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雪颈上的那处旖旎红痕……(1 / 2)
天光敞亮, 丝丝缕缕的阳光却被隔绝在华美的宫殿外。
坤宁宫内光线暗淡,唯有星点烛影在殿壁上轻轻摇曳,兽首铜炉里燃着沉木香薰, 云缨从床榻上坐起身, 慢吞吞撩开轻纱罗帷,人还有点迷迷瞪瞪的。
昨夜与裴忱回来用完晚膳, 她就撑不住浓浓困意,一直睡到今晨, 被宫婢们服侍着起来吃了点东西,没多久又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
云缨在脑海中回忆着, 忍不住微微蹙眉,心道哪有人这么嗜睡的?她莫不是染上了什么疾?还是白日里被吓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云缨换上衣衫下榻, 殿里的窗牖被封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芒从缝隙间挤进来,也不知现在是几时了。
她走路的动作尽量放轻, 若是被外面的宫人听见了, 准又要一大群人进来服侍她梳洗更衣, 云缨想想就深觉不适,遂慢吞吞地挪动步子, 行至铜镜前坐下。
素手拿起放在上边的梳蓖,一点点把披散的长发理顺, 随后微拢乌发,正准备简单挽个发髻,云缨动作却是倏地一顿。
殿内视线昏暗模糊,像是怕自己眼花了, 她眨了下眼睛,又微微向前倾身,下颌微抬。
只见铜镜里显出一截莹白细长的脖颈,在那白皙胜雪的颈间,赫然一道刺目红痕,极为显眼。
春季蚊虫增多,这怕不是昨夜她睡得太沉,被蚊虫叮咬还未察觉?
云缨伸手往那里轻轻摸了摸,不痒,但有点细微的刺痛感。
她犯难地皱着眉头,顶着这么块红痕,若是被人瞧见多不雅观。但转念一想,左右她现在也见不着什么在意之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看见便看见吧。
思忖间,云缨也不再关心雅观不雅观的了,随意挽了个发髻,便往殿外行去。
打开殿门,甚至还未踏出门槛,她就被拦下。
“姑娘,陛下应当还在处理事务,您先在殿里等等,待陛下忙完了再来接您出去。”
宫婢神情恭敬,但却是话语坚决,她说完微微抬头,视线不经意落在美人颈间时,微不可察地一顿,旋即又若无其事收回,低下头,只是耳根有些燥热。
云缨在宫里时年岁尚小,周嬷嬷并未与她讲过男女之事,后来去到长明寨,戚大娘倒是简单提了几句,那时她面红耳赤地听完,也没太放在心上,加之从未见过,一时也没往那方面想。
因而此时云缨并未察觉到宫婢的异样,只是听见她口中的话,心里对裴忱的不待见又多了几分。
虽然眼前的宫婢语气坚决,但她总不能坐以待毙,真的乖乖听话在这坤宁宫里等着,以色侍人荒度后半生,像那兽园里的小鹿,被人想起了就去看看,其余时间都孤孤单单的。
云缨抿了抿唇,正要开口时,眼角余光蓦然瞥见一道玄黑身影,瞬时闭上了嘴。
宫人们轻声行礼,她站着未动。
裴忱对阿缨自然不会有什么要求,只要她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别再想着逃跑。
他迈步过去,极自然地牵住小姑娘的手,带她到食案边坐下,低声吩咐传膳。
也就是这时,云缨抬头看了看天色,才发觉已是午时了。
可能是睡了一早上,她此时并不是很饿,再加上心绪不佳,没什么胃口,御膳房呈来膳食后,也只是无精打采,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裴忱见此,干脆直接把她抱到膝上,牢牢箍住她挣扎的手,沉声道:“莫胡闹,阿缨要好好顾惜身子。”
说罢,他银箸夹菜,喂到阿缨嘴边,哄她吃下去,一来一回,竟也觉出几分趣味来。
垂眸间,瞥见她雪颈上的那处旖旎红痕,指尖微微一颤,昨夜床帐里的景象蓦地浮至脑海,喉结克制地滚动,满桌佳肴霎时没了滋味。
先前他把逃跑的小姑娘抓回来时,着实怒极,许多阴暗见不得光的想法浮至心头,但冷静下来一想,小姑娘都爱美,总不该让她顶着疤痕,他亦心疼。
因而昨夜,裴忱本是要给阿缨肩膀的伤口上药,谁知阿缨睡觉不老实,柔腻的身躯软软缠上来,带着熟悉诱人的体香。
他自知是个重欲之人,前二十几年活得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好不容易有了心爱之人,约莫是压抑得越久反弹得越厉害,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制力全面崩塌,做了些趁人之危的卑鄙事。
情至深时,力道压不住,在那白嫩脖颈留了个印。
原本若是涂了药,今早就能消掉,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想让阿缨看到,想知道她是何反应,想把所有对她的腌臜心思都摆在她面前,任她践踏也好,总归她只能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哪也去不了。
然而裴忱没想到,这小姑娘竟能单纯至此。
午后,他把阿缨抱在膝上,指腹轻轻抚摸那处红痕,等着她质问自己。
云缨的确皱了下眉,随即开口:“昨夜里有只讨厌的蚊虫,在我颈上咬了一口,很疼,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她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让裴忱放她出去,但没想到,身后男人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呼吸莫名重了几分,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后颈,皮肤下的血液都仿佛在升温,灼得她身子忍不住轻颤。
云缨永远不会知道,这句无心的单纯稚语,对于裴忱来说,是有多致命的诱惑力,引得他一边唾弃自己,却又忍不住越陷越深。
想让这朵纯净娇花,在他手里绽放出别的姿色,盛开得娇艳秾丽。
云缨不知他在想什么,隔着薄薄衣衫,背靠的胸膛宛如熔炉,男人横在腰间的手臂炙热得惊人,似乎欲把她融化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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