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到达京城(2 / 2)
一个精瘦的汉子拿着一把镰刀走到赵致面前,目光贪婪的看着他身后的驴子。
身上的衣服成了绺子,清晰可辨的排骨在胸前排列,黝黑的肤色和污泥交织,头发像枯草,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这不是人,而是一头会说话的牲口。
“你又是谁?!”赵致反问,手中的刀,往前抵了几分。
汉子咽了一口唾沫,发绿的眼睛像野狼,口水顺着嘴巴不断流淌。
“小伙子,你身后的这头驴子可肥硕,想要进城去,就把驴子留下来吧!”汉子不再掩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呵呵呵,让我把驴子留下,那你看看我手中的刀锋利不锋利?”
赵致挥舞着手中的刀,接着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我要是你们的话,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你们想要吃的,而我这里正好有吃的,你们要是能帮我办件事,那我不仅会给你们吃的,甚至还会给你们钱。”
汉子轻蔑的笑了笑:“找我们帮忙?真好笑,就算我不帮你,你身上的所有东西,不也全是我的?”
赵致的脸色更冷了,一个箭步就往汉子冲去,手中的刀直劈向汉子的脖颈。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或者有没有这个命数!”
话音刚落,刀尖进抵汉子脖颈。
锋刃划破了汉子脖颈的表皮,一道血印赫然出现。
汉子显然没有想到赵致的速度竟然这么快,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又怎么能挡得住赵致这一刀?
要不是赵致不想杀他,此时的他,人头已经落地。
“咕噜!”
汉子咽了一口唾沫,从赵致的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
就连他身边的那些喽啰,也被这股气势吓得往后退缩。
刘江紧随其后,大踏步的来到他们面前,手中的刀连连挥动,发出呼啦声。
“不怕死的就过来,可以试试!”
刘江怒吼,声音震天。
一个营养充足,体力强劲的人,打七八个常年饥饿的人,不要太简单。
梁才也挥舞着手中砖头,练练尖叫:“不怕死的就过来,弄死你们!”
“好汉爷,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汉子瞬间拉垮,惊慌失措的求饶。
赵致手中的刀并未离开,甚至还进了几分,“我要买二十个十五六岁的孤儿当做仆人,你是同意,还是去死!”
“好汉爷,这不是什么事,京城城外的那些人牙子我都认识,他们常年往那些勋贵家中送仆人,别说二十个,就是五十个我也能弄到,只是这刀,能不能先松一松啊!”汉子浑身都在颤抖,惊慌不已的说道。
“别给我耍花样,不然会死的很难看!”赵致收起了刀。
汉子如释重负,急忙往后退缩了几步,额头上的冷汗就像是下雨一样。
“那啥,好汉爷有没有吃的,没有吃的,我们也没力气办事啊!”这汉子又开始讨价还价。
滚刀肉一般的人物,像泥鳅一样油滑。
“吃了我的东西,那就得给我办事!”
赵致从车里的篮子中取出几个压缩饼干,扔给了汉子。
“撕开外面的那层东西,里面是干粮,你现在可以试试!”赵致说道。
汉子按照赵致的办法,将外面的包装纸撕掉。
一股咸香味道钻进了鼻腔,他不暇思索,一口咬了上去。
食用盐的咸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口水开始疯狂分泌,兴奋在干巴巴的脸上急速蔓延。
“有盐,哈哈哈,有盐,是白面,真香,真香!”
汉子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兴奋的喊叫。
盐是生活必需品,但对明末的这些难民们来说,却是无法触及到的东西。
即便他们在逃难之前,也不怎么吃盐,除非农忙之时才能吃上。
没怎么吃过饱饭的汉子已经忘掉了盐味,现在冷不丁的尝到,别提有多兴奋。
周围的那些人也都看向汉子,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
许久之后,汉子抹了抹嘴,将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咽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不就是二十个孤儿嘛,我马上去办,对了,你要不要丫头,丫头好搞,你想要多少,我就能弄多少。”汉子打着嗝,不断的舔着嘴唇,回味着留在嘴巴上的味道。
“不要丫头,只要男娃!”赵致说道。
男丁是家中的顶梁柱,一般来说,十五六岁就能做事了,除非真的活不下去或者真的无路可走,不然很难弄到。
丫头就不一样了,在重男轻女的时代里,是天生的赔钱货,灾荒年间,卖女儿的络绎不绝,河沟里埋藏的女孩尸骨更是数不胜数。
赵致尽管也想拯救她们,可现在实力不济,将她们买来,又能做什么呢?
“好嘞!”
汉子说着,转身就跑。
“等等!”
赵致叫住了汉子,“再弄三四个丫头吧!”
这是赵致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再多就养不活了。
买三四个丫头,回去让她们照顾梁翠起居。
“好嘞!”
汉子跑开了。
梁才站在赵致的身后,脸上满是担忧,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赵致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在这嘀咕什么呢?”
梁才一惊,急忙摇头,“没有,没什么!”
“没有就好,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赵致说道。
随后,又坐在了驴车上,静静等着。
天色渐晚,夕阳与微风交织,有几分凉意,地上的尘土卷到天上,降低了视野。
梁才蹲在地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眉头紧锁,嘴里嘟嘟囔囔。
许久之后,他径直来到了赵致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还不等赵致有什么反应,他便大声的喊了一声“爹”。
这让赵致有些失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怎么突然当爹了呢?
每逢战乱年间,不管军阀还是土地主都有很多义子,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喜欢收义子。
很多时候,是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为了自保为了活下去,而迫不得已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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