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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父女之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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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空俯瞰,金江镇的地盘,实控面积相当于三分之一个大周,如果不按照后现代的标准,以古代的划分方式,领地的面积相当于半个大周。

不过两者的人口远不能相提并论。

大周实际人口的估算,最低为一万六七千亿,最高为两亿,而金江镇的汉人才七百万而已。

当下的时代,有汉人的地方天下才稳,没有汉人的地方则不稳,但凡风吹草单,汉人势弱之时,就很容易分裂出去。

林如海离开将军处,心情越发的稳定。

骑上骡子,穿着官服,随从为他拉着绳子,想到今日的地位,令他心情愉悦。

巡盐御史虽然是天下间油水最丰的官职,但是比起金江镇左支使的职位,林如海更倾心后者。

棋子和棋手的区别。

他见过冯胜之。

知道冯胜之意气风发之时,人们对其的尊敬,林如海对他只有一个评价。

此人没有国才,满足不了将军的要求。

在国内能当个右布政使之类的封疆大吏,但是对于掌控中枢,特别是将军的改革之计,是无法胜任的。

但是冯胜之有他的优势。

身为金江镇的元老,手里有大批的人为他摇旗呐喊,愿意听从他的管理。

这是资历带来的威望,需要时间的沉淀,正好又是林如海最大的短板。

三年休养之策,是本土休养,不代表金江镇停止开拓。

大战不止,小规模的动作不停。

大的战争有前年的朝鲜之战,去年的草原之战,小规模的战争有前年的琉球国之战,去年的奴儿干之战,以及海外多次剿灭海盗的行动。

如今日本的战事,谁也无法预测走到哪一步,但是四万军就是为此事做的准备。

多数人对将军的印象不是好战之人,实际上的金江镇,从来没有停止军事的扩张。

以史为鉴。

汉武帝武功超绝,但是长期的战争拖累了民生,晚年下了罪己诏,终止了武功的行为。

金江镇想要保持武功,就不能只指望土地,也无法从农夫手里获得足够的养料。

辽东是大周的土地,大周的官制,以田亩收获为主的治理方式,需要进行改革。

右支使顾道初暂时和林如画同道而行。

“林公,道路不易啊。”

指了指道路伢子一块破碎的石砖,顾道初笑道。

林如海听到意有所指的话,满脸的平静。

盐政是最大的肥肉。

无数的盐商们,勋贵们,太监们,同僚们都盯着这块肥肉上下其手,他林如海既要满足朝廷的需求,又要照顾地方的实情。

在巡盐御史一职上,能坐稳五六年的时间,面对的问题不比改革的困难小。

而且他还有将军的鼎力支持,所以他有信心。

顾道初感受到林如海的心意,内心其实很敬佩此人。

改革虽只两字,做起来涉及方方面面。

例如军事。

辽西修建了城池,筑造了新的兵堡,花费了不可计数的物资钱粮与人力。

金江镇光复辽东多年,至今连沈阳都未大修。

以军为长城,节省下来的开支,用在了其余的方面,此策有利有弊。

现在兴盛,不代表永远兴盛。

军队现在打胜仗,不代表永远打胜仗。

坚固的城池就是在国力衰落时,保护国家的根基,是长治久安之策。

很多官员极力倡导,趁着今日之富,多修城池堡垒,为子孙后代栽树。.c0m

新政代表了开放,优先于开拓,被这部分人反对,认为先稳固自身,再图开拓,一步一个脚印更为夯实。

这只是一个方面的例子。

“道路虽有破,但是仍可行,不碍我的骡子。”林如海轻轻拍了拍骡背。

骡子不知所以,以为是要加快速度,但是被主人牢牢的牵住缰绳,犹豫了刹那,最后继续低着头跟着主人走动。

要做事就有风险。

怕风险可不成。

官员们总体偏向保守,不愿意接受新事物,恐惧未知的隐患,只想按部就班,是人之常情也。

国之大事,需老成持重。

林如海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觉得自己非常人,又终遇伯乐,岂有不敢为之理。

新学新政是他毕生之功。

他想要施展出来,最后的时候看一看,自己的新学新政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能青史留名,自己死而无憾矣。

顾道初只是举人,能有今日之高位,主要原因是他的机遇,其次才是才能。

所以他理解不了林如海。

科举是一道门槛,而科举的名次更是无形的门槛。

决定了是当棋子还是棋手。

只是举人的顾道初,从来没有这个观念,哪怕成为右支使,也只当做官职。

林如海是探花,从他榜上有名的那一刻,就有了当棋手的抱负。

因为本身获得这等名次的读书人,凤毛麟角的大才们,他们的终路就是入阁为相,治理一国。

同为进士,不同的名次,朝廷培养的方向也不同。

不同的认知,决定了各自前进的方向。

走过了节度府门前大街,林如海和顾道初分别,

林府。

林如海志向高远,但是很有钱。

朝廷抄家,只能抄到他的家财,他还有提早转移到世交府上的银子,如果他死了,这笔银子肯定就收不回来了。

他不但没死,更在金州翻了身,哪怕只为了名声,该他的银子早就被人送来了金州。

靠着这笔银子,至少能让几代人是无忧无虑的。

所以林府多年来几经修葺,至少在格局与环境上是精致小巧的。

庭院中红。

林黛玉不开心的弹琴。

她从小就学琴,去了贾府从来不提此事,等到了父亲身边,林如海为她买了新的琴。

小时候的琴被朝廷没收,她一直都念念不忘。

白色的内裙沿着圆凳而下,青色的挑丝双窠云腰裙盖住内裙,最外是一件翡翠撒花洋马面裙,上身穿着淡黄色的琵琶袖交领衫。

淡薄云烟犹如画中的仙女,探出来的细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发出美妙的琴声。

雪雁、紫鹃、春纤几名丫鬟,围着小姐身边,只觉得眼如画的景致好美好美。

众人正听得投入,林黛玉突然中断了。

“小姐,还在生气呢。”

雪雁忍不住笑道。

林黛玉听到雪雁的话,仿佛生气了的小猫,嘴巴一张一合开始了抱怨。

“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他们的心思不放在国事上,只念念不忘我们女儿的事,一丝本事也没有。”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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