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6、苦守的妻子(完)(1 / 2)
花情这会儿是逃命,可以说她所有的家当都在这个包袱里面,怎么可能轻易给人,还是给卢母这个刻薄老太太?
儿子身上没什么值钱东西,花情看得着急,一把拽过他就走:“快点!”
卢母见状,哪里肯依?
这女人之前想要进门,还奉承了她一段日子,后来儿子一出事,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止不尊重她,还和外头的男人勾勾搭搭,一看就是个守不住的。本来卢母不觉得她身上有多少好东西,但儿子因为她休了富裕的妻子,要不是她,现如今的卢家背靠关酒儿……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好过得很。
害得卢家这样惨,现在想一走了之,那是做梦。
想到此,卢母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包袱:“东西放下,放下!”
花情怎么可能愿意,当下甩了一把,发现没能甩开后,脚下一踢的同时使劲一甩……终于轻松下来,她拉着儿子正想要走,突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
花情百忙之中回头,顿时一脸骇然。
只见卢母摔倒在地,靠近墙壁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血迹。正死死瞪着母子二人。
远司也看到了,惊惶道:“娘,怎么办?”
花情一咬牙,都流血了,就算不死也是重伤。这一下更加非走不可,拽着儿子,飞快离开。
也是因为今日二房一家去了何氏的娘家给儿子相看,以防万一,一家人都去了。母子俩才跑得这么顺利。
倒是卢远青在屋中,将院子里的所有动静看在眼中。之前花情想要拉她下水,好在没有接到两个孩子,要不然,她还真脱不了身。现如今……她是万万不敢再凑上去了的。
听到院子里“砰”一声,本来没多在意,随便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卢母,她顿时大惊,现如今的卢家穷得不行,要是再养这样重的伤,到时候别说嫁妆,不把聘礼拿来治病都是好的。当即跑了出去,大喊:“花情把我奶推倒了跑了……”
卢家住的地方都是密集的小铺子,她这一声吼,许多人都出来了,刚好花情母子想要转过街角,立刻有人追了上去。
虽然卢家平日里做事不厚道,搬去县城时还一副怕
别人黏上的模样让人看不上。但是,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谁也不会干看着,好多人跟着去了后院,将地上的卢母扶起,打算送去医馆。
这一扶起,才发现卢母的右边手脚不停地颤抖,嘴也歪了,流着口水一句话说不出,死死瞪着门口。
等到众人把花情母子扭送回来,这边大夫已经看完了卢母:“年纪大了骨头脆,本就不能磕磕碰碰,她这是伤了头,身上动不了了。就算是治,好的可能不大,你们要有准备……”
也就是说,瘫了!
得到消息从何家急忙忙赶回来的二房一家人进门就听到了大夫的诊断,卢盼富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无论一个人平时有多不好,真到了她病重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她曾经的好。一时间,卢盼富难以接受,对着被人揪着的花情狠狠一巴掌。
卢盼富长期做木雕,手上力道很大,这一巴掌,打得花情口中的牙齿都飞了两颗出来,唇边瞬间就流了一道血迹。
揪着花情的邻居都被吓着了,下意识松了手。
花情没能跑掉,又听到了大夫的诊断,一时间有些绝望。这一巴掌,彻底将她给打蒙了。
见花情呆呆的不吭声,卢远青低声道:“好像是他们想要走,奶非要拦着,她就推了人。”
卢盼富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你嫁给我大哥,我娘也算是你长辈吧?不求你尊重她,但你也别对她动手啊,我们卢家欠了你的吗?反倒是你,把我们卢家害得这么惨,我们有谁怪过你吗?”
