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深夜小站(1 / 2)
12月的西北已经冷的让人手指发麻,随着人们呼啦啦拥上车,车厢里塞满了,只好在车门前站着,给双手呵气,牙齿在咯吱咯吱打架,总觉得那冷从四面八方拥围追堵截而来,让人逃无可逃。无处不在的冷像一只魔手,从衣服领口、袖口、裤腿缝钻进来,然后从毛孔里钻进去,针尖似的扎在骨头上,又把身体仅剩的一点热量收走。
把那只破包放在在车门拐角,挤在窗前,车窗外陌陌也在焦急的寻找,我冲她挥手,情不自禁的喊:“回去、回去!”破车像吃了过多的炒黄豆,又喝了过多的凉水,噗嗤噗嗤的放屁似的启动。隔着厚厚的玻璃,车咣当咣当响,车厢里的人也像身上着火一样吵吵嚷嚷,我大喊,她是听不见的,惹得身后的乘客一齐往外望。
站台上的路灯投下一片昏黄的光晕,这是个小站,此时除了执勤人员,站台上送人的寥寥无几,陌陌站在路灯下,双手环胸,一身旧旧的牛仔衣,还是去年的旧棉衣,脚上还是那双旧鞋,家里给她买新衣新鞋的钱全被我抽烟喝酒吃炒面片了。这个傻子,在12月的站台上,在冷风中身子越发显得单薄,影子被灯影拉得瘦长。
陌陌看见了我,跑过来,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回去!回去!冷死了。”我不由冲窗外喊,忘了她听不见。
但陌陌显然听见了,拼命的点着头,泪水汹涌流下,我看见她转过身用袖口擦泪。我冲陌陌笑了一下,说是笑,是因为我想笑一下,但那笑在别人看起来肯定如一张僵硬的脸谱。陌陌也冲我笑了笑,泪水随着她的笑越来越多。
四目相对,什么都在里面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也莫过于如此,我想火车快点再快点,人生不过是一场逃离,既然无法面对,逃离是唯一的选择……
从家里到拉原城,刚出站就给陌陌打了电话,找了一家偏远的旅店,一张床位5元,里面有6张床,所幸淡季,没有其他人。被褥脏的像擦过屁股。陌陌从学校带了床单被罩换上,屋子太冷了,没有暖气没有炉子。唯有年轻人的一腔热情。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稍微好点。手冷的不敢伸到被子外。边和陌陌聊天边和大君联系,我说我过去找他,心里仅存一丝希望。我说无非干苦力么。他以前告诉我他承包了一家制造瓷砖的机器。他说只要我能吃苦,就可以过去一起干。我告诉他我没有钱投资,只是干苦力,给他当小工。他说一个月挣个5、6千不成问题。我说路费没有,能不能先借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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