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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丧钟为谁而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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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不见踪影的小福子忽然出现在门边,手中捧着沉甸甸的玉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面谄媚道:“恭迎皇上!”

他自知魏景已是日薄西山,忠心护主的奴才往往身先士卒,不如在这政权更迭的关键时间,向新皇卖个好,说不定还能保住荣华富贵。

“奴才立刻吩咐下去,将养心殿内外打点好,皇上今夜便可住进来。”小福子讨宠地仰起头,然而魏璇的目光却半分也没落到他身上,甚至未去接那玉玺。

半晌,魏璇抬起手,指尖在面前周旖锦的下巴上微微一勾,将她的头抬起。

他整个人俯下身,宽阔的阴影遮挡了炽热的日光,那轻飘飘的字句随着起伏的呼吸,回荡在她耳边:“娘娘莫怕。”

说着,他偏头瞥了一眼纪桑,纪桑立刻会意,吩咐道:“还不快送贵妃娘娘回凤栖宫。”

听到“贵妃娘娘”几个字,魏璇的脸色微不可见地沉了沉,可如今他并未授周旖锦封号,往后也并不想。

周旖锦维持着镇定,脸色苍白地站起身来,举足迈过地上魏景的尸首。

养心殿外围了一大群人,几乎堵得水泄不通,但见她来了,都自发地后退,给她让出一条路。

门外的柳绿眼见了方才的厮杀,见周旖锦毫发无损地走出来,终于松了口气,扶着她上了轿子。

养心殿四周的宫道上,随处可见还未收殓的尸首,猩红的血迹、七零八落的残破的武器,横在路中央,无比刺目,像是坠了铅块的一根细线,将周旖锦的心沉沉地往下拉扯。

“这宫里变天了。”她望着远处朱红宫墙上层层叠叠的琉璃瓦,心中说不出的压抑。

柳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叹道:“是啊,一切都变了。”

魏璇站在床边,望着那轿子徐徐走远,随即转回身,接过小福子手中的玉玺,指腹在那细腻的玉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下一刻,小福子的嘴惊讶地长大,还未发出声音,便已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纪桑和几个侍从手脚麻利地拖着房间内的尸体往外走,连怜悯的眼神都不曾给予半分。

主公的性情最是睚眦必报,这小福子自以为这点小恩小惠便能讨宠,谁知他的命运在数年前与白若烟勾结、构陷张美人时,便早已注定了终结。

一直到暮色四合,魏璇才沐浴更衣,堪堪处理完手头上交接的事件。两国合并绝非小事,银钱通牒、乃至礼仪习俗,都要一一盘点,容不得差错。

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李祥是阙清唯一收下的干儿子,自打掌印违抗圣旨,私自救下颂宁公主后,他独留在宫里,的日子可谓是荆棘丛生,却没想到,新皇即位,竟点名让他入了养心殿服侍。

“皇上,寝殿已打点好了。”他走在魏璇身后半步的位置,小心翼翼道。

魏璇的脚步踌躇了一下,沉声道:“去凤栖宫。”

今日那根暗箭,不仅是周旖锦,连他回忆起来,都不由得心悸。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周旖锦娇小单薄的身姿,那颤动的殷红的唇瓣,如猫爪在他心头重重挠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

她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哪怕他现在诸事繁忙,数日赶兵未曾好好休息令他身体疲累,他也还是想亲自去凤栖宫走一趟,哄她心安。

那程广的确用兵如神,他才答应与之合作,可谁能想到,程广那等一心夺权的冷血之人,竟敢为了近在咫尺的利益,连向他请示都不顾,便对周旖锦下杀手。

想到这,魏璇狭长的眸子中,骤然浮现出浓浓的杀意。

“是。”听了魏璇的话,纪桑毫不惊讶,手指不为所动地继续搭在剑柄上。

而另一边,李祥心中愕然。短暂的犹豫,他还是顺从地扬了下拂尘:“皇上起驾——”

魏璇的仪驾到凤栖宫时,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而那一场四皇子战败被俘,新帝掌权的宫变,也早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满宫上下。他虽未着龙袍,走进凤栖宫时,四处皆是下跪的宫人,没有一个敢拦在他身前,如出入无人之境。

直到一路走到主殿前,眼前才出现了柳绿的身影,同众人一样,跪下行礼问安。

“平身吧,”魏璇走近了些,问道:“淑贵妃在做什么?”

柳绿站起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娘娘在汤泉沐浴,还望皇上留步。”

魏璇眉心皱了一下,并未理会她的话,径直往汤泉处走去。

柳绿似乎意识到什么,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拦在他身前,劝阻道:“皇上……不可!”

魏璇的眼神骤然沉了下来:“让开。”

他静默地凝视着柳绿,周身的气势一瞬间放开,那冷冽的气息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来自皇权的威压,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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