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法初传（2 / 2）

“它还没死？”景天握紧了手中剑柄，这时周围隆隆响声不绝，巨大的鳐鱼一只接着一只从水面掠出，每一只鳐鱼体型都巨异惊人，足足竟有几十只，不一会儿就将整个船身团团围住。

景天来不及反应，就有几只鳐鱼猛然朝自己冲了过来，触须发出一阵阵电光，犹如小型的闪电一般，极快地卷向景天。

景天惊叫一声，这时长卿从船舱中飞窜而出，身法迅捷如风，一闪到了景天身前，手中长剑凌空飞出，刷刷化作数十把飞剑，密集如雨，刺向袭来的鳐鱼。

为首的几只鳐鱼躲闪不开，纷纷被长卿飞剑刺中，惨叫着落入水中。而后面的鳐鱼反应过来，口中嘶声长鸣。只见数十只鳐鱼聚在一起，周身释放出一阵雷电光幕，轰地一声，竟将长卿的飞剑震开，落入了水中。

这一震掀起了一阵巨浪，大船猛地颠簸了一下，景天和雪见好一阵踉跄，勉强站稳脚跟，立刻向徐长卿靠拢。

长卿所使用的是蜀山派的入门剑法——御剑术。以气御剑，是蜀山剑法的根基所在。他见这些鳐鱼竟能聚集结阵，将自己的剑震开，可见道行不浅，不由得皱起眉头。抬手拈了个剑诀，数十把长剑从水面上飞出，在空中重新汇作一把，飞回到自己手中。

此时紫萱也赶到了前舱甲板，只见她腰间挂上了一把狭长的苗刀，刀柄连刀鞘通体漆黑，样式古朴，在鞘中也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气。

聚集在一起的鳐鱼再度分开，四面八方将船身团团围住，口中发出嘶嘶怪声，密集刺耳，令人难以忍受。但见妖气冲天，空中刹那间阴云密布，响起阵阵的惊雷声。

四人围成一团，景天与雪见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妖物，都有些慌了神。雪见毕竟江湖经验更丰富一些，强自镇定精神，问道：“徐大哥，这些妖怪很厉害吗？”

“这妖怪名叫鳐仙。”长卿手持长剑，观察着四周动静，说道：“蜀山降妖谱有载，鳐仙乃是吸收雷电精华修炼成妖，常在水中兴风作浪，颠覆船只，使河道泛滥。前日你与景天在金沙滩遇到的不过是一些半人半妖的怪物，而今日这些却是如假包换的真妖，其道行不可同日而语，必须小心应对，不能疏忽大意。”

景天点头说道：“是，徐大哥。”

这时又一只鳐仙飞掠而来，紫萱双眉扬起，身如飞梭般窜出。铿一声，腰间长刀出鞘，血光一闪，好似破空斩月，自鳐仙头部直斩到尾部。瞬间碧绿色鲜血散落，鳐仙两段半截的身子落在了甲板上，兀自跳动不已。

“好厉害！”景天又惊又奇，没想到温婉如水的紫萱，刀法竟如此凌厉。再看紫萱手中长刀，刀身狭长而通体血红，犹如一轮血月当空，凛气逼人。

景天一眼便看出这刀是一件珍奇异宝，忍不住问道：“紫萱姐，这刀……这是什么刀啊？”

紫萱不答，随手舞了个刀花，甩掉刀身上的绿血，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飞舞的妖物。只见狭长的刀身上滴血不染，却血光四射。景天心想这刀纵使没有这么锋利，也必然是一件值钱的古董。

方才那只鳐仙显然是来试探的，这些妖物灵智已开，也已看出船上之人本领高强，一时不敢进攻，只是将船团团围住。

僵持了片刻，忽的水面上一阵翻江倒海，巨浪翻滚，犹如有什么物事在水中大力搅动。景天等人猝不及防，被颠得东倒西歪，赶紧互相拉扯住身子，勉力不倒。

几许功夫，却见浪花越来越大，到后来每翻起一浪竟高如山岳，楼船在巨浪中犹如一叶小舟，来回颠簸不止。景天和雪见两人以前极少涉水，此刻被水浪一打顿时头晕目眩，腹中一阵反胃，强忍住没有呕吐出来。

长卿神色凝重，与紫萱对视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长卿挽了个剑花，将剑背在身后，左手掐了个剑诀，右脚猛地一踏。在这颠簸翻滚的甲板上顿时站稳了脚跟，犹如雕像一般，再也没有晃动半分。只见他双足微转，踏住南方离火方位，口中喃喃念动咒语。

