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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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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季晴微笑,声音透着点叹息,“我很喜欢,谢谢你,可是我不能要。”

“回去吧,下午见。”她关上门,随着轻轻一声砰,心也被夹紧了一般,就这样吧,她背靠在门上想。

不该有的就别去触碰了,这世上有那么多美好,像阳光下一只柔软的毛绒熊,温暖可爱,就让美好留在那儿,她也不是非得拥有。

她不想赌,她输不起。

门外没有一点声音,静得像没人,季晴隔着门板,心被牵引出去,迟疑几秒,她轻悄悄打开门——

熊还在,他也在,和刚才打开门时一模一样,仿佛情景再现。

许星野懒懒倚在门框上,阳光从他身后照来,他单手抱着熊,眉目平顺,嘴角弯着一点淡笑,这样子乖顺极了,带点无奈和纵容,对她说:“拿着吧,又没让你现在就答应我。”

他将毛绒熊塞进她怀里,拿起她一只手,抱住熊,说:“都晒热了,正好陪你睡个午觉。”

季晴抱着晒暖的熊,脚步声走远,这回他是真的走了,她紧绷的手逐渐松弛,安放在绵软的毛绒熊上。

宿舍不过是小小一间,他送的月饼、护手霜、鞋,一眼就能看见,现在还多一只存在感十分强的毛绒熊。

季晴正要关门,外头走来两人。

陈意笑盈盈打招呼:“季总监。”

夏菡面色憔悴,眼睛浮肿,中秋前她还意气风发,满脸恋爱中的甜蜜,现在和一个月前和余奢分手的时候很像。

季晴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是许星野送给你的?”她眼神怨毒,连续的情感打击让她失去理智,有点神神叨叨的。

“你们不会是......晴姐,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这种男人都靠不住,你看他的好兄弟余奢,就是感情空窗期玩玩,根本没有真心,更何况你们还是姐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提个醒,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季晴面色不变,说:“回去休息吧,你要是累了,下午调休半天。”

夏菡看看她,又看看熊,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最后一抿唇,步伐重重地走了。

陈意还站在这,等夏菡走远一些,她说:“晴姐,夏菡的情绪不太好,这两天工作都没状态,你别见怪啊。”

季晴问:“那位客人退房了?”

“可不是,她又失恋......或者说不是失恋,就挺——”陈意放低声音,“那个男的退房走了,给她转了一笔钱,三五万的样子。”

她眼睛很亮,压低的声音绷着,藏不住暗爽:“她和余奢好歹算是恋爱,这个就当她是卖的,她还以为那男人会带她走呢,结果......收到转账的时候,都崩溃了。”

“好好的女孩子,干嘛作践自己,搞得这么难堪。”

“晴姐,我只告诉你,你别和别人说哈。”

季晴静静听她说,没表态也没搭话,陈意的反射弧走得比较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窘,干巴巴笑了一下。

季晴说:“酒店人杂,你挺好的学校毕业,想在这行好好干的话,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她声淡温和,揉在暖洋洋的日光里,听得人很舒服,不是翻旧账挖苦她,而是真的点拨她,陈意有点不好意思,抓了下脖子,脸蛋红红的:“晴姐,我去午休了......嗯,那个,谢谢,对,对不起。”

小姑娘说完就跑,季晴转身回房间,将熊放在床上,占了她小半张床,强势入侵,难以安放。

下午上班,季晴准备直接去36楼,趁着这次温家包层,这层楼全面清理维护。

走到五楼,她点开许星野的微信,打了两个字,又删除,到了客房36楼,站在走廊,她拿起对讲机呼叫他。

“来上班了吗?”

他声音懒懒的:“还没。”

季晴声音微沉:“迟到了。”

“急什么?”他还是拖着懒洋洋的调子。

季晴:“......”

