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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贾府落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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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强兵劲马尽入贼寇之手,贼骑兵数万为一队,飘忽若风雨,过无坚城。”

程之信自从被封侯爵,说起话来也文绉绉。

言必称本侯。

只有从辽西带来的老部下,才知晓程之信的心意。

毕竟平辽侯的事迹摆在那,谁不想成为第二个平辽侯,今日的保国公。

朝廷下旨,让程之信北上剿匪。

程之信不愿意,下面的将领们也不愿意。

作为贼军的老对手,他们深知形式不同往日,以前是他们追着贼军打,现在去打贼军,纯属肉包子打狗。

“官军但尾其后问所向而已,卒或及之,马隤士饥。”

众将鸦雀无声。

良久。

“头,咱们打还是不打?”

程之信无言。

心里生气,语气不善。

“打你个头。”

众将恍然,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就对咯。

打仗可以,送死不行。

贼军现在兵强马壮,武器精良,别看朝廷什么多少面围剿,多少兵力。

打仗哪里是这么轻易的事。

就贼军手里的几支“死”兵,那被锋利的枪头捅入胸膛,眼睛都不眨的反杀对面的悍兵,谁敢与之捉对厮杀?

还有那不论眼前刀山火海,皆视死如归的骑兵,犹如城墙一般的冲撞,谁能挡得住?

“可咱们怎么向朝廷交差呢?”

“凑五千兵应付。”

程之信早就想好了主意。

自从当年虎口逃生,开始就地打粮,通过招降纳叛,招募流民青壮拼凑起了十余万大军。

现在的程之信,胆子越发的大了,已经不把朝廷的旨意放在眼里。

以前盼望的马上封侯,前些日子梦想成真,竟让他越发的骄纵。

自己手里十余万兵马,天下尽可去得。

就是那平辽侯,手里兵力也不过如此。

自己坐拥湖广,论人口粮食远超过平辽侯,加以时日,程之信如此想到。

虽然目前的湖广,并不归属于他,但不妨碍他把湖广当做自己的地盘。

谁让湖广境内,他的势力最强呢。

不过热血上头的程之信并不傻。

现在不是和朝廷翻脸的时候,唐清安拥有金江镇多年,都不敢成为第一人。

程之信同样如此。

所以一边凑了五千老弱应付朝廷了事,一边上疏朝廷,说自己手里人马三十万,需要足够三十万的粮饷兵饷才能发动。

不然他也弹压不住,闹不好反而生变。

算是半威胁朝廷。

三十万的粮饷。

朝廷要是拿得出,也不用指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程之信。

而且朝廷给程之信的兵额才两万五千名。

他擅自扩张,已经是罪大恶极,居心叵测。

人心散了。

队伍就不好带了。

至理名言。

骄横跋扈,不为朝廷所用的将领,不光是程之信,很多地方的大将,也开始拥兵自重。

例如固原总兵刘明先,宁夏总兵李坚等。

这些将领,比流民的危害还要大。

流民军的危害,是外部的威胁,朝廷可以用自身的力量去对抗,哪怕自身的实力弱小。

而这些内部将领的自立,不但削弱了朝廷的实力,又借着朝廷的名义,大量侵害地方。

侵害了地方,获得的利益肥沃了军阀,却让朝廷失去了人心。

不但如此。

例如湖广,本来还可以向朝廷提供兵额粮食,却被程之信霸占,也因为程之信的举动,让湖广的力量平白消耗。

换句话说。

内部这些拥兵自重的将领,让本来还有余力的朝廷,直接失去了力量。

如果没有这些拥兵自重的将领。

各地还能自保。

导致的结果是,流民军还未侵入的地方,本来还可以远远不断支持朝廷,却陷入了瘫痪。

例如四川。

只凭借四川本土的力量,是可以应对田永命的威胁,偏偏还有那些拥兵自重的将领。

相当于四川流着血和田永命打仗。

这种情况怎么打的赢。

见田永命势大,那些将领又直接投靠了田永命,加速了田永命割据四川的态势。

四川周边的云南贵州。

有大量的土司。

大周承袭大明,认可土司自治。

此举是参考汉唐历史。

治理土司,费力不讨好。

所以从明朝开始,朝廷只要各地的土司,遵守大周的旗号,就任由土司在自己部落作威作福。

只要土司不做乱,部落自己内部的事,大周官方不参与。

有些土司乐于现状,有些土司心中不忍,主动学习道学,在自己的部落建立书楼。

大周的儒学,先不提西方。

只论东方。

一直是最先进的学问。

道学起码对百姓是最好的。

要求统治者讲究仁德,有仁德的统治者,才是天命所归,以道德人心约束统治者。

那么不在乎道学的统治者是什么样子的呢?

参考各地的土司。

有良知的统治者,必然会接纳道学。

例如云南的丽江王。

丽江王是木姓土司,木姓是大明太祖皇帝亲赐,封丽江军民府世袭知府。

木姓土司世代从习道学。

所以领地内吸引了大量的人口投奔。

到了今时今日,已经是云南最有影响力的土司,不但如此,也被乌斯藏人称为萨当汗。

丽江王去世后,他的儿子同样心向大周,藏书万卷。

请汉人儒者来丽江给子弟们授课。

建立玉嵩书院兴教化,修万卷楼,以满足家族子弟学习汉文化的需求。

此举也引起很多土司的不满,认为木氏他们是叛徒。

因为木氏土司的乐善好施,导致他们自己手里的族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投奔。

还有就是昆明。

大量的人口,最多的还是投奔到昆明,汉人的官府。

三宣六慰降了又叛,叛了又归。

就是他们不愿意眼看着自己奴隶主的权利日益消减,可又无可奈何的抗争手段。

大明是不耐烦治理土司的。

因为求着对方,为他们带去道学,对大明没什么好处,还容易引起反抗。

大周同样如此。

就是这种消极的态度,道学仍然在云贵日益强盛。

道学的强盛,代表了土官统治合理性的消亡。

让流官地区开始变多。

是一种大势。

例如丽江,已经不再是当年纯粹的土官自治,而是土流结合的半自治态势。

木氏掌握了族人的话语权,流官掌握了军民府的治理权。

这一切。

当田永命抵达了四川,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竟然还有这么残忍的事?”

看见土司们的做法,田永命不可置信。

他是谁?

他是造反头子。

“俺们还是别管吧。”

其余的流民军头目,为难的说道。

朝廷都不管,他们当贼寇的来管,岂不是笑话。

“你懂个锤子。”

田永命鄙视道。

这些土司作威作福,不遵守王化,行事残暴,在他眼里,那些土民都是他的潜在支持者。

这种环境下,造反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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