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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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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玩的什么?”

程孟珏对上女朋友六亲不认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一声意意还没喊出口,白意直接把邵瑞递过来的一叠纸条拍在了他面前。

“先给你们准备这些,一会儿不够再拿。”

程孟珏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条,舔了舔嘴唇,心里明白——

一会儿怕是一场恶战。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更直接——

【打起来!!快打起来!】

【刚才看见我老板了,就坐白姐对面那个!白姐,一会儿一定要多给他贴两张!】

【哈哈哈哈,前面的,你们老板给你有多大仇啊?】

事实上,也确实如程孟珏所料,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战役。

一班和三班从上学的时候就互相看不对眼。

明锐14级的一班和三班本身就是两个极端。

一班基本上都是学习好的,三班基本上都是混子,除了一个不知道为何被分过来的年级第一白意。

白意:杨校长干的。

一开始两班只是表面上的互相看不惯,后来矛盾变大还是因为之前那个霸凌过祁沐阳后来被退学的男生。

那人直接把看不起三班人的话扔到了赵子钩的脸上,直接把两班的矛盾激化。

到后面,这个男生被退学,属于搅屎棍终于消失了,但新的“矛盾”又出现了。

三班的成绩上来了,甚至一度开始威胁一班的地位,再加上原本两班就有“旧怨”,在那个中二的年纪里,14级的三个班硬生生搞成了三国争霸的模式。

二班纯属池鱼。

后面感情其实“打着打着”就深厚了,更多的是闹着玩儿,典型的一见面就掐架,但除了自己别人不能欺负。

别的不说,场上看起来被欺负的“最惨”的小胖,现在已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离婚律师,对面笑得最欢的那位一班男生,去年他被前妻算计,就是小胖出面帮他搞定的。

但是,无论私下如何,到了班级聚会的场上,大家只谈班级情,不聊其他的。

白意扔下手里最后一张牌,冷然一笑。

“程班长,你挑一个纸条吧。”

程孟珏苦笑着看了一眼手里的牌,心里明白,他这波是救不了兄弟们了。

后来的人再回忆起这场时隔十年,堪称单方面“虐杀”的两班之战时,记忆最深的就是两件事。

一是白意打牌的风格。白意打这种团体战,从来不会走第一,她既像是最好的前锋,冲在前面帮着大家扫清前路的障碍,又像一名优秀的指挥官,让每一个己方的战士们可以勇猛杀敌,不用有后顾之忧,而最后,她总是留到最后一个走。

而连着好几次,被她压在最后打的就是程孟珏。

到后面,还是一班几个实在不忍心班长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被纸条挡住,哥几个送牌,以身当盾,盯着白意杀气凛然的大刀,玩命儿地往后喊——

“程哥,这把你先跑吧!”

“别管兄弟几个了,我们脸上还有空!”

程孟珏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到最后一句话,果断扔下了最后一把牌,吐出一口气,结果吹动了眼前的“门帘”。

程孟珏:“……”

他女朋友急眼起来,是真狠啊。

第二件事,就是战局到了最后,纸条都不够用了,喊服务员拿吧,一个个连从牌局走到摁铃键的那点距离都不愿意走,盯着牌局,生怕错过一点精彩画面。

到最后没办法了,三班的牌友们“大放”地借出了自己脸上的纸条,送给一班的好兄弟们。

而白意,自始至终姿态慵懒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脸干干净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人畜无害,下手却是快准狠。

当然,也有人有疑惑,毕竟时间那么久远了,高中时候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大家对白意的钦佩早已不是当初对学神的崇拜,而是在此后的岁月里她对朋友的不吝伸手,和自身在事业上的巨大成就。

所有,就有一班观战的女同学好奇地跟私底下玩的还不错的三班女同学说起了悄悄话。

“我们班长也会算牌,怎么还是被白姐压着打?”