他最近表现不错,有一阵子没说他了,三天不打又皮痒。

“十分钟,直接到36楼。”

“那倒不用这么久,”许星野走过转角,“回头。”

对讲机和现实的声音交叠,季晴回头,就见这少爷气定神闲地走来。

被耍了,季晴看着他,皮一下很开心吗?

许星野走到她身边,挨近时,季晴感觉掌心抵了个硬硬的东西,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说:“刚才打游戏赢的,送给你。”

季晴拿起一看,是一罐彩虹糖,还特么是开过的。

“你从谁那赢的?”

“一个......”许星野站直身,笑了一下,“小朋友。”

季晴:“......”

季晴简直没话说:“你怎么整天骗小朋友?”

“愿赌服输,让他从小感受现实的残酷,免得长大了玻璃心,”许星野嚼着糖,十分理所当然,“味道不错。”

身后有脚步声走来,他俩靠得近,同时抬头看去,顾宴予和另外俩同事正往这边走,季晴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

许星野看了眼她的小动作,没说什么,正儿八经地站好,顾宴予一行三人走来时,还冲他们微微颔首。

36楼事无巨细全部检查一遍,季晴、顾宴予还有客房部秦经理,所过之处边查看边交代修整的地方:“这株花叶子枯了几片,换一盆。”

“这条地毯我记得上次烫了个洞,趁这几天也换了吧。”

“洗手台有点显旧,重新上一层瓷釉。”

“这间房的浴缸,换成现在市面上最好的按摩浴缸,交代一下采购部。”

陈意蹲着整理保险箱,突然“哇偶”一声,“这里有一沓钱哎,挺厚,应该有一万。”

顾宴予回头笑笑:“六个月没人认领就是你的了。”

陈意抖了抖钱,喜滋滋。

走进一间有落地窗的大房间,顾宴予说:“温家的小小姐就住这间吧,记得床一定要软。”

秦经理问:“多软?”

顾宴予:“她说希望像睡在云上。”

秦经理笑道:“那就按豌豆公主的标准,给她铺十层羽绒被吧。”

“嗯,记一下,她喜欢粉色玫瑰,他们来之前准备新鲜的粉玫瑰。”

“还真是公主。”

几人轻轻笑了。

顾宴予一摊手:“他们付了钱,我们就负责像对待皇帝、公主一样,捧着他们。”

......

所有房间走了一圈已经傍晚,许星野第一次接触客房的工作,全程在季晴左后方,静静看他们是如何安排具体事宜的。

顾宴予看了眼手表,对季晴说:“快下班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一起吃个饭?”

季晴感觉身后一道目光看着自己,笑了一下,借口推迟:“前厅有点事,纪微找我,就不了,你先下班吧。”

顾宴予气质谦和,微笑时模样纵容:“没事,西街开了家餐厅,牛小排不错,改天约。”

季晴捏着彩虹糖,走在一行人最后,打开盖子一倒,出来好几颗,她嚼着糖,思绪乱飘,长这么大,感情上从没像现在这样进退维谷过。

停下的电梯里已经有好些个人,坐不下,走在最后的季晴和许星野自然留下了。

许星野两手抄兜,闲闲问:“前厅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他不可能看不出是她找的托词,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季晴嗔他一眼,闭嘴吧你。

“对我这么凶,你对顾总比较客气,所以——”许星野看她一眼,问,“是不是和我比较好?”

还真会自己给自己抠糖嗑。

季晴:“............幼稚。”

电梯快到了,许星野收起吊儿郎当,正经问:“晚上一起吃火锅怎么样?”

工位就在身边的间谍真是无孔不入,早上她刚和纪微聊天,说天气冷了想吃火锅。

季晴甩出两个字:“不去。”

“我知道一家,牛油锅底特别不错,你爱吃辣的吧,或者我们可以买个小锅,去餐厅偷点菜,在宿舍自己煮。”

季晴的耳边嗡嗡嗡嗡嗡:“你话怎么这么多?”

