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1章 质问(1 / 2)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叶斌微哑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家里没了长辈支撑,我大姐放弃读书,担起家庭重担,供我和二姐小弟上学,养活我们,你说说,你那些苦衷对我们说了有何用?
在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们身边,你在生你养你的家人身边,我们成了无关紧要的,你要切断关系就切断关系,一点音讯都不给家里……腿残了?
你腿残了,你自认为的拖累,在我爷奶和我妈心里必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不会把你看成是拖累,他们只会好好照顾你,医治你的伤腿,因为你是家人,是亲人!”
看到哥哥泪流满面,叶宇眼睛酸得难受,眼角处亦滑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他放下铅笔,蓦地站起身,握紧拳头,冲着亲爸嘶声喊:
“我们没有爸爸!从我记事至今,动辄就被人喊野孩子,我习惯了,你现在回来做什么?谁要你现在回来的?我们不稀罕你,你走,你离开我家,我们一点都不稀罕你!”
伴随语落,叶宇张大嘴巴“哇”地哭出声。厨房里,有叶红帮忙,叶夏很快做好晚饭,听到院里的哭声,叶红脸色很不好,欲出灶房,被叶夏拉住:“你收拾收拾,等会开饭。”
说着,她收回手,神色冷静淡然,来到院里。
“小斌小宇你们都在做什么?”
哥俩眼泪汪汪,两个大人,一个同样泪流满面,眼里写满痛苦和愧疚,一个表情沉重,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叶夏平静无波的目光从四人身上掠过,最终落在叶斌身上:
“你的教养呢?爷奶和妈就是那样教你和长辈说话的?”
视线挪转,锁向叶宇:“还有你,和你三哥不愧是亲哥俩,同把教养抛到脑后,不尊重长辈,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就想问问,你们不顾自己的教养,难不成把老师在学校教的,也全丢到脑后,亦或者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
轻淡的语气透着丝丝缕缕的不悦,及身为长姐的威严:“爷奶在世时,时常对我们说做人要有五德——仁义礼智信。
妈在世时,时常在我们耳边叮嘱,务必好好读书,因为读书使人明智,读书使人明理。在学校,老师教我们要尊老爱幼……而你们刚才有做到哪一点?”
“可我时常被人喊野孩子这是事实!”
叶宇哭着说。
“那你是野孩子吗?你是爸妈生的,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一点你心里没底儿?”
叶夏回驳,视线落向叶彬:“你是哥哥,不知道给弟弟做好榜样,对着长辈就一通数落,这样的言行你说说是对还是错?”
她其实理解两只此刻的心情和对着亲爸那番噼里啪啦的指责,但理解归理解,该有的教养却不能因为心里积聚的怨气,就不管不顾地随意发泄,何况……
何况他们那位便宜大伯有做解释,有对他们便宜父亲十年前不归,十年来杳无音讯做解释,那么有再多的怨气,
都需稍微压压,等他们便宜父亲自个开口,将所谓的苦衷仔细道出,再选择要不要原谅,而不是在听了便宜大伯的解释后,
一个个全凭脑子发热,张嘴就吧啦吧啦,数落亲爸的同时,向对方诉说多年来的苦痛。
叶斌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迎上叶夏冷静淡然的目光,说:“大姐,我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有失教养,是他对不起妈,对不起咱们在前,我凭什么不能说他?
既然十年都不曾回来,都不传回丁点音讯,今时今日,他为何又要回来?是可怜我们吗?不用,我们不用他可怜,没有他在,我们照样能活得好好的,照样能长大成人!”
