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对峙（2 / 2）

这位老人深深吸气呼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随后，略微有些出乎人意料的是，他没有动手，反而以一种近乎平静的语调开了口。

“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

余岳明和林秋霜谨慎地看着他，没有回话，而叶饮冰则轻快地、用一种年轻少女的清脆声调作出了回答。

“知道。我们杀死了三只不该存在于此的怪物，并且让一群受害者获得了解脱。怎么，你是来给我们发放锦旗的吗？”

这位老院长看起来气得要发抖，但还是按捺住，没有动手。

他或许想拖延时间，拖到蠕行者赶到。余岳明思考着。

不过，巧了，玩家这边也需要拖延时间恢复魔力。一时间，本该见面就打生打死的两拨人居然以一种表面和平的态度谈起了话来。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毁掉了什么！你把它们称为怪物？那是人类踏上新阶段的希望！”

老馆长面容扭曲狰狞，毫无保留地斥责着玩家们。

余岳明思考了一下，让傀儡刻意挂上了嘲讽的态度，反驳着对方的话语。

“希望？能把那东西当希望，你的脑子应该也被蛀得差不多了。……不过，我们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说说吧，你到底脑子进了多少水，才会把那种东西当做希望？”

这招激将法对这位老院长非常奏效。他或许看出对方在套话，但这种讥讽让他根本无法停止自己的倾诉欲。

“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是人类通向永生的钥匙！从今以后，我们不必再困于寿命有限、疾病伤痛缠身的身躯，能够无限地散发智慧的光芒，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你们的所作所为毁掉了通往这一未来的桥梁，你们知道，我得再付出多少时间和资源，才能弥补你们毁灭的成果吗？！你们这群可恨的入侵者！”

“啊，我懂，这个我懂。”叶饮冰故意用一种轻飘飘、隐约有点幸灾乐祸的语气接话道，“就像是截稿日的前一天被烧了装有毕业论文的电脑一样？听起来是挺惨的呢。”

她这句话险些就引爆了老人的怒火。但对方显然不想在这种劣势下展开战斗。他深呼吸了几次，重新压制住了情绪。

一名气急败坏的敌人总比一名冷静的敌人好对付。余岳明一边估算着蠕行者们追击的进度，一边继续刺激着对方。

“把好好的人变成一堆虫子，这种到底是长生，还是永久的折磨？而且，被你转化后的人精神上已经不再是他们了，对吧？就算这样做表面上能够长生，又有几个人愿意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不想，这些话并没有进一步加深老人的愤怒，反而让他大笑出声。

“怎么不能接受呢？人类喜爱自己生来的模样。但是，如果人生而有鳞，那么鳞片就是美的。如果人生而披羽，那么羽毛便是美的。如果所有人都变成那般模样，自然没有人会再嫌弃那灵活的、自由的形态。

“至于精神上的变化……只要他们在旁人眼中仍然是一致的，那么，是否仍是同一存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你认为我没有支持者吗？如果没有人赞同我的想法，没有人渴望这种技术，我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一番事业呢？我只不过是众多人愿望的执行者罢了！

“你是想要打击我的信念吗？天真的是你们才对。你所说的，不过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余岳明凝视着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把这么好的技术用在自己身上呢？”

刚想继续发表演说的老者瞬间顿了一下，目光凶狠地刺向傀儡所在的位置。

趁着对方分神的片刻，狼犬骤然暴起，携带着寒冬般的气息，向着敌人直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