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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最宝贵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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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最宝贵的外间传来人们的调笑声和食物的香味,可见时间不早。再不起床,只怕要被人嘲笑。“青谨……”夏瑞熙轻推欧青谨,欧青谨翻了个身,把腿压在她身上,搂住她的腰,孩子气的拧紧眉毛:“别闹,还早,再睡会儿。”随即又沉沉睡去。“不早了呢。”夏瑞熙伸手摸摸他的脸,一摸一手的油污,胡茬戳人,再看他身上的衣服,脏得要不得,不由哑然失笑,这还是从前那个特别讲究仪表和卫生的欧青谨吗?“你笑什么?”欧青谨睁开眼,声音带着久睡之后的沙哑。“你脏死了。”夏瑞熙把手递给他看,又去剥他的衣服,拉衣领给他瞧。“我记得你当初就算要饿死了也要洗了手才吃东西的。”“敢嫌我脏?”欧青谨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就把他那块脏兮兮的脸贴在她脸上使劲擦了几下。在夏瑞熙的躲避和轻笑中,他的气息变得逐渐不稳。当他顺着她的脖子轻轻吻下去,手抚上她的肩头时,夏瑞熙一僵,紧张地制止了他:“这里脏兮兮的,我们也脏兮兮的,没有洗,外面又有人……”欧青谨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眸子里情绪变幻莫测。夏瑞熙咬住了唇,犹豫片刻,很干脆地把领口拉开,露出被赵明韬咬伤的肩膀:“看见了么?”雪白莹润的肩头上,赫然是两排深深的牙印,紫中透青,红肿不堪,犹如怪兽狞笑咧着的嘴……夏瑞熙静静地观察着欧青谨的表情,任何细微之处都不曾放过。伤口不暴露在阳光下,一直捂着,不但不会痊愈,反而会越捂越烂,流脓流血,等到最后,痛入骨髓。尽管并没有和赵明韬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到底她还是被侵犯了,古人对此看得极重,还有人言可畏,她不知道欧青谨这个不折不扣的古人对此怎么看。她自己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但她在乎他的态度。赵明韬最多给她点皮肉之苦吃,欧青谨却是可以伤到她的心。她认为,假如他不能容忍,假如他不能给她想要的,或者他有一丝犹豫,再继续下去,勉强下去,带来的都是无穷尽的伤害,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如趁早死心,趁早放开。盯着这个伤口,欧青谨的瞳孔骤然紧缩,下颌骨绷紧,夏瑞熙明显感觉到他握着她手臂的手掌收紧之后微微颤抖起来。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她紧张地看着他,只等他脸上露出屈辱,嫌恶的表情。“熙熙,你不要这样。”她听见他说,这是什么意思呢?嫌她不给他留情面?还是他没有做好心理建设,嫌她太过直接,她应该假装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自欺欺人地生活?夏瑞熙眨了眨眼,深呼吸,打算起身,他固执地拉着她的手臂不放,“青谨……”她微微叹了口气,想让他放手。“我给你梳头。”欧青谨将夏瑞熙半搂在怀里,细细为她打理那一头乱发,长发打了结,他不厌其烦地一点一点解开,实在没法子了才仔细剪去。“有些话我想还是先和你说清楚的好,省得你过后又胡思乱想。”夏瑞熙微眯着眼,犹如一只晒太阳晒得昏昏欲睡,无比惬意的猫:“你说。”“我不想和你说假话,说我不在乎什么之类的。我在乎,很在乎,但我更在乎你的安危和快乐。不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你活着,能回到我和达儿的身边,就是最重要的。你明白?”“明白。”夏瑞熙反手抱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假如发生了什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他的错。你不应该为了别人的错惩罚你自己,你明白?”“明白。”她觉得,他身上的汗臭味也挺好闻,挺性感的,因为这汗是为她流的。“其实,他只是动手动脚,并没有……”解释的话很自然地就从她的嘴边溜了出来。“我知道。”