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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番外.和亲20 算无遗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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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界连忙回答:“臣有证据,他们交接的密信,还有那个叫萧幻的招供画押的文书,臣都已经带过来了。”

他把手伸进官服的袖子,去摸索里面的暗袋。

这一摸,手就拿不出来了,摸了好半天。

卓界的脸色变了,涨得通红,脸上的汗比刚才进门时还多。

他抽出手,浑身上下一通乱找。

“奇怪,”卓界喃喃自语,“我走之前明明放进去了……”

楚酒坐在座位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卓界抹了把淌下来的汗,“皇上,臣怕是把那封密信忘在家里了,臣这就叫人去取?臣的将军府离皇宫不算远,就几个路口,让他们快马加鞭,一会儿就能送到。”

楚酒安然答:“好。”

卓界带进宫的两个随侍就候在外面,卓界出去找人,一叠声地让随侍回去取信,那人狂奔而去。

看来宁远将军府离皇宫确实不远,因为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就气喘吁吁丢盔卸甲地跑回来了。

楚酒坐在案前,慢悠悠地喝着一杯今年新焙的千峰翠,听见那个随侍在门口对卓界说:“大人,书房和卧房全都找过了,没有。”

卓界沉默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该不会是被人偷了吧?”

楚酒扬起眉,在屋里搭茬:“偷了?”

卓界转身回来,回禀:“臣今天是乘马车过来的,半路走到一个街口的时候,正好遇上礼部的人封路,说是在运送东西。我们要过去,他们要过来,臣急着来见皇上,就僵持住了。”

楚酒懂,宁远大将军在京城向来威风惯了,马车一跑起来,人人都得让路,没有等在旁边让别人先过去的习惯,礼部也不行。

卓界接着说:“结果他们要运的东西,竟然是西疆进贡过来的一批珍禽异兽,正乱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们的一个笼门突然开了,从里面出来两三头白老虎……”

楚酒惊讶地“啊”了一声,给他捧哏:“那怎么办?”

卓界说:“臣拉车的马从来没见过这种猛兽,一下子就惊了,拖着车往前狂跑,臣的侍卫们都在跟礼部的人交涉,来不及拉住,幸好有个人从下面窜上车,把马给勒住了,又把臣扶下马车。”

卓界的眉头紧紧蹙着,“他当时只伸手扶了臣一把而已,难道就是那个时候,把臣身上的信摸走了?”

楚酒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楚酒半晌才说:“将军给朕讲了个很好听的故事。很惊险,挺玄乎,还有白老虎什么的。”

卓界分辩:“请皇上明察,都是真的,礼部的人就在那里,一问便知。”

楚酒问他:“不管礼部的人在哪,你说的那个偷你密信的人,就是礼部的人吗?这倒简单,让礼部把人送过来就行了。”

卓界回忆了一下,一脸尴尬:“那人……好像……不是。”

他说:“那个人平民打扮,好像本来是站在人堆里看热闹的,脸上晒得黑皴皴的,眼睛不大,模样平常……”

他突然意识到:“他这是乔装打扮过?”

楚酒心想:你才意识到?我们苏准长得很帅的好不好,要是直接露脸,怕不是一眼就要被你记住。

楚酒问他:“所以那人算是找不到了?”

“臣当时受了惊吓,没太注意他去哪了,大概拉住马车就走了,怕是找不到了。”卓界头上冒汗。

人家救他一回,他也没想着有点表示,连人家去哪了都没注意。

卓界咬了咬牙,“皇上,虽然信没了,那个萧幻还在臣手里,只要用刑,不怕他不招。”

楚酒冷冷道:“荒唐。”

她说,“萧幻再怎么说,也是长风过来送亲的人,怎么能无凭无据,屈打成招?”

她说得有道理,卓界冷静下来,想了想,说:“臣抓了那个萧幻后,因为有密信在,不用用刑,他就全招了,按了手印。只怕他现在还不知道密信丢了的事,臣把他带进来,皇上一审便知。”

楚酒抬起手,用指尖戳了戳门外等着的那名随侍的方向,提醒卓界:“他好像还有话要说。”

那随侍在门口急得跳脚,只苦于不能随便插话。

那人赶紧回禀道:“小人的话还没说完,刚刚押着运奸细的马车的人说,里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没了。”

卓界的眼睛眯起来。

“果然。当时几头白虎从笼子里出来,街上所有人都乱着,他们趁机把人给劫走了。”

楚酒优哉游哉地看着他。

不过卓界又冷哼了一声,继续说:“我就知道,他们说不定会动手脚。”

他吩咐那名随侍:“你现在去东宫门外,让抬着轿子的把人送进宫来。”

卓界对楚酒说:“臣留了后手。随臣过来的运人的马车里,关着的不是那个萧幻,臣早就让人把他装在轿子里,从将军府的后门悄悄抬出去,就等在皇宫东门外。”

楚酒望着他,“将军心细如发,考虑得很周到。”

卓界脸上得意的神情终于回来了一点。

随侍领命而去,这次比刚刚回来得更快,不过还是一个人。

他脸颊跑得通红,满脸是汗,“回皇上,回大人,小的刚刚去东宫门外了,没找到轿子,后来转了一圈,在旁边的巷子里看见轿子了,抬轿子的几个人被人打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轿子里的人也没了。”

卓界终于呆在原地。

他以为自己精心布置,算无遗策,结果最后,不止信没了,人也没了。

他傻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皇上……”

楚酒淡定地说:“将军既拿不出信,也交不出人,依朕看,这件事就这样吧。”

楚酒的表情轻松坦然,目光沉着,卓界望着她,忽然醒悟。

那个背后动手脚,偷了他的信,抢了他的人的,到底是谁。

他在街上看得明明白白,礼部的人真就是礼部的人,这京城里,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偏巧安排在这种时候,让礼部封路,弄出几只白老虎呢?

卓界原本算计得好好的,皇上宠爱那个长风皇子,手里攥着这个把柄,儿子肯定不用再去苍山。

没想到算来算去,都成了泡影。

卓界呆站了半天,忽然跪下了。

“皇上,臣教子无方,愿意罚俸禄一年,不,两年,三年也行,只求皇上不送小儿去苍山……”

楚酒心想,你哪有教子无方,明明是教子有方,你儿子和你的性情一模一样。

楚酒不为所动,语重心长道:“朕让卓炀去苍山兵营历练,是为了他好,将军怎么就不懂朕的一番苦心呢?等他闭门思过完了,就让他收拾东西启程吧。”

这件事已经了结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楚酒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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