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勒班陀号沉舟覆海,阿留申岛帝国开基(1 / 2)
战斗正式开始了,这几发火炮射击是为了定位。紧接着,除了乖官坐镇的中军后队外,所有的大船和中型战舰全数开始射击,巨大声响此起彼伏,硝烟四起,随着风势,呛人的火药味弥漫于海面之上。密集的炮火呼啸着砸向西班牙舰队,射空的铁质炮弹在西班牙船只周遭激起无数浪花。而钟离坐船上的威力巨大的千斤“樊钟”首发命中,直接打穿了一艘帆船坚固的船头。
“利玛窦,让船头的樊钟开火。”乖官看着西班牙舰队急速靠近,给利玛窦下了命令,一边也跑下船头,往船中后方的楼台上走去。
除了这条命令,乖官暂时无事可做,只有那一边撑不住时,自己的中军才会补上。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
随着西班牙舰队极快接近,最前面的大帆船已经进入二里以内,除了准头极高的“樊钟”,各艘福船上装备的几十门佛朗机炮也都开始发射,这个距离是真正致命的,佛郎机炮的射速极快,随着炮筒迸射出无数火舌,炮火不间断的倾泻而出。不断的有西班牙的帆船被击中,除了威力巨大的千斤“樊钟”外,其他佛郎机的炮火还不足以击沉西班牙的帆船,故而,虽然遭到猛烈的炮火迎击,西班牙舰队依旧在旗舰“勒班陀”号的带领下冲锋。话说阿尔瓦公爵曾经参与过西班牙与奥斯曼的勒班陀大海战,为了纪念这次战斗,阿尔瓦公爵便给旗舰取了“勒班陀”号的名字,意谓战无不胜。
片刻时间,西班牙舰队已经接近到一里不到的距离,因为距离靠近,小口径的佛郎机以及其他火炮也都派上用场,左右前三军的炮火更加猛烈,而且很多是平射,更见威力。
激烈的战斗还没影响到乖官的后军,利玛窦在楼台上指着前面,说道,“国舅爷,您看前军还是射击对方的风帆了。应该用上链弹和石制炮弹了。”利玛窦所说的链弹是两颗小一些铁质炮弹用铁链相连,发射出去后,在铁链作用下,炮弹会不断飞旋,如果击中风帆,便会如绞肉机一般,将风帆绞碎撕烂,石头炮弹则是利玛窦做过改进的,将明军原有的中空石弹,填入了很多“大明火”的燃烧粘着物,一旦射中便会引起大火,而且石弹射出后会破裂,等于是散弹的功效,不过穿透性不强。
“看来是要减缓对方的攻势。”乖官顺着利玛窦所指看去,因为猛烈的炮火,西班牙舰队中不断有风帆被击中,有几艘风帆受损严重的,已经明显落在了后面。不过乖官心里最担心的还是即将到来的风暴。“利玛窦,风暴马上要到,到时候船上的火炮还能用么?”
利玛窦早就考虑了这个问题,脱口便道,“船面上的樊钟能用,虎蹲炮可以在楼台下面的舱室里装弹,其他甲板上的火器就不行了。”乖官的旗舰有四千料,也仿照西方的战船在下面甲板开了很多炮口,所以甲板下面的火炮都不受影响。佛郎机炮也是出海前全部检修清理过的,不会因为海水湿气引起太多问题。
“秦良玉,下令舱里的九州兵全副披挂,准备战斗。”
“是,这就下去。”自打立花訚千代带着奥真奈美和真白杏回了扶桑,秦良玉就成了乖官的姬武将,出门必备啊!
