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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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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军思考着:“你是说,他会不在乎队员的伤亡?”

林锐说:“特种部队不是杀手,是有纪律约束的职业军人。我们教育队员成为善战的特种兵,但是绝对不是杀人机器。在这一点上,蔡晓春没能过关。他做副手的话,还算称职;但是一旦成为分队主官,恐怕要出问题。”

“所以他的提干报告不能通过?”

“对,他是个出色的士兵,但是不能成为指挥员。这是他性格的缺陷,也是他个人的悲剧源头。”林锐的声音低沉下来,“他出国去当雇佣兵,包括他在AO的业绩很出色,作为华裔雇佣兵可以独立带小队,甚至是他制造了整个小队的假死亡等等,我都不感觉意外。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了命运。”

“他跟韩光的个人关系怎么样?”

“我该怎么形容呢?”林锐想想,“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起入选狙击手集训队的。一个是刚刚毕业的军校学员,一个是从野战军侦察连抽调上来的优秀战士,在集训队就是上下铺。他们在那年的集训队,韩光是总分第一,蔡晓春是总分第二。两个人一起被选拔到四连,也就是狙击手连,还在一个排。”

“韩光是‘刺客’?”

“哟,你知道得还蛮多的?”林锐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在集训队结束的时候,韩光被大家授予了‘刺客’称号,也是那几年唯一的一个;蔡晓春被授予了‘鸣镝’称号。”

“蔡晓春总是比韩光差那么一点?”

“对。”林锐点头,“他们还是一个狙击小组,但是性格截然不同。他们不会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却是过命的战友。蔡晓春的身上有一种骜气,我把他和韩光安排在一起是有用意的。他们两个可以说是最佳搭档,一起出生入死,互相的了解超过了任何人。但是蔡晓春一直是韩光的副手,到韩光离开部队,他又做了新排长的副手。”

唐晓军明白了:“蔡晓春想证明,自己比韩光强。”

林锐苦笑:“他的内心压抑太久了。到了,我们上去吧。”林锐把车开入山坡上的一片伪装网遮挡的临时停车场,执勤战士向林锐行持枪礼。

林锐带着唐晓军下车。唐晓军左顾右盼:“这是狙击训练场?”

“对。”林锐点头。

“怎么没听见枪响?”

“今天应该是伪装潜行科目。”林锐戴上墨镜,“狙击手不是单纯的枪手,他的素质是综合的,开枪只是最基本的技能。”

唐晓军看看远处的山坡,跟着林锐走了。

11

一个上尉站在伞兵突击车上,拿着望远镜看着山坡上。

八九个特战队员戴着黑色贝雷帽,脸上画着伪装油彩,手里拿着上刺刀的95自动步枪在搜索着什么。班长拿着对讲机:“猫头鹰,有什么发现?”

“你的九点钟方向。”上尉拿着望远镜说,“草的颜色不太一样,有白色的物体。”

“收到,完毕。”班长举起对讲机指着一个方向。

其余的特战队员快步开始搜索,草丛哗啦啦响。

班长突然骂了一句,退后用刺刀挑起来一张用过的手纸:“猫头鹰,他在这里解的手。其余的躲开点,小心地雷!”

“这个兔崽子!”上尉苦笑,“绕开那里,继续搜索。”

林锐跟唐晓军过来,跳上伞兵突击车。上尉转身敬礼:“林副大!”

“怎么样?谁在训练?”林锐接过望远镜。

“葛桐。”上尉说。

“那小子?”林锐笑了笑,举起望远镜看山坡。

唐晓军好奇地看着:“这是在找什么?”

“伪装潜行,狙击手的基本技能。”林锐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狙击手在敌后单独活动的时候,经常要通过封锁,也会受到敌人搜索队的围剿。伪装潜行对于狙击手来说非常重要,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通过危险区域,完成狙击任务并且可以全身而退。”

“那里有人吗?”唐晓军看着这一片山坡。

咣!

随着辨别不出来的细微枪声,山坡上的一个钢板靶清脆落下。

唐晓军吓了一跳,这是对他问题的最好回答。

山坡上的特战队员茫然观察四周,没有任何动静。

“注意你们的十点钟方向,我看见他了!快!”林锐喊着。

班长一挥手,战士们跟着他摆开扇面快速跑过去。

班长跑到跟前,又挑起一顶迷彩奔尼帽:“他的帽子,下面还有半个爬满蚂蚁的肉包子——他在这里吃的早饭。”

咣!

突击车旁的靶子也被击落了。

唐晓军下意识伸手摸住腰里的手枪。

“你的反应不慢,但是如果是实战,你已经挂了。”林锐笑笑,转向山坡高声喊:“好了,你赢了!出来吧,现在让我看看你藏在哪儿?”