“那也只对你。”

许星野一下午几乎没几句话,工作上也是有事说事,到她这儿话匣子就打得特别开。

最后,他们还是去餐厅吃了员工餐,饭后季晴收了盘子,自己先走了,没等他,许星野犹豫片刻,没去找她,一天到晚腻歪在一起,他是不介意,就怕她还没喜欢上自己,先审美疲劳。

路过中餐厅,范一统急忙忙往他手里塞一个袋子:“能帮我送去1302包厢吗?我憋不住了。”

“你去吧。”许星野接过袋子,里边是两瓶茅台,应该是客人寄存在这儿的,他将酒送去包厢就离开了。

半小时后,餐厅魏经理呼叫他到餐饮部,一进门,一位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手一抬,指着他说:“就是他,刚才的酒是他送来的,我一箱茅台没喝完,寄存在你们在,再来就变成假酒了,以为我没喝过茅台品不出来啊?”

没多久,范一统匆匆赶来,听闻酒被掉包成假酒后,脸色一白:“我不知道啊。”

魏经理看了眼许星野,自然不会质疑他,又看向范一统:“你好好想想,还有谁碰过酒吗?”

客人赤红着脸:“好歹是五星级酒店,能信得过吧,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范一统脸色发白:“我从柜子里拿出酒就送过来了,怎么可能掉包,我他妈像是能弄到假酒的人吗?”

范一统平时挺老实,都爆粗口了,可见是真的被逼急了。

“那可不一定,人不可貌相,这种事儿多了,”顾客看了看范一统,“哎,我想起来了,那天寄存就是你去的,之后酒就锁柜子里了,不是你还是谁?”

范一统跳脚:“我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哪里记得!”

顾客皱了皱眉头,他还有客人要招待,丢给经理一句:“我也是老顾客了,这事你务必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以后谁还放心来你们酒店消费。”

魏经理陪着笑:“您放心,我一定会查出酒是谁掉包的。”

顾客走后,范一统目光惶惶地看向许星野:“你帮我说句话,我们一个宿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的吧?”

范一统平时确实看着挺实诚,可许星野想到那天傍晚他回到宿舍,范一统慌乱盖上行李箱,里边的白酒瓶,红标签,是两瓶茅台,他那行李箱平时锁得紧,藏了宝藏一样。

许星野那时没多想,现在两件事一串联,很难不让人怀疑。

范一统眼巴巴看着他,许星野没说话。

范一统脸上逐渐灰败绝望,喃喃说:“真的不是我。”

季晴听闻这事,和纪微一起过来,还没进门先听见范一统带着哭腔的声音:“凭什么搜我?那是我的私人物品,谁也不能碰!”

她们推门进屋,魏经理正撸起袖子训人:“我一提要搜查,你脸色都变了,是不是心里有鬼!”

“你这是侵犯隐私!”

“你要是清白的,就让我们查一查,要是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行,你没资格。”

季晴扯了下许星野的袖子,小声问:“真是他?”

许星野小声说:“不清楚。”默了默,又说,“他的行李箱里有茅台......也不一定是偷的。”

季晴心里一咯噔,感觉不太妙,范一统的家境大家都知道,平时买杯奶茶都要对比一下价目表,选杯量大实惠的,他也不喝酒,不是会消费茅台的人。

范一统望了眼房间里的所有人,每张脸都置身事外,他独立无援,绝望极了,重重抹了把眼泪:“好,让你们搜,要不是我偷的,你们给我道歉!”

