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死亡与月光（2 / 2）

就如同死亡。

廖复礼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庞。但她仍然不甘心地撑起了那具外表已经如同怪物般的身躯，努力爬向了黛西跌落的位置。

狼犬张开口，他的獠牙上缠绕着死亡的寒风和血色的月光，准备终结廖复礼最后的一丝生命——

“余岳明！”

邱同尘的声音通过心灵感应的连接，在他的脑海中骤然炸响！

“醒醒！别被法术铭刻的后遗症控制了！”

一只担任邱同尘眼睛的乌鸦徘徊在战场上空，紧张地观望着这一切。

听到队友的呼喊，狼犬的动作微微迟疑了片刻。

伴随着这一丝迟疑，廖复礼的神态映入了他的眼中。

不甘。对现状的挣扎。哪怕在绝望的处境下，仍然希望以自己的力量做出改变。

他自身的执念回荡于心，他能够理解这份感受。

狼犬猛然停住了动作。

第三道法术铭刻的后遗症。分裂感。刚才那一瞬，受到法术影响的他自己占据了上风，险些做出了不符合他一贯做法的行为。

余岳明稍微停顿了片刻，周身的雾气突然消失，化回了普通的血肉之躯的模样。

狼犬凝视着面前这位已经奄奄一息、但仍然努力硬撑起身体，想要挪动位置的对手。

随后，他轻轻叼起了一旁的小型犬，走向了因为脱力摔倒在地的廖复礼，轻柔地将它放在了对方的脸旁。

黛西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用最后的力气，舔了舔廖复礼脸颊上流下的眼泪。

余岳明低下头。深红的月光从他身上蔓延开来，缓缓流淌向廖复礼的身躯。

“喂！”

邱同尘担心的声音再度在他脑海中响起。

“没事。放心吧。现在的我并没有迷失。”

余岳明安抚了一下队友，随即看向廖复礼的方向。

黛西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息，廖复礼的身躯也逐渐开始崩解。灰白色的身影从残骸上浮现而出，逐渐重新凝结成了人类的形态。

“你做得不错。”

和之前不同，廖复礼的灵魂记得所有的事情。她搂紧了怀中的小型犬，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余岳明走到她们身边，用鼻子轻轻点了点黛西的脑袋。

“很抱歉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作为道歉的一部分，我会为你们指明道路，让你们一同前往最终的归宿。”

廖复礼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委托你这么做的不正是我吗？你只是为了完成我的委托而已，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

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些轻快感，原本的疯狂逐渐散去，让她显露出了普通人应有的模样。

黛西在她怀里充满活力地“汪”了一声，摇了摇尾巴。它大概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响应着自己主人快乐的情绪。

邱同尘控制的乌鸦飞落了下来，停在一旁的树枝上，吐出人类的话语，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不好意思，可以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他望向了廖复礼。

“在你离去之前，我能否询问一下，你为何要给出这种委托，邀请他人前来杀死自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