叶夏心中酸涩,招手唤两只到身边,待两人走过来,她抬手揉了揉两只的发顶,眼神柔和,语气温柔说:
“大姐知道你们对爸有怨气,知道你们心里装着太多的委屈,但大伯不是说了么,爸当年之所以没能回来,是身处两难之境……”
听到叶夏口中的大伯和爸这俩称呼,沈逸和沈锐皆动容不已,尤其是沈逸,连连用手抹泪。可是叶斌却打断叶夏所言:
“身处两难之境?那他完全可以在救了他的家人后再回来,就算他腿脚残了,只要他发个电报,或者写封信给家里,妈肯定无论如何都会前往京市将他接回来。
不要说什么担心拖累咱们家,我还是那句话,爷奶不会那么想,妈更不会那么想,我们亦不会那么想,因为他是我们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是妈的丈夫,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绝对不会嫌他是拖累……”
说着,叶斌眼里止住的泪水再度涌出眼眶,这时,沈锐做声:“大伯与你们说的没一句虚言,不过,有一件事大伯没告诉你们……”
知道胞兄将要说什么,沈逸不由冲着沈锐摇头:“大哥!”
示意沈锐把话头打住。然,沈锐轻拍拍他的肩膀:“既已说了那么多,那就索性让我说完。”
视线挪向叶夏和叶斌哥俩,沈锐满目歉疚说:“当年大伯在南方某支队伍驻扎地,对你爸当年因何回京市,
及后来做的决定一概不知,等大伯知道的时候,已是四年后,那会大伯被调回京市工作,方知晓老爷子十年前在农场病重,
需要紧急到京市的大医院救治,知晓你们的姑姑在农场被几个二流子糟蹋,导致神经错乱,如果由着你们的姑姑继续待在农场,
迟早她会死在那,而就在这两件事处于节骨眼的时候,有人盯上你们的父亲,写信告诉他有关老爷子和你们小姑的情况,
说她有法子把老爷子和你们小姑,及沈家在东北农场那边的所有人接回京市,但她强调,要你们的父亲必须前往京市见她一面。
就这样,你们的父亲孤身上京,熟料,对方所谓的帮忙,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要你们的父亲和她结婚。
哪怕你们的父亲在到京市第一天,从车轮底下救那个女人一命,并且自己被车撞成重伤,对方都没有放过你们的父亲,拿老爷子和你们小姑的安危,逼迫你们的父亲答应。”
说到这,沈锐眼眶泛红,再次拍拍沈逸的肩膀,这才接着启口:“你们的父亲伤得很重,经过诊断,
大夫说一条腿只是纯粹骨折,有完全恢复的可能,但另一条腿由于是粉碎性骨折,想要彻底恢复,
希望渺茫,也就是说,你们的父亲将会成为一个瘸子,无法正常行走,日常大多时间需要坐在轮椅上,
考虑到自己回到农村无法给家里助力,反倒会成为拖累,加之老爷子和你们小姑确实急需接回京治疗,
没得其他办法,你们的父亲只能独自忍受痛苦,忍受无意却不得不背弃你们的母亲,丢下你们这些儿女所带来的痛苦,
答应和那个女人领证……孩子们,你们的父亲这十年来是真得日日深陷痛苦中,被痛苦折磨,从未露出过一个笑容。”
沈逸忽然插了句:“我和那个女人只是扯了张证,没有其他关系。”
他这话一出,除过叶夏和叶宇不见有特别表情外,沈锐和叶斌,及在灶房里听着院里说话声的叶红,齐齐怔住。
叶夏面无异样,源于她通过系统利用时间晦朔功能,知道便宜父亲和第二任妻子只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至于叶宇,则是压根不知道亲爸所言是何意。“没其他关系?那你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叶红回过神,冷着脸走出灶房,直直地看着亲爸质问。
闻言,沈逸明显一怔,刚回过神的沈锐再度怔住,两人都在想,小姑娘是怎么知道他(他兄弟)在京市有个儿子。
叶夏看出二人眼里的疑惑,想了想,说:“我干爷爷家在京市,他从乡亲们口中了解到我们家一些事,
于是回到京市后,就打听了下有关你的情况,后来他打电话给我,说你在京市另有妻有子……有一日晚上二妹和我闲聊,
我就把我干爷爷说的转述给二妹,当时小斌和小宇不在我们身边,就不知道这个。”
沈锐对叶夏口中的干爷爷很是好奇,但清楚现在不是问清那位干爷爷身份的时候。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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