被问到的三班同学转过头,无语地问道:“他俩虽然成绩差不很多,但是明显术业有专攻啊。”

“什么意思?”问问题的人也是一脸懵。

“虽然都是年级一二的水平,但是白姐的数理明显更好,程班长那会儿全是靠语英对打白姐的恐怖的理综成绩。”

三班同学的解释让这位一班女生回忆起来了些许的高中碎片。

白意的数学加理综,属于不是她不想多考,主要是满分在那里约束了她发挥的上限;而程孟珏的卷子则是每月语英满分作文的必印模板。

“这么一看,确实,术业有专攻。”一班女同学摇摇头,感慨了一句,“那他俩孩子得是啥逆天的存在啊。”

听到这话,旁边的同学们都扭过头来,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警惕。

“你说的有道理,我一定得差开他俩时间要孩子,不然我都开始心疼我未来孩子了。”

“那你说,咱们是早点要,还是晚点?”

“是不是傻?肯定是晚点!他家孩子跳级怎么办?!”

白意和程孟珏并不知道,外围观战的同学们已经开始操心下一代的事情了。

在确认三班人脸上都干净了之后,白意扔下了手里的牌,站起身,摆摆手。

“我不玩了,谁来替我。”

邵瑞看着自家老大此时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的大师风范,连忙屁颠颠地跑去拿了瓶可乐。

因为忘了手里拿着自拍杆,邵瑞想给白意把可乐瓶打开时,手一松,自拍杆从手里滑了出去,正好把白意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鞋盒扫到了地上去。

这边的动静不小,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邵瑞有点不好意思,先把自拍杆捡起来,确认手机没摔坏,然后弯下身去捡从鞋盒里掉落出来的一堆看起来像是信的东西。

白意也走了过来和他一起捡。

“这都什么东西啊?”邵瑞看着都是信,怕是什么隐私,压根没敢多看。

白意也是第一次看鞋盒里是什么东西。

“赵子钩刚才递给我的,说是给我的东西。”白意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摞信件,发现这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信封上全部都写着“致白意”。

邵瑞随便扫了一眼,打趣道:“这信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都是写给你的,不会是情书吧?”

邵瑞说话的功夫,白意已经打开了其中一封,看到上面的内容,眉梢一挑。

“还真是情书。”

白意的一句话像是一滴水落入烧热的油中,一下子成了全场的重点。

不过,大家也没忘了,这里还坐着白意的正派男友呢。

不少人开始一边好奇地凑过去看那些情书,一边偷觑程孟珏的脸色。

杜睿明和原皓本来就坐一起喝酒,听到这话,两个人仗着个头高,直接挤了进去,美其名曰帮白意一起捡。

倒是程孟珏,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所有人想象里的黑脸,反而闪过一丝紧张。

情书?

程孟珏忽然想到了他那封被扔到垃圾桶里的情书,心里先是一提,后来想到既然都扔了,怎么可能会在那堆信里。

程董自我安慰地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非常口嫌体正直地站起身,走到跟前。

大家见他过来,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

毕竟方便程董一人,幸福吃瓜你我他。

程孟珏刚一走进,就眼见地看见了一封压在

不怪他一眼认出了,主要是那信封上贴着的一束蔷薇干花,是他当年亲手粘上去的。

程孟珏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封信,蹲下身想拿过来,却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地拿了起来。

“这封信好别致,还粘了花。”杜睿明比旁人大一圈的手拿着这封粉嘟嘟的信,反而衬得那信封更精致小巧了一些。

白意一看,被勾起了兴致:“拿给我看看。”

言罢,她正想伸手,却被人在途中握住了手。

“意意,回去再看。”

程孟珏的眼底深藏着羞涩与祈求,看得白意心中一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意想起来,好像她还从来没有问过程孟珏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从杜睿明手里接过那封信,白意没有拆开,只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熟悉的笔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把信放到了鞋盒最底层。

两个人之间的小互动并没有多少人看见,很多人单纯以为程班长那样说是吃醋了,个个发出了起哄的声音,倒是让程孟珏松了口气。

情书的事情,在场的都不是小孩了,起哄归起哄,但没人敢让白意当场拆情书。

程孟珏垂下眸,心里清楚,他只是暂时逃过一劫。

但是,十年前就被人扔了情书,怎么忽然又出现了?!

坐在隔壁小包间里,手速飞快地在处理公关事件的赵子钩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搓了搓鼻子,走了个神儿。

也不知道白姐看到鞋盒里的情书了不?

