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情真意切(1 / 2)
小娘子眉目含情,明艳不可方物,声音清甜,落在斜侧方郎君的眼里耳里皆是吹拂过心间的清风,令他朝思暮想,令他无法割舍。
因角度问题,宅门外的墙壁使得视线受阻,梁一飞只看得见沈烟寒,看不见被沈烟寒催着婚事的究竟是谁,但他心有所感,脸上再掩饰不了那股失魂落魄,往前的脚步也顿住不再动。
秦七郎目光幽深地落在眼前人姣好的面上,对第三人的出现无知无觉,他唇边扬着温和的笑,弯腰,将沈烟寒冰凉的双手握在手中暖着,回应她:“知道了,我一早就去。”
沈烟寒满意点头,复又皱眉:“可这个季节没有大雁了……”
她忽然双眸一亮:“你弄两只白鹅好了!”
秦月淮目光缱绻,声音柔和:“知道了。”
沈烟寒尤不放心:“你还一定要带着媒人。本是要带一只羔羊的,但如今羊也太贵了,你不必备了,准备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如果能弄到蒲苇、卷柏、鱼等寓意夫妇美德的物件,也都带上。”
看她仗势自己有经验在身不断在提点他,可正因她那一点“经验”在,倒提醒了他,有人始终对她虎视眈眈着,秦月淮不愿听了,笑一下:“我上值得晚了。”
沈烟寒本讲得兴高采烈,听他这是催她走,她哼一声,将手从他手中一下抽出,沉脸道:“你要是准备得不充分,谁还要嫁你?”
看她含娇带怒,秦月淮眼中噙笑:“我心中皆有数,你放心罢。”
沈烟寒瞪他一眼,一边想着他心中哪来的数,一边又要忍住自己雀跃激动的心思,但天已放亮,时辰确实已经来不及,二人站在这门口说些无甚意义的话已有半个时辰之久,她已经不能再与他一一计较。
沈烟寒心中勉强,实则不想就这样分开,自她真正接受他起,这五日他依旧在没日没夜地奔波,也不是日日回来,她见他的机会已经甚少,这会离开他这里,见面只会更困难。
也正因此,她才催他娶她。
她要正大光明地与他相聚,更要作为妻子去见他,而不是藏在他屋子里,也不要为了彼此名声去见他还有诸多顾虑。
知他这会公事在身,沈烟寒纵然心中不舍,面上也是一派果决之态:“我回去了。”
秦七郎何等聪慧敏感,沈烟寒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又岂能看不出?
沈烟寒话一落,他便抬手搂住了她的腰枝,将人往门内带。
沈烟寒被他忽然提起,惊得心中震颤,口中也跟着“呃”一声,听他唇贴她耳边:“过一会再走,先跟我做件事。”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入鼻,她立刻想到什么,而后眸中因雀跃而亮晶晶,口中直接:“做什么事?”
秦月淮垂眼看着她,轻笑了一声,为她在他跟前明知故问、毫不遮掩的小表情叹为观止。
“你我喜欢的事。”
与心爱之人唇齿相依,极尽亲密,心中自是欢喜。
沈烟寒一直知道秦月淮擅于亲吻,温柔的、热烈的、痴缠不休的,总让她心间发颤,她被他亲得脑中渐渐混沌,腿脚跟着发软,只能靠着他的支撑才能站稳,可他依旧不放过她,她亦不愿退,她的背抵着门板,被他圈入怀中,鼻腔中因畅意而气声连连。
秦月淮睁眼看,看她眼睫颤颤,颊畔似红霞晕染,投入无比,他心中如流蜜,情不自禁将往下滑落的她往上再提了提。
沈烟寒就势搂住他的脖颈,双脚往上,直接缠住了他的腰身。
她总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给的也直接。
秦月淮笑了声,就势将手覆盖上去。
它惹得沈烟寒情不自禁:“嗯……”
二人在门后,仗着四处无人而亲密,殊不知,门板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挡住了他们凌乱了的呼吸,却没能阻挡得了些许因激动而出的动静。
门板时而咯吱咯吱响一下,沈娘子时而哼唧一嗓子,再微弱的声音,听到耳力惊人的郎君耳朵里,都无比加大了他的想象力。
