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0章 催婚(1 / 2)
霍去病笑着将夫人扶向窗前软榻:“你身子重,咱们坐下说话。”
夫妻二人紧挨着坐到榻上,霍去病含笑低沉的嗓音溢出唇齿:“护国公主胸怀天下、品性绝佳,又将精力尽用于学和大汉民生、经济、
手工业等方面发展上,陛下册封其为皇太女,这是众望所归,确实是件值得高兴、欢呼的事儿。”
听完霍去病所言,江萱不自主响起儿时初见主子,晋阳公主,也就是后来的护国公主,现如今的皇太女时的事儿,她眼眶微微泛红,眸中神官尽显动容和感激,轻语:
“夫君可想知道我和兄长是如何与公主相识,又如何追随在公主身边的?”
不等霍去病做声回应,她柔软的嗓音再度响起:“记得那年兄长年十二,我不足十岁,由于双亲相继病故,
族中心怀叵测之人见我们兄妹年少,便合伙侵占爹娘留给我们的家产,并时不时安排族中不务正业之徒欺辱我们,意欲把我们兄妹逼到绝境,最好能饿死冻死在路边。
为了活命,兄长带我逃离故地,来我大汉都城长安寻求一线生机,毕竟长安城繁荣,只要手脚勤快,肯动脑子,吃得了苦,对我们兄妹而言,活下去应该不是很难。
可谁知道初入长安城,兄长身上的钱袋被人偷走,那钱袋中其实没多少银钱,但被人偷走是真让我们兄妹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从故地到长安城一路省吃俭用,兄长留下那点银钱,为的不过是等我们一到长安城,能够在北门附近租间小屋,
哪怕租期仅有一个月,也好让我们兄妹暂且有个落脚地儿,熟料,一入城门,钱袋子就被人无声无息顺手牵羊给偷走。
雪上加霜的是,我那会正不巧受凉发热,兄长见用冷水打湿的破布覆在我额头不顶用,便背着我找医馆,
求医馆里的大夫能先给我医治,他会想法子支付诊金和药钱,然而兄长背着我一连跑了好几家医馆,
人家都说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即便我兄长跪下磕头相求,依旧无用。就在烧得迷迷糊糊之际,是公主,
是年幼的公主正好出现在集市上,正好遇到兄长为我求医这件事儿,公主如同仙人般来到我兄长面前,说她可以医治我……
公主为我把脉,开药方给我抓药,虽然这些是兄长事后告诉我的,我却知道公主是个心地纯善的大好人,
否则,又如何能那般不介意我们兄妹卑贱的身份,出手救我……兄长看出公主是个好人,一方面为了报恩,
另一方面为了我们兄妹能够平安活下去,厚着脸皮背着我跟在公主身后,跪地求公主收下我们兄
妹在身边伺候。
其实那个时候兄长并不知公主的身份,只知公主绝对是贵人,不然,小小年纪怎会有那样卓尔不凡的气度,
且有颗仁善之心……我们原想着是在公主身边做奴仆的,结果你是知道的,公主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做仆从看待,
更没有安排人去官府给我们上奴籍,我们是良民,公主让我们兄妹以良民身份在她身边做事,这么多年来,
我和兄长所学到的知识全是公主教授的,是公主给了我们兄妹新生,信任我们,才有了我和兄长的今天,
也才有我能风风光光嫁给夫君,说实话,公主对我和兄长恩同再造,很早我们兄妹就许下誓言,这辈子用我们的命忠于公主,只要是公主吩咐的事,我们必将不惜用命去完成。”
言语到这,江萱眼角滚下一颗泪珠,她唇角漾出笑,眸色温柔至极,直直地看着霍去病:“夫君,我觉得我很幸福,即便我早早没了爹娘,早年又遭遇族人欺压,不得不与兄长流浪在外,
然,正是早年的不幸让我们有幸遇到公主,平安顺遂长大,遇到你,嫁给你,现在还怀上你我的孩儿,此生能这样安然和您过日子,我再无遗憾。”
对于江齐兄妹早年的遭遇,霍去病并不知晓,他只知这对兄妹是晋阳公主的人,就算后来在庄子上混熟,身为君子,又和自己没什么利益牵扯,霍去病自然不会吃饱饭没事干,去打听他人的私事。
眼下,妻子一席话令霍去病好不心疼,同时愈发觉得能在年少时认识晋阳公主,现在的皇太女,能被年幼的公主用谈心来开导,是他一大幸事。
轻揽住妻子的肩膀,霍去病在其鬓角的青丝上轻吻了下,说:“皇太女殿下不仅于你有再造之恩,于我何尝不是亦有再造之恩?!