舱里的九州兵有五百之多,得了命令,都开始披甲擐兵。九州兵全部披挂了锁子甲,前后护心护背镜,肩甲头盔,另外,甲内还有数层丝绸衣服——防弹衣。
而此时,西班牙舰队月牙阵型的两侧突然有十多艘战舰转折方向,想要包抄左右军,加上船体横陈,侧面的火炮也都开始射击。出发前,瑞恩斯坦便给乖官讲述了西班牙海军的作战方式。西班牙海军装备的多是加农炮、加里尔一类的大威力火炮,但是射程短射速慢,往往靠着船只速度快个头大,直接冲撞小船,或者近距离齐射。想一想,帆船的几十门舷炮近距离齐射会是多么恐怖的力量。一击便能击沉一艘船。
左右军为了阻断对方的包抄,几艘福船也领着小些的战船转向往西班牙两侧迂回的舰队反冲过去,但因为逆风,速度明显比不上西班牙舰队。
中军前部的炮火非常猛烈,西班牙舰队冲得越近,被击中的帆船也越多,乖官在千里镜里看到西班牙很多正面冲锋的船只被打得木屑横飞,风帆也有很多破损,但大部分只是轻微受损。
西班牙的侧翼的舰队已经冲进了左军,当先的一首帆船撞上一条还在转向的沙船,沙船之比较小号的船只,在大帆船猛烈撞击下立刻断作两节,接着冲进左军的西班牙帆船陆续开始开火,一首福船在近距离下与西班牙的大福船互射了一轮,随即重伤开始往后方撤退,其他小船也都开始围攻冲进左军的几首大帆船,左军的大福船也冲进西班牙的阵型之中,不时调转船头往两侧往四周射击,打伤了不少小号的三角帆船。
接着,右军触敌,最后,钟离的前部也触敌,双方的大船都在对方舰队里中左冲右突,小船则围攻彼此的大船。西班牙的旗舰“勒班陀”号大小与乖官的旗舰相当,在前军是非常显眼的存在,“勒班陀”号带着数艘大帆船来往冲突,已经击伤击沉了数条战船,其中一条千料福船也被重伤开始往后撤退。再看左军,虽然还是胶着的状态,但已经渐渐不支。右军也是打得难解难分。
才不过半个时辰,激烈的战斗已经让彼此的十多条船只退出战场了。
这时候,季风在主桅望台上没命大喊道,“国舅爷,左军顶不住了,打出旗语要求支援。”
旗舰上一个四品指挥佥事叫做方不圆的,是钟离的心腹,留在乖官船上充作助手。方不圆听到季风的话,着急问起乖官,“国舅爷,咱赶紧支援左军吧,不到撑不住,不会要求支援的。”
乖官没有立刻下令,反而很冷静的举起千里镜继续观察左右的战况。
方不圆见乖官不置可否,只得在一旁搓手。
而季风又大喊道,“国舅爷,左军又打旗语了。”
此时,左军的首舰已被对方的船只团团围住,正在奋力抵抗,西班牙舰队上的挂钩不停抛向左军首舰,其他企图救援的船只,也被战场中部的西班牙大帆船阻住。
眼看得情况十分危急,方不圆再次请求,“国舅爷,咱们出战吧,左军要是败退了,前军可能会被夹击。”
“好,出战。”乖官手撑扶栏,眼睛时刻不离西班牙的旗舰“勒班陀”号,“方不圆,你带三艘福船去右军支援,其他船只跟着旗舰从右侧绕过去支援钟大哥。”
“国舅爷,不支援左军嘛?”方不圆很惊讶乖官的决定,左军眼见就要崩溃,国舅爷却支援中军前部。但是国舅爷的命令无法违逆,只得一跺脚跑去船边做小船去到其他船上。
秦良玉也很奇怪乖官的决定,便问道,“左军不管了么?”
乖官紧盯着战场形势,头也不调,“直取中军,把对方的旗舰打败就行,左军还能撑一会。”
“立刻出战!”