梁一飞站在不远处,脸上不止是失魂落魄,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沉痛。
他本以为他还有机会的……
秦月淮改头换面之事他清楚,沈烟寒对秦月淮退避三舍的态度他亦清楚,他以为,以沈烟寒嫉恶如仇的脾性,一定难以原谅秦月淮,就如她不原谅梁家退亲一样。
却不想,才这么点时间而已,二人已死灰复燃,且比当初更热烈。
有人在暗处心中碎裂时,沈娘子与秦七郎正难舍难分。
沈烟寒所有的感觉都来自他的唇上和手上,即使隔了衣衫,郎君指腹也似带火光,至一处便点燃一处。
待某些突兀拔地,根本无法忽视,她终于意识到二人再如此下去势必无法收尾,她才猛拍秦月淮的肩,示意他终止。
秦月淮眼眸幽深如墨,唇瓣沾潋滟水光,额头靠在她的脖颈旁,嗓音哑得不像话:“皎皎……”
还好是在室外。
他竟不知不觉失控至此。
沈烟寒平复自己的呼吸,察觉他口中热意打在她的脖颈和耳垂,像挠痒般,让她不由自主颤栗。
她在他怀中轻轻拧了拧身子:“放我下来。你……消停消停,还得上值。”
秦月淮缓缓放开她,将她衣衫理规整,闭目,反复深吐气息。
沈烟寒脸颊绯红,却饶有兴趣地紧紧盯着他看,她喜欢郎君为她意乱情迷,看他努力克制平复,她既觉新奇,又觉得意。
毕竟,秦七郎的这狼狈一面,也只她一人能看见啊。
秦七郎气度自华,美玉琳琅,引人垂涎,单单以齐宴身份在世,也引得临安府的小娘子们春心萌动,心扑他身上者不计其数。而她呢?早就在“齐宴”出现前就将他收入囊中了。
沈烟寒看着秦月淮偷偷发笑。
她像怀中偷偷藏着蜜果的松鼠,享受着在窝里独自吃下美食的满足。
果然,再睁眼时,秦月淮双眸中的猩红已褪去,又恢复成光风霁月的样子了,容颜俊朗,雅致无双,眼皮上撩看人时,似有横波秋水在荡漾,看得人心跳不住。
沈烟寒愈发满意了。
看她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比之在清水村时对他的欢喜,她看他的眼中更多了一股根本不藏匿的得意,秦月淮猜到她的小心思,低低笑一声,用指腹给她擦唇上的口涎,说:“在下送沈娘子回店里?”
沈烟寒意外地:“你不是还要去上值么?哪有时间?”
秦月淮:“我便从那直接去府衙。”
他附在她耳边,明明可以大声讲,却故意撩她,与她说悄悄话,唇若有若无地贴她耳珠:“我背着人使点功夫,走捷径,不会迟。”
沈烟寒抬手捂住自己通红的耳朵,美眸含噌,瞪一眼不怀好意的郎君,倒没拒绝他的提议,下巴轻抬,狡黠地恭维道:“好啊,得齐少府尹亲自驾临,小店蓬荜生辉。”
如此,二人在门口的这场漫长的拉拉扯扯的分别才终于到达尾声。
雪地茫茫,梁一飞站在冷冽的寒风中,通身都好似已经彻底没了知觉,才见沈烟寒与秦月淮并肩走了出来。
郎才女貌,看彼此时眼中情意毫不遮掩。
看得人心中若有所失,无比怅然。
不再说婚事了,沈烟寒问秦月淮他处理的事情:“‘予泽园’的地址已经定下来了的话,那那些人何时安葬过去?”
她没见到巷子里的郎君,也没察觉到因余光见到某人而有些僵硬的秦月淮的表情,不等他答话,她急着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继续问:“还有‘安康堂’的那些病患,真要都搬过去吗?有几个病重的,挪动他们会不会对病情不利?”
秦月淮耐心答她:“后日开始安葬。那些重病的人都已经好转了,可以挪动。另外即便病情复杂的人,后续也会有太医亲自来给他们医治,还会有大内来的药材,定然比留在‘安康堂’更好些。”
沈烟寒笑开,不吝夸奖:“我就知道你有法子!竟然连太医都弄出大内来了,真了不起。”
沈烟寒在笑,眼中的光熠熠,她眼中已经容不下别人,即使人走到他跟前,即将与他擦肩而过,她亦沉浸在同另一人的对视里,没投他任何目光,当他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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