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养纸片人的第一百六十五天(2 / 2)
在大学的时候她说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怎么了”。
他只是读不懂她的情绪,也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每次看到她红了眼,他都会想起那个抱着存钱罐嗒嗒嗒敲门的小姑娘。
还有那个他没见过,顶着风雪哈着气等他开门的盛翘。
他没有想过让她掉眼泪。
他只是学不会,学不会人类的情绪,更学不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也从未告诉过她。
他的生命因她而完整,不是一句虚言。
她就是他经年不变的妄想,是他被困之后,日复一日的,想念,和求而不得。
男人眼睫潮湿地垂眸,半晌,才哑声道:“好。”
盛翘吸着鼻子戳他的脸。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窗外铺满了夜色。
席寒时低声问她:“困吗?”
她明天还有早戏。
盛翘其实没什么睡意,想到柜子里的酒被她拿出来了,噔噔噔踩着拖鞋去厨房拿了过来,在纸片人老公的劝阻下喝了一小口,然后就去洗漱了。
席寒时给她吹完头发,她就窝在他怀里开始哼哼。
席寒时低眸:“醉了?”
盛翘还算清醒,在他怀里拱了拱:“没有,有点晕。”
她委屈:“度数好高。”
纸片人老公不让她喝酒果然是对的。
他想哄着她睡,不然明天可能就起不来了,但是她素来喜欢闹腾,他只好任着她指挥,给她拿了剧本,又拿了抱枕。
头枕在抱枕上的人哼唧:“酒。”
席寒时望她:“不行。”
盛翘无声吐了好几个泡泡,然后才等纸片人老公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揪住了他的衣服:“抓住了!”
她趴在抱枕上抬头:“是我的了吗?”
席寒时眼睫微颤,垂下眼睫之后,握住了她揪着他衣服的手指,然后低声问:“翘翘拉我的衣服,是想抓住我?”
她以为他不愿意,委屈地哼几声:“不然呢?”
席寒时喉咙微紧,声音哑了:“那把酒给我呢?”
她意识有点不清醒,哼哼唧唧地把酒瓶推到他怀里。
和以前一模一样。
席寒时心脏烫得他眼角发烫,他低声,又问了一遍:“给我是什么意思?”
盛翘小声:“只有一瓶。”
她手指抓得更紧,望着他的眼睛仍然是混混沌沌的,什么情绪都交杂在一起,声音却很安静:“全都给你。”
我养你。
男人手指蜷缩起来,半晌才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等她真的困得不行了,揉着鼻子往他肩上靠,才隐忍地阖眸。
原来那么早。
那么早她就说过了。
其他人都在对着烟花许愿的时候,喝醉了酒的小姑娘攥着他衣角说的那句话,不是玩笑。
纵然相隔了那么多年,她想做的第一件事,还是把能给的全部都给他,然后问:
“我养你好不好?”
盛翘早就在他怀里睡熟了,席寒时眼睫潮湿地望着她,半晌,才吻她的眼角,侧脸,还有现在,他能触碰到的,不再是幻想中的影子的一切。
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
他等了那么久,也不过是为了回到她身边,回答一声。
不仅仅是回答那个抱着存钱罐委屈地抹眼泪的小姑娘。
也是回答那个借着酒醉宣告自己的心事的小姑娘,那个穿过漫天风雪垫着脚敲门却被他们那样对待的小姑娘。
他的盛翘,翘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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