车底下草丛在响,一个全身插满草的战士抱着伪装好的狙击步枪爬出来。他在车前立正敬礼:“狙击手四连一排排长,葛桐少尉!请林副大指示!”

林锐笑着还礼:“你怎么钻车底下了?”

“您教育我们,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葛桐目不斜视。

林锐点点头:“你的这个科目,是满分。”

“谢谢林副大!”葛桐也不喜形于色。

唐晓军看着葛桐:“你是‘刺客’射手?”

葛桐看看这个穿便装的男人:“报告首长,不是!我是‘响箭’射手。”

唐晓军倒吸一口冷气。

林锐对唐晓军的震惊很满意:“少尉,你可以回去继续训练了。”

“是,林副大!”葛桐敬礼,转身跑步走了。上尉敬礼:“林副大,您还有什么要求?”

“去继续训练吧。”

“是!”上尉跳车离开。

唐晓军叹口气。林锐看他:“怎么了?”

“一方面,作为中国人,我为你们这支军队自豪;另外一方面,作为刑警队长,我为你们这些精悍特种兵退伍以后担心。假如这些战士有犯罪的,我们这些警察可就真的瞎了。”唐晓军感叹,“看来真的只有来找你们,才能解决问题。”

“世界各国的特种部队,都出现过这种悲剧。”林锐脸上的骄傲消失了,“……我不喜欢看到这种悲剧,但是我无法阻止这种悲剧的发生。对于军队来说,这种悲剧几乎是无法避免的。战士的性格各异,而性格决定命运。在锻造他们成为战争利器的同时,我也不得不面对这些或许是无法避免的悲剧。”

“我能理解。”唐晓军也感觉不舒服,“我也抓过犯罪的警察。”

“不一样。”林锐看着山坡的荒草,“拿韩光和蔡晓春来说,他们是我最喜欢的两个狙击手之一,是我一手培养的。他们的自相残杀,是我不想看到的;而我,不仅要面对这场自相残杀,还要卷入其中。”

唐晓军拍拍林锐的肩膀:“这或许是战争与和平的矛盾。”

林锐苦笑:“还是个人的原因,不是所有退役的特战队员都会犯罪的。”

12

“田小牛!”林锐面对队列点名。

“到!”那个上尉出列。

“葛桐!”

“到!”

“你们两个整理一下,跟一排待命。”林锐挥挥手。

田小牛连长出列,带着葛桐的一排跑步走了。

“你真的要派一个排的武装特种兵去滨海吗?”唐晓军觉得头皮发麻,“世界能源论坛马上要召开了,各国政要和经济界领袖都在滨海。”

林锐看看唐晓军:“如果非得要同时对付山鹰和秃鹫,还有一组战斗经验丰富的外籍雇佣兵,我估计这是一场恶战。”

“我知道你训练出来的狙击手很厉害,但是我不知道有那么厉害。”唐晓军感叹。

“因为,你不懂得——精华——这个词的含义。”

林锐淡淡地说完,转身上车:“世界能源论坛什么时候召开?”

“明天开幕。”唐晓军回答。

“你知道,调动一个整编的特战排去执行任务,需要多少手续?”林锐淡淡地问,“等到我把这些程序走完,世界能源论坛差不多也要闭幕了。”

唐晓军咽口唾沫:“那怎么办?我们……”

林锐看着唐晓军:“我知道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林锐沉思着,突然说:“我三年都没休假了。”

唐晓军就有点蒙了,休假和任务有什么关系,再说有任务还能休假?

“田小牛也有段时间没休假了,葛桐好像也一直没休假了。”

林锐脸上有了笑容。

唐晓军有点着急:“你们都休假了?滨海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啊?”

林锐低声说:“听着——我和两个干部休假,自费去滨海旅游。通缉令发布以后,我和这两个干部自告奋勇去找你们请战,明白了?”

唐晓军反应过来:“但是……你们三个人,够吗?”

“总比没有强。”林锐苦笑,“你们还有特警队,既然是韩光带出来的,我想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十五分钟以后,三个穿着便装的精悍军人匆匆跟着唐晓军上了警方的直升机。直升机拔地而起,唐晓军把资料夹交给林锐。林锐回头对着后面的葛桐大声问:

“你知道山鹰这个代号吗?”

“知道,林副大!”葛桐高声回答,“是我的前任排长,刺客韩光!”

“他是你的目标。”林锐把韩光的照片递给葛桐。

葛桐愣了一下。

“秃鹫你了解多少?”林锐又问。

“是……山鹰的助手。”葛桐声音发飘。

“他也是你的目标。”林锐把蔡晓春的照片递给葛桐。

葛桐张大嘴巴。

林锐很满意自己的玩笑,笑着戴上耳机回头:“直升机上有武器吗?”