殿下她仁善,心胸宽阔,从我与她相识那会,就真心相待,毫不藏私,以稚龄教授大家学问和做
人的道理,你说你和舅兄能有今日多亏遇到了殿下,我同样是,
所以,不管殿下日后会如何,我都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坚决拥护殿下!”
霍去病没说的是,他的兄弟霍光,亦十分感念皇太女殿下的恩德,且会像他这个兄长一样,做皇太女殿下最忠诚的守护者,
与此同时,霍去病坚信,在这长安城,乃至整个大汉,知晓护国公主被皇帝册封为皇太女的年轻学子,
毋庸置疑,会把自己的忠诚献给让他们有书读,读得起书的太女殿下……总之,护国公主做皇太女绝对是民心所向,皇帝膝下的皇子们很难在储位这件事上,翻起什么风浪。
宫中。
刘闳是武帝刘彻的第二子,其母是王夫人,两个月前受封齐怀王,按说封王后就得前往封地生活,
但由于刘闳近半年来身体动辄打绊子,刘彻担心其在前往封地途中有个闪失,特允这个儿子彻底养好身体,再动身前往封地。
“陛下是不是糊涂了,作何要册封一女子为储?”
王夫人着人唤来儿子刘闳,娘俩一见面,挥退周围伺候的宫人,便皱起眉头在儿子刘闳面前念叨
一句。
一听其母嘴里蹦出来的言语,刘闳当即脸色生变:“阿母您这是不想活了么?”
嗓音不高,却透着明显的恐慌和不安,刘闳直视着其母的眼睛:“父亲做出的决定岂是你我能够置喙的?何况阿母有何立场心生不满?”
王夫人从惊怔中回过神,面上仍带着些许不满说:“你是皇子,若没今日这事儿,你是有机会……”
刘闳心惊胆战,岂容母亲将话说完,他沉下脸直接打断:
“阿母这是好日子过够了么?还是说阿母心大到以为儿子能越过大皇兄为储?”
被刘闳接连两问,王夫人张了张嘴,一时间哑舌。刘闳却未就此作罢,他稳住心神,续说:“和卫夫人作比,阿母在父亲面前的恩宠有多少?
和大皇兄作比,儿子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又能有多少?倘若父亲要从皇子中选一人为储,会放着比儿子优秀的大皇兄不选,选我这个皇次子?
阿母知道的,儿子脑子不够聪明,这辈子注定平庸度日,既然我连大皇兄都比不过,又哪来的底气和夏阿姊作比?”
“但我儿是皇子。”
王夫人口中嘀咕。
“是皇子怎么了?从古至今皇室立储是非皇子莫属,可哪个规定女子就不能为储?阿母,没有不代表不能,
再说,夏阿姊做皇太女在很大程度上是众望所归,且夏阿姊为储,不管是我还是大皇兄亦或是后面尚没影儿的皇弟们,都会心服口服,这么一来,极有可能会避免一场发生在我们兄弟间的争斗。
现在您可还心有不甘?如果有,儿子只能对您说一句无能为力,同时会立刻去向父亲请求带您去封地,免得您祸从口出,被父亲治罪!”
刘闳的脸色异常严肃,看着这样的儿子,王夫人心神一紧,慌忙摇头:“别,你别去找你父亲,阿母答应你便是,不再心生他念,乱说话。”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还得靠儿子养老,如何能不听劝,和儿子的想法相悖?
王夫人如是想着,张了张嘴,说:“近半年来你身体一直好不利索,就当是阿母求你了,千万不可向你父亲提出现在就前往封地,拿自个的身体一路上开玩笑。”
刘闳暗松口气,点点头:“只要阿母如以往那般谨守本分,儿子答应您便是。”
微顿片刻,刘闳又说:“这么多年来,夏阿姊对儿子怎样相信阿母有看在眼里,来日我安安分分待在封地,发展封地建设,我相信夏阿姊不会轻待我这个弟弟。”
比起他幼时见到时常眉眼弯弯,亲切感十足的夏阿姊,长成少女的夏阿姊看似清冷不好亲近,但当他这做弟弟的真走到对方面前,
与其说话时,夏阿姊会很自然地露出笑容,给人的亲切感从未变过,另外,夏阿姊笑起来仿若冬雪消融,既温暖又令人倍感惊艳。
他喜欢这位阿姊,喜欢看到这位阿姊的笑容,喜欢和这位阿姊说话,只不过,等他身体恢复大好,就要离开长安城,去往封地生活,
在那之后,不知何时才能重新见到夏阿姊……想到日后会和喜欢的阿姊分隔两地,刘闳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跪坐在对面的王夫人见状,禁不住关心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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