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这个冷辉比冷战大半轮,已结婚生子,按理说,两个人不是一块玩的年龄,但他每次看到冷战都很热情。尽管他是在县棉厂上班的公家人。
冷战冲他挥挥手,很野性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准备继续走路去学校。可那冷辉在冷战冲他挥手笑时,竟然推着自行车从对面奔过来。
冷战无奈,只得站在路边等他。
“下雨天回来,图挨淋?”冷战笑着说。
“不是,现在也不收棉花,好鼻好眼的天,还可以坐垛台上打牌,这下雨天好无聊,挨淋也愿意回家。”冷辉说着,伸手弹了一下冷战的衣袖。
冷战低头一看,只见他白色衣袖上有一缕线绳粗细,半寸长的黑色灰尘。这可能是吃午饭时从厨屋顶上落下来的。
“这下雨天你干啥去?”冷辉问。
“去学校,明天开学,老师提前去报到。”冷战嘴里回应着,心里有些不耐烦,不知道眼前这个不是一块玩的冷辉要干吗。
“晚上聚聚吧,我那儿有一瓶好酒。”冷辉说。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冷战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那改天?”冷辉有些失望。
“改天再说。”冷战说着,然后他皱眉回头向学校的方向望了望。
冷辉见状,忙说:“好吧,忙吧你。”
“嗯。”冷战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冷辉站在原地,望着雨中行走的冷战,满脸都是不称心,他看了好一会儿冷战撑伞离去的背影,这才推着自行车转过身,小跑着穿过官路,踩着泥泞的大街回家去。
冷店一中就在官路以北,距官路大概有二里之遥。学校那两扇铁大门已锈迹斑斑,被残坦断臂的砖围墙扶扯着。锈迹斑斑的铁大门上仍然挂着生锈的大铁锁,雨水顺着斑驳的铁大门和铁锁流淌。但左大门上的小铁门却敞开着。这是为提前到校的老师特意开的,看起来已经有老师到校了。
冷战一边收拢雨伞,一边伸头向里张望着。他一走进学校,便远远看到自己的办公室开着门。立时,冷战像看到了太阳一样,笑意从阴郁的脸上一闪而过:同办公室的李庆宾老师已经来到了。
冷战与李庆宾虽说是同办公室,但李庆宾不是冷店村人,也不是冷店乡人,他家离学校有二十多里地。
他们那间办公室中间的帘子一拉,帘子里面便成了李庆宾老师的宿舍,外面的两张办桌丝毫也不影响二人办公。
每次下了晚自习之后,李庆宾老师就像动物入穴一样,步入破旧的布帘子里进入梦乡了。
冷战初为民办教师的时候,如果不想回家睡,就挤在李庆宾的单人床上对付一晚。两个大爷们晚上睡意少,李庆宾就给冷战讲历史趣闻,冷战听得很入迷。听了几次,听上瘾了,干脆在布帘里面又铺了张单人床,夜夜与李庆宾同室共眠。
冷战喜欢与李庆宾呆在一起,也不只是爱听他讲历史趣闻,还喜欢看李庆宾的俩烂眼。
看李庆宾的俩烂眼,与听李庆宾讲历史趣闻相比,冷战还是更喜欢听他海阔天空地胡侃野史,还有什么前生今世的恩怨和缘份之类的历史趣事。特别是前生今世的东西,常常让冷战听得入迷。因为这吻合了他心中的秘密。
尽管他不相信鬼神。
所以,冷战一看到他的办公室开着门,就知道是烂眼李庆宾来了,就像渴了看到了泉水一样,不由得紧跑了几步,一步跨进办公室,很麻利的回身收拢起雨伞,练武一样又甩了几甩,黑稠伞上的雨珠便如他母亲的唠叨一样,被丢在了门外,被扔在了雨里。
“李老师!”冷战嘴里喊着,将雨伞挂在了门上。当他微笑着转身,却看到椅子上只是坐着一个面孔熟悉的小精灵。
“是你。”冷战惊呆了,像雕塑一样凝固在那里。因为眼前的小精灵正是他梦中那个有着绝伦精致五官的女孩子——她就是林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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