紫萱也将刀插回刀鞘，踏住北方玄水方位，双手在身前结印，闭上双眼。手心处蕴发出一阵灵气，逐渐笼罩全身。

片刻之后，长卿脚下灵光浮动，一道法阵从船下铺展开来，灵光升起，将整个船身笼罩住。法阵有五个方位，各自伸出一条金光闪闪的符文，彼此连结在一起，遥相呼应。那法阵越来越大，以船体为中心向周围迅速扩展开。长卿双目一睁，喝道：“镇！”

法阵发出一道金光，轰的一声，大船猛地向下一沉，将翻滚的水浪压了下去。景天只感觉脚下甲板顿时稳住,就像是同时抛下了十余只几百斤的巨锚，将船身压的四平八稳，再不晃动。抬头看去时，见船体在法阵中心，周围旋转着五个方位，每个方位上附着一个符文，分别为风、雷、水、火、土。

同时紫萱双手法印结成，念道：“水之润下——无孔不入！”刹那间，船底隆隆作响，一股水波掀起，顿时化作巨浪，如海啸般向四周涌去，一层高过一层。

景天大吃一惊，没想到紫萱竟有如此法力，当真平生从所未见。见这二人默契应敌，如珠联璧合，不由暗自惊羡。

那股巨浪打出去，只听水中嘶嘶作响，将水底的几十只鳐仙都逼上了水面。上百只巨大的鳐鱼扇动双翼，将船身团团围住。景天和雪见忍不住倒吸进一口冷气。

徐长卿眉头微微皱起。其实以他的修为，收拾眼前这些鳐仙绰绰有余，但他深知鳐仙的手段，惯于在水中兴风作浪，颠覆往来船只。若是翻不倒船，便破坏船身，将船上之人尽数打落到水中。虽然自己用五灵法阵震住了水浪，但是一旦这些鳐仙开始攻击船体，尽管自己和紫萱能全身而退，景天和雪见只怕要遭殃。

想到此处，长卿不由回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景天和雪见。

景天顿时会意，说道：“徐大哥，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雪见的，您不用分神照顾我们！”

雪见哼道：“我保护你还差不多！待会儿站在唐女侠的身后，小心让妖怪把你卷走了！”话虽这么说，雪见也知道自己和景天只会成为徐长卿的拖累。几日来两人屡历险境，已经渐生默契，此时两人已下意识并排紧靠在了一起。

长卿微微一笑，说道：“小天，你现在的灵力无法御使手中的剑，如果强行使用，反而会有性命之忧。眼下情势紧迫，我无法分心顾你。我……”这时长卿稍一犹豫，回过头正色道：“我现在将蜀山入门心法传授于你，只要你懂得驱使灵力，便能使用此剑。至于能领悟多少，便全看你的悟性了。”

景天惊喜交集，颤声道：“徐大哥，你说什么？要把蜀山心法传授给……徐大哥小心！”

三只鳐仙趁长卿分神之际飞窜上来，口中嘶嘶怪叫，触须夹带着闪电飞快卷向长卿。

长卿并不回身，手中长剑递出，在空中一旋。刹那间犹如绽开了一朵剑花，刷刷几声，便将几只鳐仙的触须斩断。跟着身子一转，几道剑芒飞出，转瞬之间竟一连刺中三只鳐仙的要害。碧血四溅，鳐仙惨叫着接连落入水中。

举重若轻，大巧不工。如鬼神般的剑术，简直匪夷所思。

景天和雪见都看呆了眼，长卿转回头看着来回飞驰的妖物，说道：“小天，我接下来所说，攸关你的性命。你一定要牢记！”

“啊……是！徐大哥！”景天知道眼下情势紧急，再也容不得分神，两手握紧剑柄，屏息凝神。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

长卿一边说着，手中长剑飞舞不停，接连挡开十三只飞卷而来的触须。景天在心中默念：“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

“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景天记性并不甚佳，当下拼命记忆，在心中来回反复默念，总算勉强记熟。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令人剑五灵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景天记忆心法的时候，成群的鳐仙终于攻了过来。眼见着无法倾覆船只，它们果然开始攻击船身，从触须尖端放射出道道惊雷，轰击着船身各个脆弱的部位。好在长卿结下了五灵法阵护持，在遇到攻击时立刻激发出结界，将雷电弹开。鳐仙数量虽多，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将船击沉。

长卿与紫萱分头应敌，合力又斩落了十几只鳐仙。长卿回头道：“小天，心法记熟了的话，试试按照法门调动丹田真气。我上前应敌，不能护着你们，你一定要小心！”言罢，将手中长剑往空中一抛，纵身跃起踏在剑上，一人一剑化作一道青光直冲云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