到男员工的宿舍,范一统拉出行李箱,解锁密码,在一圈目光的注视下,犹如芒刺在背,心一横,咬牙打开箱子。

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众人脸色变了。

箱子里是有两瓶茅台,但看瓶口是开过的,还有大半瓶马爹利,几包散装的烟,一套客房里标配的护肤品小样套装,他入职的offer工整地放在那,总之零零散散,全是些原价很贵,但用过的东西。

“这些都是客人不要的,我看着还剩挺多,丢掉浪费,就拿回来,我爸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带回家给他尝尝。”范一统说着说着哽咽了。

所有人安静下去,连吹来的风都压抑窒闷,半晌,魏经理说:“我向你道歉,是我一时冲动,不该要求搜查......但酒确实是你经手的,这事我会再查,一定要揪出是谁掉的包。”

范一统谁也没看,大步走出宿舍。

纪微和魏经理离开,许星野重重往后捋了把头发,拧着眉头,摸起烟,熟稔地点上一支,一转眼看见季晴,又掐灭烟,丢进垃圾桶。

范一统一行李箱杂七杂八的东西还在地上,季晴想到他委屈压抑的眼神,心里也不好受。

酒店这么多同事,平日遇上都热情,可真正交心的没几个,信任薄脆,经不起考验。

她将行李箱合上,拉上拉链,许星野伸手过来,帮忙把箱子立起。

许星野神色冷凝,说:“走吧,想办法查出是谁掉的包,还范一统一个清白。”

“嗯。”季晴说,“走吧。”

道歉的分量太轻,不如证明他是无辜的。

他们来到监控室,那位顾客上次来消费是一个月前,时间跨度长,储物室每天人进人出,要查出是谁换了酒,只能把每天的监控录像一一看过去,很费神。

许星野、季晴、魏经理,加上一个保安,一人一台电脑,一看就到深夜,看得眼睛酸涩,腰背疼痛,还没看到谁去掉包酒。

时近零点,魏经理扭了扭脖子:“我要瞎了,明早还要送孩子上学,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也早点休息。”

保安也换班了,许星野和季晴还在看,不为别的,只想早点查出真相,一刻不知道是谁,就一刻对范一统有愧。

季晴工作再忙,睡眠一直是好的,到凌晨一点,她有些撑不住,细密纤长的睫毛打下两抹阴影,轻轻眨动,她手搭在唇边,打了个哈欠,眼尾潮湿地抹开一点红。

许星野看向她,说:“你先回去睡。”

“不用,我回去也睡得不安心,”季晴站起身,“我去倒杯咖啡。”

许星野抓住她的手腕,往回拉:“现在喝咖啡你打算通宵吗?”

总值班的时候她都是靠咖啡死撑,习惯了,说:“没事。”

许星野将她摁在椅子上:“你眯一会儿,过十分钟我叫你。”

眼睛盯久了屏幕正酸涩,季晴说:“也行。”

信不过他,她调了闹钟,将手机放在桌面,窝在椅背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眼,没看见她闭眼后,许星野拿起她还没黑屏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十分钟后,季晴已经睡熟了,脑袋不时轻轻一点,许星野侧目看了眼,目光就顿住了,手指动了动,迟疑片刻,轻悄悄地托住她的脑袋,慢慢扶正,又研究了一下椅子,将椅背放下一些。

季晴一只手抱臂,微微蜷起身子,许星野脱下西服外套,盖在她身上,难得有机会,他半蹲在椅子边,肆无忌惮地看她的睡颜,在心里轻轻落下一声叹息,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和我在一起。

“小许——”保安侧目看去,兴奋大喊,最后一个“总”字卡在喉咙,硬生生吞了回去,妈呀,他看到了什么?

——小许总温柔专注地看着季总监,在他喊出声的瞬间,小许总立马捂住季总监的耳朵,冷冰冰的眼神制止了他。

中年保安都被打动了,莫非这就是年轻人的爱情?

季晴的睡眠极好,保安刚才高亢一声,她只是皱了下眉,继续沉沉睡去,许星野见她没被吵醒,这才站起身。

他小声问:“怎么了?”

保安将视频往回调,漆黑一片,也压低声音:“我们刚才先看的是白天的监控,你看这里,贼是晚上去的。”

黑蒙蒙的影像里,确实一道黑影偷偷摸摸地打开储物柜,可太黑了,那贼带了个帽子,穿着餐厅的制服,根本认不出是谁,要说是范一统也可以。

“等等,”许星野说,“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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