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晚风，散不尽尘烟过往（1 / 2）

喧闹的街口，一边是霓虹万盏的高楼大厦、一边是车水马龙的城市干线，香樟树下夏意未褪，热浪与烟尘摧残着满树的绿叶。

啤酒烧烤小龙虾，短袖马裤凉拖鞋，

饶不是桌子中央沸腾的鸳鸯锅，好像任何一座城市都能找到这样的街边夜市。

“火锅，算是你们成都人最高的待客礼节了吧？”

张允端起菜碟，小心翼翼地往白汤锅内添菜，可还是有溅起的汤汁撞在了袖口，

……他就知道，不该穿的这么正式！

“房东，袖子撩起撒~。”潘莹建议，

但带了一点川音，让张允皱了皱眉头，顿了顿才失笑一声，一边解着袖扣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是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潘莹抿着筷尖看向他，恬笑，嚼着声音问：“你不是没听见吗？”

“没有，只是不想回答你。”他倒是不避讳，坦诚的耸了耸肩。“不过我现在要说了，不然你要认为我是个半吊子，大夏天穿长袖、打领带，一定有病。”

“你的装束的确很扎眼呀”潘莹在心中腹诽，偷看一眼临桌敞胸露乳的中年大汉，收回视线笑了笑问：“所以穿的这么绅士，是与您的工作有关吗？”

点了点头，张允检查一遍卷起的衣袖，确保无误后才拾起筷子，“我大学毕业那年，因为找不到对口的工作，就去应征做起了销售，”“销售员你知道吗？”

“就是敲门推销保险的那种？”

潘莹投去古怪的目光，这和自己想象的略有出入，但又好像无可厚非，

俊朗挺拔的外貌、中规中矩的谈吐、礼遇温和的交谈…，这不就是马路边抱着一沓文案择机搭讪的推销员吗？

张允失笑一声，没有解释什么，明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自嘲。

“差不多吧，不过我们不会那么主动，是待在固定的一个地方向客户推销自己的产品，相当于商场里的售货员。”

潘莹蹙眉看着他，脑子里千转百汇，也没能猜出那究竟是怎样一个职业。

听起来，像是挺卑微，与她架设给对方的形象却背道而驰。

“你说大学毕业的时候？”潘莹冲出了思维误区，抓住提纲要领般紧着去问：“那么现在呢？”

火锅的热浪在两人之间蒸腾，袅袅散去，氤氲在这不眠的暑夜里。

晚风、烟尘、匆匆行人、门店里烤红了脸的厨师、路灯下雾尘般不散的蜉蝣……

王默剥开一罐可乐，放在对面；

又重新剥了一罐，轻抿一口，蕴着笑意道：“我没有换过工作，一直是这样，所以养成了着正装的习惯。”

这个潘莹听人说过，一些职业的着装方式会随着岁月侵蚀进你的生活习惯。

张允喝一口可口，抽一张纸巾拭唇，“就说领带吧，我习惯了每天脖子被勒的紧紧的，回到家里也会打领带，不然会很不舒服。”

“呵，那还真的是怪病呢！”潘莹在心里想，脸上却充宿着赞许与欣赏，释然道：“挺好呀，随时保持着儒雅和肃正。”

有风吹过，不经烟尘与凉意摧残的几片树叶，在如虹的灯光下摇曳飘零，悄无声息。

临桌的光膀大汉一阵哆嗦，下意识的拢了拢肉乎乎的膀子。

“不过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潘莹扬起可乐咕隆咕隆喝了几大口，抬臂一抹下巴，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这是张允看到最随性也最自我的潘莹，像是放开了警惕的野鹿，在开满山花的隆坡肆意。

“是我说的隐晦了！”张允端起可乐，示意地扬了扬，待潘莹拿起罐子才轻抿一口，继然回答道：“我们是房产公司，营销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