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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找麻烦、不得宁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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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府有分前后两院,庭院豪奢,家宅阔大,今夜本颇为喜庆,但不知何故,府中二少爷莫名挨了家法,骤然听见院中那压抑的低声哭嚎,府中所有下人都是悚然一惊,做事时的动作也更加小心翼翼了。

范思辙的一声声哭嚎,虽然有刻意压低声音,但此时府中安静且压抑,使得这板子落在皮肉之上的声音和哭嚎声变得清晰无比。

“柳姨娘!”以往面容姣好,端庄贵气的柳如玉,听着厅外的声音,变得心神大乱、面色苍白、憔悴不堪,棠平见此怕她悲郁之气过盛,便劝慰道:“您是了解若若的,虽然她平时对思辙颇为严厉,但却不会真拿思辙怎么样,有她在外面看着,不会出事的。”

棠平这话柳如玉是认同的,不过打在儿身,痛在母心,无论如何,柳这时的如玉都无法保持正定。

“玉不琢不成器,慈母多败儿。”见柳如玉如此,范建的眉头一挑动,摇头训斥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棠平说道:“这事多亏你发现得早,不然就要酿成大祸了。”

院中声响间歇,棠平看了眼厅中众人,最后目光停在范建身上,轻声回道:“本不该在今夜捅破这事,可是柳姨娘和您对我照顾有加,我也不忍心思辙走向不归路。”

范思辙做的这些事情,柳如玉知道后虽然气愤痛心,但京都城中这种事也不少见,所以潜意识里还是没觉得有多十恶不赦的。见儿子受此等重罚,还对棠平生出些许怨怼,可听了他的话后,也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便将微乱的裙摆一整,就准备离开大厅,去看看自己儿子。

“嗯!”面无表情的范建,对棠平点了点头,眼睛余光瞥见柳如玉的动作,心头微微抽搐,低声斥道:“停下!现在他才受了点教训,你这时跑过去,那之前就是做了无用功而已。”

“老爷……”柳如玉凄苦地回过身来,看着面无表情的范建,一咬下唇,嘶声哭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受此责罚,难道我连去看看他都不行吗?”

“姨娘,不用担心。”就在这时,在院中监督范思辙受罚的范若若进来了,见父亲面无表情、哥哥沉默和未婚夫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一福后,走到抽抽泣泣的柳如玉身边,安慰道:“动手的下人心中有数,思辙现在虽然模样凄惨,但也只是皮外伤,已经被带下去上药了。”

“我……”柳如玉张嘴欲言。

“你这是什么样子?”范建看着柳如玉的模样,一股火气上升胸膛,斥道:“思辙所做的事是什么后果,你还不清楚?现在给他点教训,你就这么不甘心?难道要等他把整个家门拖着陪葬,你才乐意?”

柳如玉本就不是为普通妇人,心知这是范闲和二皇子的角力,可范闲是范府大少爷,荣辱一体,一念及此,她便举手拈袖蘸去眼角泪痕痕,再范若若的搀扶下,重新坐回椅子上。

……沉默好一会,见厅中几人都已经平静下来,轻咳一声,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范建这才沉声对范闲和棠平,问道:“你们想怎么安排?”

“老二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先是看了眼柳如玉,范闲才恭敬地对范建回道:“趁现在还留有余地时,让他走。”

父子二人这番对话旁若无人的进行着,旁边的棠平心中有数,所以很平静,可柳如玉和范若若却是已经听傻了,难道这事真这么严重?责罚一顿还不够,非得把范思辙流放出京?

“老爷……”柳如玉眼中惊恐万分,惶急之下就要开口。

“你呢?你又是什么想法?”挥手阻拦住柳如玉,范建才望着自己未来的女婿,淡淡说道:“不要有顾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商议一下。”

闻言,棠平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尽量简洁地说道:“范闲本就是监察院提司,大婚之后就要执掌内库,到时觊觎范府的人将会更多,所以趁现在将思辙及时送走也是好事。”

“嗯!”点了点头,范建眯着眼睛,端起一旁已经微凉的茶水,润了润嗓子,说道:“闲儿文采风流本就深受陛下恩宠,暂且不提。你战功显赫,但受年龄影响,之前不好封赏,可这次在北齐你又挣回了庄墨韩毕生所藏,这恰好迎合了圣上励行文治的大方略,想来圣上该又所补偿。”

不说范闲,单就是棠平如今也算略有声名,如今这二人在世人眼中都是范氏一脉,确实有些风头太盛了。

众人都若有所思。

“补偿?”听范建的意思,朝廷或者说是庆帝,应该是对自己有了安排,所以棠平便直接问道:“岳父大人可否明言?”

“你可知爵位是有品阶的?”范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棠平说道:“闲儿如今是四品俸正,你是五品武略将军,以你们二人的年龄,官职不可能一下拔得太高,那么就只能从爵位上补偿,而爵位也是有等级的,像你之前所获得的冠军子爵,却是不入品级。”

“原来如此。”恭敬地给范建行了一礼,棠平又接着问道:“监察院五处的黑骑有明显的人数限制,可陛下命我所组建之燕云骑,也是隶属监察院五处,这有些不合常理,不知这次可有调整?”

“明天入宫朝会,大概便会发明旨。”范建没有明说,不过想来应该是好事。

父亲和棠平的对话,范闲也在听,他心中琢磨着父亲话里的含意,不由得苦笑地开口道:“这趟行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陈院长多次为你邀功,陛下也很是欣赏。”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范闲一眼,范建又沉声说道:“有时候,什么也不做,才真是做的不错。”

棠平知道范建这是借机教训范闲在京都城外与大皇子争道的事,于是便补充道:“北边皇家的事,想来二皇子和长公主也可能做文章,还是需要有所准备。”

“内库,监察院,好的权柄。”范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却是我考虑的不周,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是如此强烈。”

三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柳如玉听了心中越发的不安,这事很明显,表面上范家越来越鼎盛,可实际上却是烈火烹油。一念及此,她也明白,以自己儿子的心性,暂时离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便强忍心中不舍,说道:“老爷,既然要将思辙送走,那到底去哪里合适?”

范建有些满意她的表态,不过对此事却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又看向范闲和棠平问道:“你们应该有所准备吧?就与她说说,也好让她心安。”

话音一落,柳如玉和范若若的目光便向范闲和棠平看来,棠平向范闲一摆手,示意他来说。

“府中有两场喜事将近,正好派人送些东西回澹州,顺便问问老太太有什么想法。”范闲也没有推辞,直接说道:“思辙这边便找个由头,对外宣称将他禁足一月,暗中让他随行去澹州。”

柳如玉松了一口气,无奈苦笑道:“也好,澹州有老太太在,也不至于让思辙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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