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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杀身之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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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柏身量不高,略微有些肥胖,被这一巴掌直抽的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

“将,将军……”

薛元柏哪想到来的是薛瑞,一时委屈的想哭。

虽然和大伯一家不怎么对付,可这刘姓伯爷实在太过蛮横,竟公然在薛府动手打人,这让薛瑞怒气值飙升。

不过,对方是不讲理的武夫,能不起冲突最好,免得事情无法转圜。

薛瑞压下怒火,跨进门槛,拱手问道:“在下薛瑞,乃五官保章正之子,不知伯爷来此有何贵干?”

刘姓伯爷皱眉问道:“你一个黄口小儿来此作甚,去把你爹叫来,本伯有事问他。”

“那请伯爷告知姓名,我也好去转告家父。”

要想解决问题,必须知道对方来历,薛瑞自然要问个清楚,也好对症下药。

这种场合自有人捧哏,只听其中一名军士高声道:“好叫尔等知晓,眼前这位正是朝廷敕封广宁伯,大同总兵官,征西前将军刘安,刘伯爷!”

还真是刘安!

没想到对方身份还真被薛瑞猜着了。

前些天,刘安下令让大同城中官员出城拜谒朱祁镇,这事被朝廷知道后,郕王朱祁钰下令旨将刘安狠狠申饬了一顿,并给大同其他副官加官进爵,分去了刘安大部分权力,隐隐有将他架空的趋势。

对这个结果,刘安心中极其不满。

他之所以出城去见朱祁镇,是打心底里想把这个任命自己为大同总兵官的皇帝救回来,可惜他一系列计划都未能实现,最终只能作罢。

阴差阳错的是,正因为他劫营的计划,将瓦剌军队吓的连夜拔营,直接跑回了老家,算是大功一件。

不成想,刘安将表功的奏折送到京城,却被朝廷训斥了一通,认为他这些举动是恣意妄为,置百万军民安危于不顾。

按刘安自己的想法,他是在执行兵部下达的“伺机营救皇帝”的军令,后面种种做法都是为了给救驾计划创造机会。

事实证明,大同城坚若磐石,瓦剌人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攻击的漏洞。

对于这个解释,朝廷自然不认可,接下来他又上表解释,可惜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刘安心中极其不满,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太冤枉了,必须回京城跟郕王当面解释才行。

他忙活了一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帝朱祁镇可是亲口答应过要晋升他为侯爷,这事得早点落实才行!

而后,刘安将城防交重任给副总兵郭登,带着几十名亲兵火速赶往京城。

在半路上,刘安听到朝中官员正劝进郕王登基消息,据说礼部连吉日都已选定,只等朱祁钰答应,大明就会迎来新君。

得知此事,刘安甚是焦急,星夜兼程赶往京城,想在大典开始前回京,好借机朝见新君,落实自己爵位之事。

可惜,紧赶慢赶,刘安也没赶上,直到朱祁钰登基后第三天,他才回到了京城。

得知大典已结束,刘安十分失望,新君登基当天献上祝福,那是雪中送炭,可现在已经第三天了,他再去拍马屁就是锦上添花,恐怕作用不大。

按照原本的历史,朱祁钰登基大典定在九月初六,而刘安是初四到的京城。

也就是说,若不是薛瑞打消了朱祁钰的顾虑,他还要拖延几天才肯答应做皇帝,刘安之所以没赶上新皇登基,完全是因为薛瑞改变了历史的缘故……

连夜赶路,刘安十分疲惫,见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先回了府邸,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见朱祁钰。

回到府中,跟家人闲谈时,刘安听了些京中趣闻。

待听说薛元皓通过天象提前预测到土木堡之变,因而去阻止英国公张辅出征的事后,刘安顿时大喜,认为薛元皓有预测后事的本领。

说实话,他这次回京请功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答应给他封爵的人都成了太上皇,根本管不了新朝的事,官员们认不认可太上皇的旨意还是两说。

得知薛元皓有占卜预言的本事后,刘安心里顿时敞亮起来,既然自己无法预测到后事变化,不如去问问薛元皓这个专业人士,说不定能给他指条明路。

打听了薛府住处后,刘安就带亲兵赶来,想让薛元皓给他卜算一番。

得知刘安底细后,薛瑞反倒不怕了。

只见薛瑞拱拱手,道:“伯爷,实不相瞒,我爹身体不适,恐怕无法见客,若是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或许能解答一二。”

“你个小兔崽子,在本伯这里充什么大个儿,快去把你爹叫来,不来本伯就亲自去找他!”

刘安根本不信,阴着脸斥道。

薛瑞这番话,本就是在委婉拒绝刘安,谁知刘安却根本不理会,无奈之下,薛瑞只好道:“伯爷,既然话说道这份上了,那小子就直说了。”

“有屁快放!”

刘安不耐烦道。

薛瑞面无表情道:“伯爷可知,朝廷律法所载,钦天监官只为陛下占卜天象,朝中其他文武官员不得私下相见,若我没猜错的话,伯爷来此定是来为自己测算吉凶的,是也不是?”

“你猜的倒是挺准,本伯就是来让你爹算前程的,你也别拿朝廷规定说事,私下见钦天监官的人多的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刘安不屑道。

薛瑞摇摇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近朝廷严查奸细,锦衣卫缇骑齐出,可以说无孔不入,伯爷私见钦天监官很容易被锦衣卫查实,若被朝廷得知此事,后果会很严重。”

“后果有多严重?”

刘安还真有点不信,他只不过是找个算命先生而已,朝廷怎么会管这么宽。

薛瑞沉声道:“钦天监官占卜天象,乃是极为机密之事,若是天机泄露,有人利用天象作乱,势必造成严重后果,就算伯爷没有这个心思,万一有人借机攀诬,说伯爷千里迢迢从边关赶回来,是为瓦剌做内应,意图开城献降,伯爷如何解释的清?”

“照你这么说,本伯真就不能见你爹了?”

刘安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可他还是不想放弃,毕竟前途事大,冒点风险也是值的。

“伯爷的来意,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若是信小子的话,就尽快回大同去吧,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见刘安不肯放弃,薛瑞也只好开始故弄玄虚,打算将对方吓走。

“你说什么,本伯会有杀身之祸?”

刘安吃了一惊,目光紧紧盯着薛瑞。

“小子也略通一些相面之术,以我观之,伯爷印堂发黑,头顶隐有黑气缭绕,恐有不测之灾,对伯爷来说,京城非久留之地,还是尽快回大同镇去吧。”

薛瑞紧盯着刘安头顶,语气沉重道。

刘安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又看向两个亲兵,问道:“你们看看,本伯是否真如他所说那样?”

作为武夫,刘安自然也很糙,尤其是皮肤,早被太阳晒的黝黑发亮。

两个亲兵上前观摩片刻,也不确定刘安额上是不是晒黑的,为了不担责任,俩亲兵只好对刘安道:“伯爷,您印堂好像是有点发黑,莫非真有凶兆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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