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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问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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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庭熄灭了火折子,解下外袍罩在灵府头上,哑哑地道:“遮一下,找地方避避雨。”

崔元庭一路向前,也不进袍子里,雨倒是越下越大,很快他就淋湿了。

灵府有心让他一起进来避雨,却终究开不了口。

走了好一会,崔元庭发现一座废旧的驿亭,叫灵府进来避雨。

夏天的夜雨,虽然没有秋雨那么寒凉,但夜里打湿衣服也是难受得很。新笔趣阁

崔元庭望了一眼站在五尺开外的灵府,心里又是一阵伤心。

他明白,她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于是俯身把火折子放在地上,低声道:“我去捡点木柴。”

说着,投身进了漆黑的雨幕中,灵府张了张嘴,崔元庭已人影不见。

灵府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火折子,擦亮,坐在石阶上,听着哗哗的雨声,心里担心崔元庭会不会迷路,会不会淋病了。

她有点气自己狠心,为什么刚刚没有叫住他,让他跑出去找什么木柴。

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雨,去哪找木柴?

她的心里钝钝的有些难受,说不上是为什么。

她不喜欢这样漆黑的雨夜,一个人呆在陌生的环境里,仿佛这样的环境天生就会滋生恐惧不安、凄惶无助似的,人心也容易变得脆弱。

不然,她心底的钝痛是从何而来?

她起身把身上崔元庭的湿袍子找地方晾起来,只是这一阵,身上便沾染了属于他的那种好闻的木香。

灵府心里又是一阵跳动。

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重新坐回台阶上,握着手里的火折子,强迫自己捋清思路。

可杂念仿佛被雨水滋长,纷乱地在脑海中起伏,让她心里、脑子里都静不下来。

崔元庭那张清俊英朗的脸,那风度卓然的身影在此刻反而无比清晰地在眼前晃动,逼着她的心去承认,自己其实早就为他动心。

否则,单是当成上官,不足以支撑她为他犯险的所为。

可她太熟练也太习惯去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久而久之,连自己都骗得信了。

可在这样的雨夜,崔元庭诉出他的肺腑之言,也点燃了她的情丝,她的身体、耳朵、脸庞都不可抑制的灼热着。

忽然,她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雨幕中去,让冰凉的雨滴浇灭心中的灼焰。

寒冷,仿佛像海水一样的寒冷,是无情的,也是稳定的,是她最习惯的温度。

感情,是灼热的,烫人的,跳动的,像火一样,却是会熄灭的。

她幼时住过的那家福利院里面,有二百多个孤残儿童。

幼小的她,望着自己和他们,一直都有一个疑惑。

他们难道不是父母血脉交融才生下来的吗?难道他们的父母结合是没有爱吗?

后来,她长大,见的多了,知道的多了,才明白不是没有爱,而是爱会消失。

这世上最稳定最坚固的爱,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可这二百多个孤残儿童摆在这里,就是证明,再稳固的爱也没有那么稳。

父母之爱尚且如此,男女之爱又算什么?

如果终究会消失,那不如就不要开始。

何必到头来才发现,镜花水月,不过一场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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