当年,他扔了好多那个霸凌祁沐阳男生故意写给白意的情书,但后来又捡回来一些。

主要那小子文笔确实不错,赵子钩大学还参考了几封写给当时的女朋友,但没全看完,后来就被他收了起来。

头两天他搬家,又翻到了这些信,忽然发现有些笔迹是不一样的,便挑了出来,放到了鞋盒里,想着回头给白意。

怎么都是青春的回忆不是?

确实是青春青涩又羞涩的回忆。

至少程孟珏在和白意一起坐车回去的路上,看着她一直不停翻转手里的信封,心跳也跟着一起狂跳。

他们是提前离开的,一帮同学好久没见,大有跟着party一起happy通宵的意思。

但白意明天还要带宁臻去试镜,自然不能玩通宵,所以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提前告辞离开了。

程孟珏肯定跟着一起。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车内开着昏黄温暖的小夜灯,驾驶座的挡板已经被司机放下,后座和前排被完全分割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如果是以前,程孟珏肯定会非常开心。

他现在也开心,但是更是一种磨人的羞涩。

终于,程孟珏没忍住,摁下白意翻转信封的手,眼里的羞泛成了水光。

“意意,别转了。”

“我只是看这个字好看。”白意戏谑地瞥了某人一眼,拉过他的手一起划过信封表面那三个力透纸背、苍劲有力的字。

“不愧是每次月考都能被语文老师印成模范作文的字。”白意的话里只差点名说这是谁的字了,“那会儿我的字龙飞凤舞的,老师每次都拿这个字给我看,说卷面的重要性。”

程孟珏已经快要让白意磨死了,心里麻痒麻痒的,只能趴在女朋的颈窝处,不停地求着她高抬贵手。

“意意,乖,先不看了好吗?”

“意意,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白意闻言,秀眉一挑,侧过头,在某人红透的耳朵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真的什么都可以?”

“嗯。”某人的声音嘶哑又性感,听得白意今晚喝得红酒劲儿开始上头了。

“那你先告诉我,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你不都知道了。”程孟珏的声音有些羞恼。

实在是十年前的情书,本以为已经被扔了,结果今天被人翻到拿出来,惊喜以外的同时,更多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羞涩。

少年的喜欢赤诚而简单,程孟珏规规矩矩当了十多年的模范孩子,人生第一次的叛逆就是悄悄地给人写了一封情书,然后从自家花园里摘下了那个春天他等了好久才开花的蔷薇,做成干花后,小心翼翼地粘到了信封上。

白意还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程孟珏却记得。

因此,从看到这封信开始,曾经朦胧的回忆再度回归,朦胧岁月里,他红着如玉脸颊写下的一行行字再度出现在脑海里,连带着他也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段紧张而不敢靠近的暗恋中去。

程孟珏过往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一共做过两件“出格”的事情。

一件是将暗恋倾诉在信纸上,塞到了心上人的抽屉里;一件是以勾引之名,诉十年暗恋,将自己塞到了心上人的心房里。

从上车到现在,程孟珏不仅在脑海里回忆完了这封信,更是把两人再度重逢后的一点一滴又在大脑里快速过了一边。

青春的白衬衫和成年后的红酒杯,羞与躁在同胸腔疯狂交织,暧昧与缠绵兑出一杯醇厚的鸡尾酒,从记忆的最开始,缓缓倾洒酒液,让程孟珏的脑子晕成一片乱码。

白意听到某人变相承认了这封信真的是他写的,心底一颤。

十年前吗?

想到这儿,白意眼波微颤,红唇凑到某人的耳廓处,热气随着吐出的话霸道地喷在敏感的耳朵上。

“那你今晚,哄我睡觉好不好?”

程孟珏没想到要求这么简单,从白意的颈窝处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她,却对上白意不怀好意的眼神。

程孟珏的瞳孔一缩,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女朋友某些方面抱有过于天真的幻想。

果然,下一秒小妖精红唇一勾,坐到了男人的身上,把信缓缓插入到对方敞开的衣襟处。

“念这个,哄我睡觉。”

“今晚——”

“我想和写这封信的男人,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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