是要尽早做出决断的好。”
说白了天家人如果想弄死宋家人,轻而易举多的是机会。可阁下在面对宋家时,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不是恋旧情是因为什么?
旁人看不出来,楚兵看的出来,他对宋家,仍旧有所贪恋。
老爷子苍老的容颜没有多余的面部情绪,反而是问楚兵:“这是阁下的意思,还是楚秘书的个人看法?”
“晚辈的个人看法,我敬重宋老如同敬重恩师,也知晓宋家为国为民呕心沥血,自是不愿看到宋家走向没落。”
楚兵对于宋家人是敬重是佩服的,那种敬重与佩服是打心眼里冒出来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家族可以花百年的时间在为国为民做建设这件事情上扎下深根。
宋家是唯一一个。
“楚秘书带路。”
老爷子没有多言。
乘坐总统的专坐前往总统府。
这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自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会客室内,老爷子正襟危坐。
“阁下马上过来,宋老稍等片刻,”楚兵亲自端了茶水过来道。
老爷子缓缓颔首。
而会客室的另一边,正在展开一场头脑的角逐。
这日,阁下不仅请来了宋老爷子,还请来了顾江年。
这位刚刚跨步出观澜别墅的人便被总统府的警卫围住了。
用一种独特且特殊的方式将他请了过来。
阁下手握茶杯,坐在沙发上望着顾江年,眉眼间带着一般人看不透的打量。
面庞上的官方浅笑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早就听闻顾先生的大名,今日难得一见。”
眼前人跟首都所有人一样都想知道这位顾江年年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能入得了宋家老爷子的眼。
能将首都的天之骄女带回家,能摘了这天上月。
“不敢当,”顾江年谦逊,态度却不卑不亢。
即便是面对的总统阁下也丝毫没有讨好的意思。那身傲骨与姿态,竟然让他透过顾江年看到了当年尚且还年轻的老爷子。
他望着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立于高山之巅,不为风雨所摇动。
“顾先生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他稳了稳情绪,开口道。
这句话,不是褒义词,相反的,是贬义词。
在此时此刻夸赞他是一个有想法的年轻人,并不足以让顾江年感到高兴,相反的他还会细细的琢磨这人话语中到底是何意思。
“阁下言重了,顾某只是在谋生时比别人勇敢一些罢了。”
说他有想法,他不承认,即便是有也不会承认。
自然也不会顺着阁下的话接下去。
这位上位者闻言浅浅笑了笑,这是这笑不及眼底。更甚是看起来有些冷漠无情。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泛着几分冷厉的杀气与阴沉:“如果人人都如顾先生这般谋生,那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阶层之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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