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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柳有情开不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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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都没想到,姐姐急道:“小姐心善,妹妹手艺残陋是如何也换不来的。”

玉兰钗握在手心尚凉,钗头的玉兰落在日光下浮出蜜色的光泽,落芜轻声呢喃:“我并非它的良主,不若送给有缘人。”

小女孩瞪大了眼,宝贝就轻盈的落插进了她包子般的髻中,让她错以为头上栖下一只粉蝶。

小姐手上套着歪歪扭扭的柳环,声音遥遥传来:“日后要好好生活。”

贫困的孩子拉住姐姐的手,稚嫩的脸蛋笑得十分开怀。

“姐姐,我们娘亲有救了!”仍旧懊恼的公子万万想不到他选的素钗,带来了孩子们的春天。

落芜没有把柳环带在头上,随意圈在臂间,柳叶调皮地在水碧的衣褶间打转。忽的落下一滴雨,街坊邻居交错奔走,已而闲适的春景图换了副模样。刚做了新衣的小姐娇滴滴地抱怨,路上露天的摊贩忙收起物件,方才卖首饰的小贩路过,颇同情地喊道:“姑娘,前头渡口有个亭,去避避吧!”

小贩是个好心人,落芜小跑过去,前方赫然有座亭子。

熟悉的调子透过围着亭的花草中传来,她提着裙子走到阶下时差点被这些茂盛的花草绊住,里面早站了个人,他衣装洁净,从脚尖到头发丝都看不出瑕疵,哪怕是下雨也阻扰不了他的兴致。他在花草环绕的亭子里吹笛,婉转的江南曲乐,混进漫天的雨丝里,嘀嗒一声咂在檐下妖娆的花草间。

一滴雨水凝成珠,快落到她眼中,落芜抬手擦拭着水光的前额,衣裳粘雨,身上泛着湿气,臂间柳环焉了下来,小姑娘的手艺现出原形,失去了柳叶作装饰有些可怜的丑陋,和它的主人一样。

雨水以蹁跹的手段,将万物又晕开一层颜色,从亭中看去,恰似篇幅精巧的小山水画。落芜并不在意男女大防,她有心顾忌着吹笛的公子离他有段距离,和她比这位公子更像个浊世佳人了。

公子的笛声婉转,一曲姑苏行吹出了真正的江南意味,即使是落芜也存了几分欣赏的心思,

行至江南许久,故乡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她心中承认:江南着是有资格让人沉醉的,这壶刚品是淡淡的甜,可到最后你会心干情愿地说:“离不了啦!”这就是江南。

姑苏行吹至最后,两人对视了。公子面色温柔:“姑娘没带伞吗?”

那边的姑娘抬起头,落在赵容眼里稀疏平常,京中好看的面孔不在少数,更是不缺教养出众的贵女。

落芜眨着一双水润的眸子,懊恼地说:“家中长辈催得急,忘了备雨具”

赵容感到奇怪,落芜的样子,家中应当是宽裕的。“家中有急事吗?难怪……姑娘是本地人吧?”

她面色有一刻的凝固:“奴是飘泊之人,没有故乡一说。”雨下得小了,却未停息。

赵容:“恕我冒昧,姑娘看着很像江南人,无意引起伤心事。”

“公子比奴更像些。”

他扶额大笑:“我只是旅客,可怜路也不识,何以见得?”

落芜看着他的手:“公子笛声难得,奴身边没有匹敌者”

赵容心中叹道,这姑娘如此实诚,面上的笑容却带了几分真心,“亲朋都说是奇技淫巧,姑娘是第一个夸赞在下的。”连说话也很温柔,不怪落芜看错。

“公子一举一动都像从江南里走出来的,比奴见过的其他公子更甚。”

“姑娘可真是个有趣的人,来日说不得要与姑娘桃讨教一番,方来这穷山恶水的地界,没曾想遇见故人。”

“一见如故的“故”。”

他靠近落芜:“早闻天香楼,佳人如许,在下也想玩乐一番,就请姑娘作配吧?”

凑近来看,落芜的脸肤若凝脂,五官不出众,这张皮子倒是甚好,赵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去,落芜将脸瞥去:“公子自重。”

“你不是在风月场中讨生活么?”

落芜对他顿时也没了好感:“可妈妈没叫奴服侍公子。”她习惯了逢场做戏,话说的极俗。

“也好。”赵容又在笑,戏谑地道:“那我在此就让姑娘作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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