命令一出,乖官的旗舰便带领数条大福船以及很多中小船只全力往前驶去,说是全力,但因为逆风,速度不是很快,好在前后军的距离不远,很快便赶到战场。西班牙为了应对支援而来的大明舰队,也调集了在外围的船只迎头而来,打算阻挡大明舰队的支援。
面对迎击的西班牙帆船,在乖官旗舰的船头,樊钟上膛,利玛窦亲自校准,一发铁质炮弹迸射而出,樊钟加长的炮身使得炮弹的速度和准头都非常完美,加上时正面而来的目标,这一发炮弹呼啸着船头潮湿的空气,直接命中作为目标的一条双甲板大帆船,炮弹将帆船上巨大的撞角直接砸断,将船头炸出了一个大缺口。目标帆船大概被一击之下的威力震慑住了,立刻开始往侧面避开。很快的,樊钟的第二发炮弹又击中了目标,直接将船身打了个通透击中了存放火药的舱室,这条倒霉的帆船随即爆炸,火焰攒起巨大的烟雾冲天而起。
等旗舰冲到前部战场,整个天空突然被黑暗笼罩,大风骤起,风助海势,海浪一波高过一波的席卷战场,海浪激荡下,很多小船已经没法正常战斗,更有被浪掀翻的。只有大船凭着自身的重量和吃水还能支撑。
乖官的四千料旗舰趁着樊钟的威慑,冲过要迎头阻挡的帆船,破浪冲到了“勒班陀”号不远处,战场上一片混乱,浓墨之下,左右军已经看不清楚,旗舰带领的十数艘福船中有三艘为了应对西班牙舰队的阻挡,已经陷在旗舰后面。
旗舰的甲板上,身着重甲的九州兵和军卫几人一组,互相抓着对方稳住身体。楼台上,乖官也勉力支撑身体,随即对楼台上的将官们下令道,“尽量靠近前方的旗舰,准备战斗。”
给台上众人下完命令,乖官在秦良玉扶持下,走到面对甲板的一头,乖官看看甲板上的九州兵,大声喊道,“你们有些是从前跟我打过海盗的,有些是从扶桑一路追随我的,大家都是我郑国蕃的兄弟,前面就是红毛鬼的旗舰,胜败在此一举,兄弟们都跟着我上。”
郑国蕃是这支九州兵的精神领袖,郑国蕃一声令下,全都鼓噪起来,一起大喊道,“愿为白宫殿下死战!愿为白宫殿下死战!……”
在乖官的鼓动下,旗舰上打出了进攻的旗语,左右的福船顶着海浪往旗舰靠近。而同时,“勒班陀”号左右的几首大帆船也往乖官的方向聚拢而来,决定性的战斗开始了,乖官的旗舰在海浪颠簸中渐渐靠近了“勒班陀”号,因为海浪太大,加上笼罩的黑暗,视野很差,只有在接近后才有机会击中对方,所有两边的船只都在努力靠近。乖官的旗舰首先开火,佛朗机炮射速很快。
炮火倾泻之间,乖官的旗舰和“勒班陀”号也不停靠近,为了接近对方,双方几轮炮火后,都调转船头往对方冲过去,乖官想要一击打败“勒班陀”号,“勒班陀”号上的阿尔瓦公爵也作了如是打算。“勒班陀”号全速往乖官的旗舰重来,企图用巨大的撞角进行冲击。就在双方旗舰不到百步的距离上,一阵大浪突然打来,直接把双方旗舰的方向打偏,随即两条船擦肩而过。就在两条船互相错过的时刻,“勒班陀”号一轮齐射,乖官的旗舰也是一轮齐射,齐射巨大的后坐力瞬间让旗舰往反方向倾斜,这一刻,硝烟弥漫,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情况。木头断裂的巨大声响此起彼伏。
乖官正紧紧抓着木栏哪里顾得其他,突然,从硝烟里窜出一发炮弹,直接砸中了楼台,断木纷飞,一块巨大的木板直接击中了乖官头部。
……
两耳轰鸣中,只听得秦良玉的声音,“老爷,国蕃……”
难道,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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