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朱门酒肉臭(1 / 2)
东北大营里,一个少年和边上的士兵挤在一起啃着手上干巴巴的馒头。
少年身上脏污,瞧着像是有些日子没梳洗过了,手里拿着的馒头硬的能砸石头,只好就着一壶热水,几人轮番传着喝上一口暖暖身子,继续和那馒头做抗争。
这少年正是多日不曾在京中现身的谢寒。
谢寒望着手里的馒头,这难以下咽的东西都是他辛辛苦苦一路从京城借来的。
朝廷不给拨军饷,凭高挚抢来的那点粮食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谢宽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将士们饿死,一封家书传到京城,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谢寒就被抓来运送军饷。
这军饷是从哪来的呢?
是谢寒厚着脸皮一座城一座城借来的。
照谢宽的说法,左右谢寒的脸面也没剩多少了,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最在行,拿去借粮最好不过。
说是借,可东北哪来的粮还呢,就差说成是明抢了。
谢寒自然不想接这差事,他在京城混的如鱼得水,非要去做那得罪人的事干什么。
少年自以为的铮铮傲骨,最后还是败在了襄国公的家法之下。
为了避免被自己爹打残,谢寒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路上又要借粮,又要掩人耳目,还要拿着襄国公自掏腰包拿出来的钱在粮价低的地方收粮,连年都是在路上过得。
谢二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谢寒带着他借来的军饷偷偷摸摸地到了甘州,瞧见谢宽的时候,难得的沉默了。
谢宽见到谢寒的第一句话是:“阿寒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谢寒别过脸去不敢看谢宽,怕他发现自己红了的眼圈。
谢寒的记忆里,谢宽是如父亲一样的,襄国公那时还驻守东北,京城里只有谢宽和谢寒在。
谢宽身为长兄,自然是很照顾弟弟,然谢寒却像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发展到了和谢家人完全不同的道路上去。
谢家的男儿,天生就该站在沙场上。
可谢宽的后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谢寒嚼着嘴里的馒头,这一口一口的都是他亲自求来的,不能浪费。
这要是在京城里的时候,谢寒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东西。
给狗狗都不吃。
谢寒又想起谢宽走的那日,拍着他的肩膀说:“阿寒,你要记住你是谢家的男儿。”
“谢家的男儿没有龟缩于京城里的道理,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甘州之于谢寒,只停留于父兄的描述之中。
这地方一到冬天能冻死人,家家都砌火炕,才能勉强抵御甘州的严寒。
但是军营里没有那东西。
况且谢寒借来的粮,只是暂时的解决了粮草的问题,将士们要过冬,就需要棉衣。
这不巧了,棉衣也没多少。
将士们只能报团取暖,冻得手脚都是僵硬的,哪来的力气打仗。
谢寒也被冻得浑身哆嗦,他并不是像沈晓妆想象中的那样一来到甘州就能接管军营。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士,再普通不过,随时都有可能出兵,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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