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惜字如金（2 / 2）

暮云看见两人时脸色一闪而过凝滞，他有些意外唐攸宁是何时来到这里的，但目光在与赵成悦目光交汇的瞬间，一下子又变得阴鸷无比。

就在这时，刚刚摆脱地龙的陆子陵也出了熔浆，几人就全部撞到了一起。

暮云看着从熔浆里面出来的三人，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都来了？也好，今日就一并解决了，省得留到日后又添麻烦。”

说着，将剑指向了赵成悦。

唐攸宁看了一眼赵成悦，面露深深的忧虑，说道：“你还挺得住吗？不然换我来吧，别硬撑。”

赵成悦闻言朝她笑了笑，伸手摸摸她憔悴的脸，说道：“放心吧，我没事，我还没娶你过门呢，不会先死的。在说了，我正好也些有事情要和他算一算，你乖乖呆着，我去去就回。”

自从他恢复钧天战神一职后，已经差不多有两百多年的时间没有用这种轻松的语气和唐攸宁说过话了，她听了，心里又冒出一股浓浓的涩味，强忍住想要喷涌而出的泪水，朝他笑了笑，点头道：“好，我等你。”

陆子陵站在几人后面瞟了唐攸宁一眼，又看看一脸黑线的暮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几人之间如何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

一个九天战神，一个南方天界帝君，一个是六界人人喊打喊杀的妖神，这要是传出去，觉对会是一段佳话。

然而，赵成悦一开口，就把陆子陵心里的幻想击溃得连渣都不剩。

“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知道我这么多事，无论是发动叛乱时间，还是放出伏诛重塑的消息，我怀疑过子殊，怀疑过天帝，甚至连师父都怀疑过，唯独你，是我最不愿怀疑也是不想怀疑的，因为我始终觉得，如果连你都背叛天族，那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赵成悦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可见暮云的背叛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

不过你也可以想想，如果有一天和你并肩作战数万年，有着共同利益、共同敌人和共同目的人突然背叛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暮云只是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他身后的唐攸宁，这个意外闯进自己生命中的人，说道：“背叛？真是可笑，我们到底是谁先背叛的谁？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在围剿中突然改变主意，一意孤行要救她，才让天易找到反扑机会，导致天族在大战中差点全军覆没。你现在跟我说是我背叛你，你怎么不想一想，站在天族立场上来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那个叛徒？”

唐攸宁待在一旁静静的垂眸听着，听到他们将那些她无法面对的过往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突然觉得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那些深埋心底的无能为力，周而复始的宿命，或许在赵成悦眼里也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环，自己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只是可有可无的那个。

不然他为什么会放任自己一遍遍死去，一次次轮回，却永远也记不清自己的过往，自己的亲人，在他的安排下一次又一次的上演那些痛彻心扉的悲欢离合。

她心里凉了半截，原本坚定的目光也一下子就变得摇摆不定。

暮云抓住了她表情上细微的变化，又说道：“然而你却从头到尾都在欺她，我眼睁睁看着她被你耍得团团转，却始终没有改变对你爱意，本来我是想要杀了她尽快完成任务的，可是在一世又一世的历劫中，我发现喜欢上了她，从那时开始，我就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背叛天族，也一定要护她周全。”

赵成悦闻言皱了皱眉，搞不懂暮云为什么会突然扯这些往事，就说道：“那又怎样，你就算再陪她历一百次的劫也改变不了她喜欢的人是我的事实，情本万事万物最宝贵的品质，有情固然是难能可贵的，可你却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这就是在犯错！”

“是吗，可是我心甘情愿，哪怕她根本记不住我，而是记住了别人，我也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陪她。”暮云道。

赵成悦听着这些话，心里莫名反感，在这几千年的历劫生涯中，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是他最后发现，往往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张口就来的承诺，往往也是最不堪一击的。

承诺许的太轻易，只会暴露自己的无能。

所以他现在可是惜字如金，除了唐攸宁，他不会轻易对任何人许诺，因为他清楚，单单是护她周全这一个承诺，他就已经耗费了几千年，依旧没有实现。

“往往心甘情愿的付出，换来的都是被忽视，被遗忘，甚至是误会和伤害，这点你比我清楚。”赵成悦淡淡的说道，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唐攸宁在听到他这些话时是什么反应。

因为他笃信唐攸宁会永远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就像他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她一样。

可是，这一次，他又错了。

唐攸宁需要的正是解释，一个动一动嘴皮子就能说清楚一切误会的解释。

“所以说，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跟我解释，哪怕是问一问我的意见也不肯，原来根本就不是有苦衷，而是你觉得我爱你，就会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傻傻的去消化那些情绪是不是？”唐攸宁突然开口道。

赵成悦听到声音身形征了征，突然就知道暮云为什么会突然说一大堆这种话了，他一时间有些语塞，好久才喃喃道：“不是这样的，攸宁，不是······”

他的辩解实在过于苍白无力，暮云抓住了机会，挥剑劈了过去，赵成悦话还没说完，只好赶紧去接招。

唐攸宁看着说到一半又停住了的赵成悦，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没兴趣。”她说着，大脑又是一阵剧烈的晕眩，有些站立不稳的晃了一下，身体里的疼痛又全部涌了上来，就快把她压垮了。

她突然乏了，一股浓浓的疲倦感充满整个身躯，她只想倒下去好好睡一觉，最好是永远也不要醒过来了，想着想着，就真的倒了下去。

赵成悦听到声音扭头一看，才发现唐攸宁竟然昏过去了，就迅速抽身一把抱住了她，目光落到她的手腕时，露出了深深的担忧。

暮云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唐攸宁，目光同样落到了她的手腕上，半截红血丝已经只剩不到三分之一，也就说明，唐攸宁很快就要离开了，便冷声道：“你还真是狂妄自大，就真的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吗？仅凭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哄得找不着北，我告诉你，你错了，错的彻头彻尾，五千年，整整五千年的时间，当初那份信任早就被冲淡了，她不是木头，她有自己的情绪，有喜怒哀乐，满心爱意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终有一天，她心灰意冷了，那个时候你才是彻底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