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边的粟子树(2 / 2)
是胡映月的心跳。
少年20岁,一名大学生,因为有点事回到家中,一个下雨天,在家门口撞见一个胖胖的女生。
如果不说身材,这女生真的让他想起高一上册中戴望舒的《雨巷》,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这姑娘的表情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丧”啊!
是真的丧。
男孩一身湿,预备掠过这个女生,回去吃饭。
可胡映月叫住了他:“等等一一
男孩不记得见过她。
“可以借把伞给我吗?”
声线平平的,与机器人报幕无异。
男孩有些诧异,但是出于好心他将伞递给了女孩。
一把墨绿色的伞,胡映月打着回到家。
家中昏暗的白炽灯下,一盅热腾腾的鸡汤,咕噜咕噜一一,胡母一只手支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刻,胡映月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地,从医院出她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现在,一盅鸡汤让她觉得自己实实在在地活着。
胡映月有执念,有了执念,灵魂便压抑沉重,是飞不起来的。
这个春天很温暖,侯鸟从这座城市头顶飞过,胡映月家门口的板栗树抽出嫩芽,还有些秃的树枝上,时常落下几只麻雀,胡母说等天气更暖和一些,带她去买条裙子穿,胡映月低头一看肚子上三两缝,瞬间泪流三千尺!胡母察觉到女儿焦虑,扬言要为她办一张长期vip健身卡,女儿却笑着拒绝,问她为什么也低着头不说话。
胡母早年离了婚,只有胡映月一个独生女,本来也是尽心培养着,不想唯一的独苗在初三那年察出白血病,同龄人上了高中,最后去了大学,她的囡囡只能躺在病房中,面对苍白而绝望的生活。记得女儿本该高考的那一年,她拿起桌边泛灰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说:“他应该坐在考场里了吧?妈妈,我也想进去,听一听里面的广播,你记得吗?我听力拿过满分呢。”胡母知道“他”是以前住在隔壁的男孩,也记得那年15岁的女儿拿着满分听力的卷子冲进厨房。胡母一直对女儿心怀愧疚,多少个夜晚,这位母亲泪流满面,到处求神拜佛,一双膝盖从城东跪到城西,“信女祈求佛祖,保佑我的女儿,长乐安康。”
好在老天爷显了灵,胡母看着女儿肉嘟嘟的脸颊,一双眼睛笑地好似弯弯的月牙儿。
“吃慢点。”
胡映月埋头吃着一碗排骨粉丝,含糊地发出一声“嗯。”
“我记得月月是喜欢吃板栗的。”胡母笑着指向窗户外的粟子树,“去年你不在,结了好多果呢!等到秋天妈妈给你做板栗炖排骨,还剩下的做糖炒栗子。”
胡映月放下筷子,看向粟子树,粉糯的粟子似乎正藏在喉咙管里,而现在嫩绿的粟子叶在阳光里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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