“我带了手枪,直升机上还有两把微冲。”唐晓军说。

“我这里还有一把手枪。”驾驶员示意自己的腰里。

林锐拔出驾驶员的手枪,检查上膛又退膛:“你有多久没打靶了?这枪实在够新的,膛线没一点磨损。”

驾驶员笑笑:“发给我就没打过,你说什么时候能轮得着我上阵?又不是索马里的黑鹰坠落。”

“借给我先用,到地方还给你。”林锐把枪插在自己腰带里面,“说不定你真的要遇到黑鹰坠落了。”

驾驶员看他一眼,脸色发白。

林锐笑笑,转脸看后面的部下:“我们是自费旅游,你们带钱了吗?”

“带钱干啥?”田小牛不明白。

“你以为像这样租一架直升机便宜啊?”林锐笑。

“乖乖!我这辈子的工资加起来都给不起啊!”田小牛吐吐舌头。

林锐拿着蔡晓春和韩光的照片放在自己的面前,这两个熟悉的面孔带着昔日的意气风发,却展现着不一样的气质。

韩光内敛,冷峻当中带着不可战胜的豪迈。

蔡晓春外向,笑容当中带着桀骜不驯的杀气。

直升机高速飞离军营上空。

13

蔡晓春的眼睛,肃然之中带着杀气。

他在仔细拆卸擦洗面前的狙击步枪。

甚至连子弹都一枚一枚擦拭干净。

一个穿着西服的光头黑人匆匆走进这幢还没装修的别墅,快步来到顶层的阁楼上:“秃鹫,狼牙出动了。”

蔡晓春拿起一枚子弹,注视着用汉语说:“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什么?”黑人没听明白。

“狼牙的誓言,宁死不当俘虏。”蔡晓春用英语说。

“为什么?被俘并不是可耻的事啊?”黑人不明白。

蔡晓春放下那枚子弹冷笑:“你这种猪头是不会明白的!”

他站起来:“通知在家的弟兄,到地下室开会。”

蔡晓春在黑人的陪伴下匆匆走进地下室,在军用荧光灯微弱的光线下站在地下室的台阶上面对大家。

十几个剽悍的男人站在阴影当中,背手跨立。

蓝色的、棕色的、黑色的眼睛闪着炯炯的光。

“立正!”黑人高声喊。

刷!整齐的一声脚跟相碰。

“稍息。”蔡晓春右手搭在太阳穴行礼。

刷!又是整齐的跨立。

蔡晓春面对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

“战争的号角,在遥远的地方吹响,而我们已经被遗忘。

“我们是被战争遗忘的幽灵,在和平的上空飘荡。

“我们是被和平遗忘的鬼魂,在战争的阴影中徘徊。

“我们是什么?是血腥的雇佣兵!是被人们嗤之以鼻的战争贩子!我们为了那一点点的可怜的金钱,去出卖自己的生命!也出卖自己的灵魂!当我们浴血奋战的时候,AO那些猪头股东们却在豪华游艇上享受奢华的人生!而那每一分钱都沾满我们的鲜血,我们得到了什么?

“我们要为了自己而战!所以我们选择成为幽灵,因为我们不要再做廉价的杀手!我们即便是卖命,也是要为自己卖命!既然我们已经是雇佣兵,那么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全部滚开!我们可以为布什去阿富汗抓本?拉登,我们也可以为本?拉登去华盛顿暗杀布什,就看谁出得起更高的价钱!因为我们不再相信那些谎言,我们只相信金钱!”

那些老兵们静静听着。

蔡晓春冷峻看着他们:

“现在,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中国陆军‘狼牙’特种部队的林锐中校,我的老营长,他来了。同行的还有陆军上尉田小牛,我的老连长;陆军少尉葛桐,我没打过交道的晚辈。再加上我昔日的战友韩光,这真的是一场热闹的战争!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战士们——去准备吧!解散!”

他冷冷敬礼:“战神保佑!”

老兵们齐声高喊:“战神保佑!”

蔡晓春转身上去了,老兵们在检查武器装备。

14

一群小混混在清晨的街头,蹲在路边抽烟。

奔驰在远处停着,黑豹坐在里面。

长发披肩的钟世佳搂着那个漂亮时尚的女孩从街边旅店出来,那帮小混混一拥而上。领头的高喊:“就是他翘我马子!”

咣!一板砖砸在钟世佳头上,血流出来。

那个女孩尖叫一声调头就跑,消失在街道拐角。

小混混们蜂拥而上,一阵暴打。钟世佳措手不及,抱着脑袋窝在地上。

黑豹立即发动奔驰,高速启动的银色轿车跟旋风一样急速驶来。小混混们吓了一跳,领头的黄毛喊:“你瞎眼了?!会不会开车啊?!”