见她肯解释了,欧青谨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夏瑞熙看得比她所想象的还要透彻,她从来不是一个肯放下尊严乞求怜悯的人。先前她那种表情,那种动作,那种眼神,都透着危险的气息。他知道,他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字不对劲,她必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解释都不屑于。“你怎么知道?”夏瑞熙扬了扬眉。“因为都一样。”他捧起她的脸。“我踢伤了赵明韬的后腰,我当时恨不得把他踢得半身不遂,永不能人道。但当我滚下山坡,看着铺天盖地的山石檑木,耳边充斥着同伴凄惨的叫声时,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突然就悟了。”“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们除了努力之外,还要学会接受。我很害怕你这样的性子,遇上他那样的人,会折断。我祈求上苍,只要我能再看到你,再和你在一起,什么我都愿意接受。所以,他对你做了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仍然是我的妻子,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其次。”夏瑞熙勾起嘴角:“很好,你很会抓重点。”欧青谨小心翼翼地和她提起了回家以后的事,夏瑞熙隐了笑容,人言可畏,也是烦事一桩。“派人去寻小竹和金霞了么?还有信舍和崔元……”“自然去寻了,信舍和崔元那里你放心,他们不会乱说话,信舍自责得不得了。你不要担心,有我在。”欧青谨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要是住得不开心,我就带了你和达儿,搬去其他地方住也是一样。”“你怎么就这样好呢?”夏瑞熙觉得自己果然就是来享福的,这种好男人都给她遇上了,不枉她一番苦心调教。“真要觉得我好,就该好生伺候我一番,来,帮我洗脸梳头,咱们准备上路。”欧青谨轻快地将她拉起,把梳子塞进她手里。夏瑞熙容光焕发地跟在欧青谨的身后走出房门,二人一出现,院子里的人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夏瑞熙。原以为是什么勾魂夺魄的妖艳美女,谁知是个大方稳重,亲切有礼的小妇人。夏瑞熙大大方方地给众人福了三福,谢过他们的襄助。有人还礼的,也有人高声大笑的,更有人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对着欧青谨挤眉弄眼的。但都嚷嚷着回去要二人请他们喝酒,要夏瑞熙敬酒。欧青谨担心夏瑞熙会不习惯,轻声说:“他们在军中野惯了,没有坏心眼的。”夏瑞熙微笑:“知道了。不就是喝酒么?应该的。”人家救了她,开个玩笑,敬杯酒有什么大不了的?文家茶庄的人坐在一旁,颇被冷落。有个领头的站起身来,对着欧青谨略抱了抱拳:“欧大人,我们九小姐受了伤,要将养将养,恐怕不能和诸位一起走了。”欧青谨也不勉强,还是关心地问了有没有车马,又劝他们路上要小心。众人收拾东西,夏瑞熙则去瞧容氏。因为文家茶庄的人占着容帅的名头,事事都要占先,欧青谨也不愿意和他们计较。容氏住的房子比夏瑞熙二人住的那间干净宽大许多,最起码床上的被盖就是新换的。夏瑞熙进去时,她正两眼空洞的歪在床上,脖子上用细白布包了两圈,身边跟了个临时找来的半大丫头,正拿了药膏给她擦手脚上的伤。容氏看见夏瑞熙那梳得有些歪扭的发髻,还有脸上轻松自在的表情,顿时觉得刺眼无比。夏瑞熙未开口,她先就道:“喊我九小姐吧。”她怕夏瑞熙再称她为王妃。夏瑞熙道:“我来瞧瞧你,我们就要走了。你好些了么?”容氏摸摸自己的脖子,冷淡地道:“有什么可瞧的?总之很狼狈,不如你好运就是了。”夏瑞熙见她态度不好,便打算告辞:“那我告辞了。”容氏突然道:“你不必刻意和我套近乎,你放心,你妹妹我不会把她怎样的,还有你,我不会再和你计较了。”夏瑞熙吃惊地回头,看见容氏刻意高抬的下巴,心中明白她这是心理不平衡,故作姿态,连和她计较的心都没有,淡淡一笑:“我不认为我和九小姐有什么可计较的,我来,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女人。至于蓓蓓,我想是她该回家的时候了。再见。”“不送!”容氏僵着脖子目送夏瑞熙走出房门,又硬撑了一会,扑在枕头上嚎啕大哭起来。夏瑞熙把手递给欧青谨,灿然一笑:“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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