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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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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希望我去考科举?”

不知何时, 卫傅称呼老爷子,已从祖父入境随俗成了爷。

福儿被问得一时说不出话。

是啊,若不是希望, 又怎会去打听?

此事若非刻意, 根本不是他们会知道的, 自此又会延伸出, 她和爷为何会说起这件事?

福儿很怕卫傅会再这么问一句,因为她根本不知该如何答。难道说她跟爷暗中揣测他是否会为复仇回京而做些什么?又假设了他会走哪条路?

那如果他在问你们为何要想这些, 她该如何答?

幸亏卫傅并没有问。

“如果真能考, 去考考也无妨。”

接下来,卫傅就真为科举开始做准备了。

因为县试就在三月。

县试又叫童生试, 乃童生试的第一步, 过了县试, 再过府试, 便是童生,若是又过院试,则是秀才。

王多寿便止步于院试这一关。

黑山村属靖安堡,靖安堡虽靠近建京城, 但归属辽阳县。辽阳县县衙早在正月就张贴了告示,说明了参与县试的考生要在某几日中去县衙礼房报名。

报名期间发生了一件事, 参与考试的考生要写亲供书。

所谓亲供,便是指自己的姓名、年纪、籍贯,及父母三代存殁情况, 及他们的姓名年纪籍贯。

当时福儿并未跟在一起, 而是老爷子及王铁栓和王多寿陪同他, 王铁栓和王多寿未多想, 倒是老爷子目光一凝,

谁知卫傅顿了下,就提笔在纸上书写起来。

且不提内容如何,但见他虽穿着就是个乡下人,但身姿如松,又生得面貌俊美,着实容貌气度与衣衫不相符,礼房的吏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人物。

再看其字,当是笔走游龙,礼房便是专管县学及县试等相关事宜,自是对科举及本县的学子有一定的了解。见其一手馆阁体,写得端正有度,宛如木板印刻一般,不禁想县里何时有这等人物,怎么他却不知?

又见其亲供上所言,祖辈皆亡,父亡母未亡,随妻落户辽阳县治下,当即明白此人应该是外来之人,怪不得他不知。

由于这吏役对卫傅印象甚好,之后竟未曾刁难,亲手接下他的亲供书,大致浏览了下,便置于桌案上。之后甚至亲切地与他说,再找五名考生互相结保,这报名之事就算完了。

卫傅踟蹰。

吏役见其貌似犹豫态,当即恍然大悟道:“你应该是刚落户来的吧,找不到本地的五名考生互相结保也算正常……”

王多寿正要说话,老爷子暗中碰了他一下,让他先不要说话。

卫傅道:“大人,学生正是犹豫此事。”

吏役点点头,略微沉吟了下道:“罢,此事确实为难,这样吧你在这等等,等会儿若有考生来报名,却一时没找到结保之人,你们之间可互相结保。”

其实这也算老惯例。考生来报名,除了提供户籍外,还要写亲供书,来历是毋庸置疑的,若家中三代有犯男犯妇,户籍上也会注明。找人结保是为了防止作弊,一人作弊,五人连坐。

不过走个形式,经常会有前来报考的考生,非学馆所出,自是不认识其他考生,又或者凑不够五人,县衙一般都会用这种方式给予便利。

毕竟,若是小县,县里人口不多,读书的人自然也不会多,若每次县考连一场的人都凑不够,等于...

是说县官在兴教化、畅学风上做得不够,是时不光县令、县学、县教谕都会受到上面申斥。

卫傅在礼房大约等了一个时辰,这吏役便凑够了五人,让五人互相结保。

各自道明姓名,看过对方的亲供书,在结保书上画了押,五人各自离去。

回去后,福儿听说了此事,好奇问卫傅,他亲供书上怎么写的?

卫傅道:“如实写的。”

反正只让写姓名籍贯,又没让写曾经坐过什么位置,谁能想到废帝的名讳叫卫奕,而其母黎潆,是皇后,其祖父祖母的名字后是冗长的谥号庙号?

他这坦坦荡荡的态度,让福儿哑口无言。

不过他确实说的没错,亲供书上也未作任何隐瞒。

.

既然名已报,接下来就该临时抱佛脚了。

别看卫傅自诩学识还算渊博,但对于县试这种最低等的科考,他并不熟稔。

幸好有现成的人可以问,卫傅找王多寿问明县试要考什么,怎么考后,就管他借了几本书研读起来。

一下子家里多了两个读书人,大家平时说话都不免小声了些。

二月对黑山村的村民来说,还是猫冬为主。此地寒冷,若是在关内,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早就要开始准备春耕了,但在这里,春耕是三月中旬以后的事。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卫琦是时候该断腿了。

老爷子亲自看了后,让他准备准备。

其实也就是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提前告知他日子。

卫琦的准备是跟福儿说他想吃鸡,要一个人吃一只。

福儿看他可怜样儿。虽然这讨嫌孩子表现得一点都不怕的模样,但福儿是谁,她最会看人潜藏的情绪,卫琦在她眼里就是色厉内荏的毛孩子。

遂大发慈悲,决定给他做一只鸡。

但不是只给他一个人吃,做好之后,她先盛了一碗,特意把里面的鸡翅和鸡腿挑了出来,先给卫傅端了一碗。

卫傅看见后,笑道:“你又何必气他。”

福儿理直气壮道:“若不是我气他,他能好得这么快,若腿是好的,估计现在都能活蹦乱跳了。”

卫傅一愣,不禁想:她平时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跟他说说闹闹,是不是也是故意给他开心?

瞧瞧卫琦,本是皇子,却被圈禁流放,吃尽苦头。

卫琦虽一直没说他的腿是怎么伤的,但伤成那样,过程一定不好。一路流放,险死还生,还被母妃抛弃,可来到王家后,他却一点都没萎靡颓丧,成日只寻思和福儿计较吃吃喝喝。

而他,处境与之差不多。

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你之后一年里会经历什么什么,他一定不会相信,即使信了,也无法想象自己能承受。

可恍恍惚惚,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就过去了,一切似乎没那么难熬,也没那么痛苦。

其实不是不痛苦,只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她就有这样一种魔力,总会不自觉感染你,让你笑,让你多想那些好的,少想那些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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