花情回神,凉凉地笑了一声。
卢家回来已经好久,关于他们家最近发生的事,镇上的人拼拼凑凑也知道了大概。怎么说呢,卢家和花情之间,说不上是谁拖累谁,应该是互相拖累吧,反正日子过成这样了。
听到她嘲讽的笑,卢盼富怒火冲天,又想要动手。边上的何氏忙把他拉住,劝道:“不要打!娘瘫了,以后得有人照顾伺候,娘生了两个儿子,不能让我一个人照顾啊……留着她,让她将功赎罪。以后伺候娘的事都交给她。”
何氏身为儿媳,对于婆婆摔倒并不难受,脑子清明,瞬间就算好了利弊。
听她这么一说,卢盼富也冷静下来,当着人
前,他一个男人死命揪着个女人打,打媳妇还好,这还是大嫂。确实也不像话。
恰巧边上有人赞同:“这伺候人可不是简单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不是儿子不孝,而是真的难以长长久久的照顾一个病人。”
卢盼富收了手,恨恨道:“从今日起,要是让我发现你苛待我娘,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花情低着头:“让远司走吧,我欠你们的,我自己还。”
“他是我大哥的儿子,想到哪儿去?”卢盼富当然不愿意,这半大少年已经能当个壮劳力使了,留在家里做什么都好。
楚云梨还在关家的酱肉铺子里,听到卢家发生的事,对于花情母子想要逃跑倒是意料之中,但没想到还有推倒卢母的事在。
不过以她们的性格来说,发生这些事也是必然。
卢母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子两人走,而花情找人偷孩子,事情已经暴露,留是不能留的。一边非要走,一边非要留,可不就得打起来么?
关母送走了告知她们消息的妇人,乐呵呵道:“跟花情比起来,你这个儿媳妇就太好了。以后人家肯定都笑话卢家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那芝麻还是黑的。”
“这天底下,敢对婆婆动手的人又有几个?”
楚云梨:“……”
她还认真想了一下,曾经她好像也对婆婆动过手,这么说起来,她也是个黑芝麻?
母女二人正说话呢,就听到外面有马蹄声过来,定睛一看,只见一群衙差打马而来,路过关家铺子时停住:“你们可知道卢盼裕家中?”
“知道!”楚云梨立刻起身:“这镇上,再找不出一个比我更熟悉卢家的人来。”
之前楚云梨在县城做的事,许多人都知道。这些衙差就更知道了,瞬间认了出来:“关夫人?劳烦你带路。”
楚云梨兴致勃勃带着一队官兵去了卢家。
卢家后院中热闹非凡,卢盼富夫妻俩人正在控诉花情,譬如不做饭不敬长辈不爱侄子之类的事。
花情不犟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门口一眼。好几次暗示儿子快跑。
远司一直没动,一来有人盯着他,二来,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从未分开过,要是让他自己离开,他也不知自己该
往哪儿去。于是,干脆哪儿也不去,就守在母亲身边,大不了跟她一起伺候这个老太太。
楚云梨笑吟吟进门:“都说着呢?”
卢盼富皱眉。
何氏瞪大眼睛:“你来做什么?这又不是你家,滚出去!”
卢家和关酒儿之间的仇,那是结大发了。要不是关家过得越来越好,卢家人是一辈子都不想再来往了的。
楚云梨摇摇头:“我也不想来,但这不是给人带路嘛。官家办事,咱们普通百姓,能支持就支持一下。”
果然,她身后跟着十来个腰配大刀的衙差。
卢家人脸色大变,如果可以,他们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些人,也一辈子都不想再去衙门了的。别说卢家众人和瞬间花容失色的花情,就是屋檐下靠在椅子上的卢母都胸口起伏,眼神惊骇。
衙差看了一圈院子里乱糟糟的情形,扬声问:“哪位是花情?”
花情闭了闭眼。
本来站在花情旁边怕她跑路的妇人立刻作鸟兽散,挤到了另外一边。
本就不大的院子里,花情母子独自占了一大块地方,周边空旷,谁都不敢靠近。
衙差了然,上前道:“今日早上,关家送来的贼人招认,他是听了你的话去关家偷孩子,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偷关家孩子?”
今日一早,楚云梨送走壮牛的事可不是秘密,好多人都听说了的,当时她就扬言,肯定是和关家有仇的人指使了壮牛。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卢家人。
没想到这事儿和花情有关,她如今可也是卢家的人。
一时间,众人交换眼神,又往后退了几步,离卢家人更远了些。
什么人呐?
大人之间有仇吵一架,甚至打一架都行,怎么能对无辜的孩子动手?
这卢家人心眼不正,根本不能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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