黑豹戴着墨镜下车,一身的白色休闲西服显得风度翩翩。

“找死啊你?!滚蛋!”黄毛指着他的鼻子骂。

钟世佳满脸是血,睁开眯缝的眼看着陌生的黑豹。

黑豹看着钟世佳,毕恭毕敬地问:“要他们死,还是要他们活?”

钟世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你是谁?”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黄毛拔出链子锁劈头就打去。

黑豹敏捷地闪身过去,让开链子锁。黄毛甩手又抽去,黑豹这次不再躲闪,右手一把抓住了链子锁。黄毛再抽,抽不动了。

黑豹一个弹踢,踢在黄毛裆部。黄毛惨叫一声捂着裆部倒下,黑豹顺起链子锁举起来就要砸向黄毛的脑袋。

“要活的!”钟世佳急忙喊。

“是,少爷。”黑豹起身丢掉链子锁。

“少爷……”钟世佳一脸懵懂,嘴角还在滴血。

那帮小混混冲了上来,黑豹赤手空拳在一片铁棍当中穿梭。都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铁棍片刀已经掉了一地,那帮小混混也是龇牙咧嘴倒在地上。黑豹身上的白色西服居然是一尘不染,墨镜也没摘下来。

“少爷要你们活,你们捡了一条命。”黑豹冷冰冰地说,“滚。”

这帮小混混急忙起身跑了。

黑豹走向钟世佳,伸手拉他起身。钟世佳看着陌生的黑豹:“你是谁?”

黑豹摘下墨镜,露出眉毛上的一道刀疤:“少爷,我已经宣誓效忠您。”

“什么少爷不少爷的?”钟世佳更纳闷了。

“少爷,我是黑豹。”黑豹恭敬地说。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钟世佳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少爷,这些事情还是何先生跟您说比较合适。”黑豹颔首道,“我负责您的安全”

“何先生是谁?”

“您的父亲。”

“那个糟老头子?!”钟世佳恍然大悟。

黑豹嘴角抽搐一下,但是没说话。

“你滚,我不要你跟着我!”钟世佳转身就走。

黑豹在后面跟着:“少爷,从此以后我就是您的影子。无论您去哪里,我都会跟随在您身边。您的任何命令,我都不折不扣去执行。”

“那要是我叫你他妈的去死呢?!”钟世佳怒吼。

黑豹二话不说从腰里拔出手枪打开了保险,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我操!”钟世佳脸都白了。

15

一首苏联时期的歌曲在修车厂上空回荡着。

悠扬的吉他声一响起来,韩光就敏感地转过脸。

站在办公室窗里的严林看着他。

韩光露出惨淡的笑容:“很多年,我没有听到这个音乐了。Lube的唱片你从哪里找到的?”

严林从窗户里面翻身跳出来,拿着两瓶打开的啤酒。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是我托一个去俄罗斯做生意的客户,帮我淘来的。是原版的,他也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这首歌总是让我回忆起来我们在军队的日子。”韩光淡淡地说,“那时候,我们期待着伴随这个音乐走向战场。”

“我会回来。”严林递给他啤酒。

韩光接过来,喝了一口,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他合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音乐,嘶哑着嗓子唱了起来。这是一首悲情浪漫的俄罗斯音乐,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充满了战士的豪迈。

“Позовименятихопоимени(轻轻地呼唤我的名字)

Ключевойводойнапоименя(为我捧来甘甜的泉水)

Отзоветсялисердцебезбрежное(空旷的心是否还在回荡)

Несказанное,глупое,нежное(依然默默无语,痴心而又温柔)

Сновасумеркивходятбессонные(这又将是一个无眠的黄昏)

Сновазастятмнестеклаоконные(我再一次透过玻璃窗向外张望)

Тамкиваютсиреньисмородина(丁香和茶藨草在那里垂下了头)

Позовименятихаяродина(祖国正静静地呼唤我)……”

严林看着韩光,眼中的神情很复杂。

韩光沉浸在音乐当中,沉浸在那种难忘的回忆当中,泪光隐约在闪动。

“Позовименяназакатедня(每一个日落时分)

Позовименя,грустьпечальмоя(还有我的忧郁悲伤)

Позовименя...(呼唤我……)

Позовименяназакатедня(每一个日落时分)

Позовименя,грустьпечальмоя(我的忧郁悲伤)

Позовименя...(依然在呼唤……)”

在他身后的办公室,纪慧已经沉沉睡去,床边丢着一瓶打开的啤酒。

韩光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了,他看着前面的眼睛显得迷离起来。他坚持着转向严林,充满了疑惑。

“对不起。”严林内疚地看着他,“他们绑架了我的儿子。”

韩光看着他,张开嘴想说话,却晕了过去。

眼前一黑,他没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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